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妞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先回身看有栓,还好脸上并没有伤,只是衣服被扭破了。小脸儿上是不服气地表情,正在用破了一块的袖子擦着脸上的汗。
这个时候福妞才看到先生出来,先生走出来并没有拉架,只是对着福妞使个眼色,福妞忍忍气,看看跃武扬威的两个富家子,再看看几个同情地看着自己和有栓的穷学生,突然来了脾气,拉着有栓走到先生面前去:“这学,俺们不上了。”
先生刚尴尬地想说什么,那两个家人又是“嗤”地一声笑:“你不上正好,这些穷光蛋就不应该到学里来,把学里都弄脏了。”
“姑娘。”先生跟着走进学里的福妞和有栓身后,小声地劝解着。这两个少爷一向是在学里欺负人,先生也要为着自己的馆金想着,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能说话,先生也是脸羞得通红。可是得罪这两位少爷,就要重新去寻书馆了。
福妞让有栓把东西收拾一下,自己听着先生的话:“在家歇两天再来也使得,有栓上学很用功,又正是上学的年纪,耽误了倒不好。”
这句话提醒了福妞,自己和凌墨就算是可以教有栓认字,可是还需要有先生指点一下,心里是想着有栓不用中功名,可是真的到了要赶考,而又有资格有能力去赶考,福妞问一问自己,权当让有栓去见识一下。所以还是需要先生对有栓的学习做一个考核。
想到这里,找机会就会欺负一下凌墨的福妞心里想,小凌要是会赶考的文章,他也就不会做一个游走的医生了。在心里欺负过凌墨,气是下去一些,不想凌墨还有让人消气地功效,可见当医生没有当错。
所以福妞对先生道:“俺带着有栓回去家里看书去,家里有人会认字,让他先教着。功课隔几天送来请先生看一看。”往外面看一看两个有钱的少爷,福妞道:“再让有栓来上学,俺不放心。”
看到有栓这样离开,觉得为难的先生听过这话,也觉得缓和一下是可以的,赶快对福妞道:“有栓不学是可惜了的,看你们家境也不错。”福妞是一身旧衣服,可是有栓天天是绸衣,而且饭菜从来带的多又好,先生继续道:“先在家里呆两天再来吧。”
又赶快打开书给有栓勾了一下功课,一下子围过来五、六个穷学生,都是舍不得地看着有栓,纷纷地道:“有栓,俺有时间去你家里看你。”或者是说:“俺去你家里教你功课。”
有栓的小脸儿上一下子绽开了花朵,笑逐颜开地道:“行,记得到俺家里来找俺玩。”收拾好东西以后,福妞让有栓给先生行了礼,然后在一片舍不得的眼光中拉着有栓就出来了。
等到出来走了几步,福妞才对有栓道:“姐今天带你出来,你会不会不高兴?”福妞对官绅恶霸之子觉得是束手无策,唯一的不让有栓受欺负的办法就是躲开他们,在这里惹不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有栓则是笑嘻嘻:“姐你是心疼俺,俺也想回家里呆两天呢,这两天里就听他们的话,今天是听不下去了才打起来。”袖子还是破的,一片撕破的袖子从手臂上垂下来。福妞和有栓看着都是一笑,有栓把这一片撕破的袖子干脆撕下来塞在书包里,对着福妞仰起小脸儿一笑。
福妞把自己的那个手帕子掏出来,这就派上用场了,给有栓擦擦小脸儿,听着有栓问一声:“姐,回家里谁教俺?不过周大全刚才对俺说,他会来教俺的。”然后有栓也想起来了:“对了,凌大哥就可以教俺,他会看医书。”
“姐也是这样想的。”福妞和有栓先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凌墨是几天在家几天不在家,在家的时候教一下有栓就行了。没有心情再问有栓具体是听了哪些话,福妞想想有栓能和人打起来,一定不好听。
再看看有栓,至少走的是高兴的很,福妞这才想起来:“有栓,俺要去对老田叔说一声才行,不然他晚上来接你。”这倒是有栓想起来了:“姐,你和先生说话的时候,俺对周大全说了,让他帮着说一声儿,咱们只管回家去,俺想有财和有贝了。”
姐弟两个人就这样一路笑嘻嘻有说有笑的回家去了,走到家门前,看看门是从里面关着的,有栓伸手去打门,亮开小嗓门儿:“凌大哥。”只拍了一下,还没有拍第二下门就开了,凌墨开了门笑着道:“有财和有贝都往外跑,我就知道你们回来了。”
院子里一片日头地里,菊花开得正炽艳,手里还是拿着一卷书的凌墨正坐在日头地里晒太阳看书,福妞和有栓一进来,眼睛一直在凌墨脸上看着。心里好笑的凌墨只说了一句话:“有栓把你衣服破的地方补一补,针线上的活只有你最行。”
三个人中间,针线活儿只有小有栓是最好的,福妞放心了,不用再解释了,解释来去多累;有栓也放心了,上学没有几天,和人打架把自己打回家里来,有栓虽然小,觉得也再说为好,脚下带着有财和有贝去屋里放书包拿针线去了。
重新回到竹板凳上去晒太阳看书的凌墨也得已继续去看书,还问什么呢,有栓的小脸儿上青了一块,福妞是没有看出来,在回来的路上才慢慢的显现出来,刚才还没有,只是隐隐一块青色,凌墨的角度刚好,正好看得到。
再就是有栓的衣服袖子破了,口袋也撕开了,身上还有泥,要知道有栓是多么爱惜东西,节约不浪费的一个小孩,上学新做的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