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大根虽然是因为他该打,可是大庄今天还来帮忙,福妞一下子就不舒服了,站着想了一想,觉得无从解释起。如果解释就要从为什么打大根开始解释起,福妞虽然不是心思纤细的人儿,可是此时也不想再提出来让大庄不舒服。
“站着干啥哩,快种上。看你光着脚,咱们早种上早早回去。”大庄一面弯腰挥舞锄头,一面提醒站在身边几步远的福妞。听到福妞立即答应一声:“哎!”大庄脸上也露出笑容,两个人一个挖坑一个人种,远看着就象是凌墨刚才想的,象是夫妻在干活。
坡地有高度,下雨人都出不去,刘田一家也在家里,刘田媳妇看到这个场面,赶快招手低声喊刘田:“快看,快看。”刘田过来看了也觉得奇怪:“这个大庄是犯了哪门子邪,以前福妞找他,他还知道这样的穷家不能招惹,现在看着盖起房子就又回头来,嘿嘿。”刘田笑道:“福妞家里现在只怕是个空架子,房子盖了那么多的钱,闻闻她家里天天大鱼大肉的,要是再犯上一场病,只怕要卖房子。”
刘田媳妇看着眼红,只是低声在家里骂刘田:“你让俺在外面说福妞不好,你也说她不好,看看一点儿用也没有,只是白得罪她。她家里有甚好吃的都往四婶家里送,就说那天那牛肉吧。”刘田媳妇咽了一下馋涎:“要是咱不得罪她,不是咱也有份。哪有只给一家邻居的理儿,要给都给才是。”
“你这个好吃的婆娘。”刘田也骂自己媳妇:“俺让你出去打听一下,村里人是不是别人也看到福妞和那郎中有甚事,谁叫你出去乱造谣,弄得象是咱们一家子人都不好,咱又没有啥证据,哪能乱说人家不好。”不是让你出门去找证据,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只要有事情,就能落下在众人眼里。
看着刘田反而怪在自己身上的刘田媳妇也不干了:“你这个没廉耻的人往我身上推,我又没有说什么,只是提一提,福妞是不是有招那郎中上门的意思,胖婶就说,关起院门来,作啥也没人知道,这咋是俺说的呢,当时说笑的又不止俺一个。”
谣言本来就是这样传出来的,刘田夫妻在这里互相埋怨,看着福妞起了院子眼红,还把屋子租出去有活钱,胡乱说几句,谣言就起来了,现在看着福妞和四婶好,是小菊出来玩说出来的:“牛肉真好吃,福妞姐给俺们家送了一大碗。”刘田夫妻想想又觉得后悔,真的要是福妞是有家底的人,得罪她真的是不应该。
大庄跑来帮忙理坡地,又无端的弄得刘田夫妻秋雨天里在家里拌嘴,大庄和福妞是听不到,两个人都是一心一意地在种地,帮忙的人固然是想着赶快弄完,是主人的也想着弄完再好好道谢一声。
种土豆种红薯都是在棚里养出苗来再往地里分苗,不会种地的福妞到想起来种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等着养出苗来,直接土豆红薯切成块,拌上草木灰往地里种,今年肯定是新手,四婶说也可以,大庄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配合得当,一个人挖一个人种上再把坑给埋上。
一个上午就弄了不少,中间有栓过来送水,福妞对有栓道:“中午大庄哥在咱们这儿吃饭。”大庄是个熟练的庄稼人,比凌墨速度要快得多。看看到中午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两个人都是光脚丫子的人一起拎着鞋去水塘里洗脚上腿上的泥。
大庄无意中看了福妞一眼,看到她白生生的脚从水里拿出来的时候,心里莫名的跳上一下,福妞的脚是脆生生的白,在这阴雨天里看着特别的白净,当然脚底的茧子是看不到。
没有想到大庄又动了男人心思的福妞对着大庄一笑,面庞上有日晒的痕迹,也还是白晰的:“走,去屋里喝口姜汤暖和一下,这雨虽然不大,也要驱驱寒气才是。”说到这里想起来小凌刚才说的,伤风了传染一大片,福妞更是想笑。
走到廊下,有栓摆好了两盆水,看到大庄和福妞一起过来,在廊下除下蓑衣,这才从灶屋里把热水提来注上,再把多的热水放在一旁:“姐,大庄哥,你们好好泡一泡。”
凌墨正在临窗看着自己新从旧书摊儿上淘来的一本古药书,繁体字加上竖着看正看得不耐烦,隔着窗子看着大庄和福妞并排坐在一起,凌墨有几分得色,看看哥多帮忙,一个五大三粗,一个傻有力气,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想到自己以后会喜欢上福妞的凌墨现在还是在拉郎配,拉妞配,而且颇觉得自己可比月老,只差手上一根红线。
大庄进到屋里被两只狗给吸引住了,有财冲着大庄狂吼了几声,被福妞喝止了,才垂着脑袋在福妞脚下呆着,有贝被有财的叫声所引,也跟着亮开小嗓子狂吼几声,福妞和手里端着姜汤进来的有栓都是高兴的笑着道:“有贝的声音真响。”
“这狗好。”大庄一看就喜欢上了:“可以跟着你进山去打猎去。”大庄也想弄一条狗进山打猎,这样也不用太担心遇到大动物。只是大根大庄兄弟俩个人都不是正经猎人,平时是以种地,打短工为主,余下来的时间才是打猎去挣点儿活钱。所以没有养狗。
再说养一条去打猎的狗要从小喂生肉,大根大庄兄弟算了一下,就没有养。手里端着两大碗姜汤的有栓把碗放下来,听到大庄夸狗好,有栓最喜欢:“大庄哥,你喝姜汤。”然后才跟着夸自己的狗:“有财和有贝都是好狗,等有贝再长长,俺姐进山去,一下子带上两只狗。”这就冲着福妞甜甜的一笑:“姐,你才威风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