桂花越听越不高兴,对母亲道:“咋就只有男人才顶门立户的,所以俺爹在外面受了气,回家里来打你出气。妈,俺找婆家,就不找打人的人。”
“你倒来笑话妈。”桂花娘油灯下听着桂花提起来自己挨打的事情,当然不会是好脸色:“你见过咱村里几个女人不挨打。让你跟福妞在一起两天,你就学得心野了,你难道没有听过背后里传福妞的话,她家里住一个男人,她将来婆家都难找哩。你只能这几天和她在一起,过了这几天就不许和她在一起野了。”
桂花越听越不服气:“她家里住着一个人怎么了,刚才还帮着拎东西呢,这么晚也等门。背后传人闲话,那是看着人家眼红。福妞要是心里有鬼的人,会用竹子来当墙吗?”再对母亲道:“你去年生病不也是找了那郎中开药,还说他收的不贵,而且见效。”
正说着话呢,屋外一阵哭骂声,桂花娘看着桂花转过头去听,气愤地道:“这大开嫂就是不争气,要是打我,我就动刀子。”是隔壁的大开家在打媳妇,隔个几天就能听得到。
“死丫头,你出门不能胡说。”桂花娘拉着脸骂自己的女儿桂花:“他家里要是动刀子,还不说是你挑的,就是你以后成了亲,找个性子不好的男人也只能忍着。”
桂花把空碗拿在手里往外面去,一面抛下一句话来:“俺就不忍,应该忍着一样。”到了屋外听着隔壁的打人声音,哭的声音更清楚了。桂花恨地走进灶屋里小声地骂:“就这样白天还做饭给他吃,给他一碗井水让他还打人。”乡村里的家暴也是处处都是。
一下子在村里成了一家不错人家的福妞不管是好坏,到处受非议。福妞全然不管这些事情,推着小车往自己家里走,今天进家门,福妞心情是不错,可是凌墨是没有好脸色。
第一次回家里来,小凌摆上了脸色了,进家门就只觉得饿的福妞洗了手,先去拿吃的出来,刚才已经交待有栓先睡,这一会儿从大锅里拿出吃的来,就站在灶台前吃起来,也免得再去看凌墨的脸色,一面心里寻思:小凌怎么了?是被鱼咬了,还是被竹子扎了……
吃过饭以后就便在灶屋弄了水烧手脸,凌墨还是进来了,进来就不客气:“你以后别回来这么晚,看看天就应该知道几时回来才是。”没有钟表不会看天色吗?这傻妞。
“咋的了?”福妞手还放在水盆里,眨着眼睛无辜地猜测道:“你在家里害怕?不是有栓有财有贝都在家?”福妞打一个哈哈,把凌墨要开口的话堵回去:“你又不是三岁孩子,没看到俺累得不行,要休息了。”
凌墨用表情来表示自己很生气:“你不是三岁孩子就好,我正要问你是不是三岁。这么晚的天才回来,山里有蛇,有熊,有狼……”福妞笑兮嫣然地道:“还有大红枣,真是不少,再弄上个几天也弄不完,小凌,你也一起去吧,你可以采草药,你是个私心眼儿,不愿意教人,我不会跟着你的。”
看着这个财迷妞,凌墨哼哼地象牙在疼一样:“听说你不是三岁,正经话说一次就行了,不会再对你说第二次。”
正经话?福妞等到凌墨出去才想起来这三个字,把盆里的热水掬在手心里撩在脸上洗脸,对着手心做一个鬼脸儿,几时和你说过不正经的话。一起进山,山里有钱,姐从来句句都是正经话。
洗过手脸手里端着油灯回到堂屋里来,脚下没有睡的有财和有贝还在跟着。福妞用脚蹭蹭两条狗,道:“到睡觉的时候了,有财有贝去睡觉去。”再往凌墨的屋子看一眼,这才关上堂屋地门,姐这也是一句正经话。句句正经的福妞长长地打一个哈欠,明儿还要起早,要好好休息才是。
第二天凌墨和有栓起来的时候都是白光亮的时候,一觉睡到自然醒,凌墨觉得这是一种享受,不能说是一只懒虫。
堂屋门和厢房的门不约而同的打开来,同时走出来两个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的人。“凌大哥起来了。”有栓问候凌墨,用手揉着眼睛;凌墨也问候有栓:“有栓起来了。”站在屋门口活动一下身体,舒服地伸了伸懒腰,目光放到一院子的红枣上面,这是昨天福妞弄来的,也不怕早上有露水,昨天晚上图省事,就这么倒在院子里了。
看一看红通通的,是很喜人,难怪这妞在山里流连回来这么晚。关于回来的太晚,凌墨以前也是说过,看着这妞一次也不听,心里火气是一点一点地在加多。
打鱼嘛回来晚,现在路熟,现在回来的时间虽然是天黑,可是好多了,就是跑这么远的路去打山果,应该早回来的才是,次次到半夜,凌墨倾耳听一听后面水塘里又有水声了,对有栓道:“有栓,念书最辛苦,中午咱们也来个鲜鱼汤喝。”哥太操心,也要补一补才行。
遇到有栓这样把家的人,就要小小地碰壁一下,有栓虽然很喜欢凌大哥,可是想一想这后面鱼来的多辛苦,有栓摇头:“炸肉丸子多好吃,而且还有,这鱼让它长大。”
碰壁碰到有栓这里,凌墨只能是笑了,有栓这个把家星,最会把家。两个人这才开始漱洗,准备早饭,然后如平时一样,搬着小桌子坐在院子里,一个教一个学。
一院子里铺开的是枣子,还有木盆里泡着青果,觉得这样的居家日子过着很是舒心的凌墨悠然地叹了一口气,明天就要出门了,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