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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这片大陆还没有多少人的时候,山河倒灌,大地将倾。大陆上的生灵绝望了,等待着天地给人类最后的审判。

忽然,从天边来了一位神仙,他双手托起倾倒的山峦,抚平奔腾倒流的河水。

神仙落于人间,传授凡人礼仪教化,修仙问道。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相貌如何,只知道他居于九泽。那是凡人无法到达的地方。

于是人们为了能与神仙近一些,给他立了府邸。他带着不知道哪里冒来的弟子们住进了新的府邸。

有一天,一个小男孩误闯了神仙的居所,他的弟子提剑朝小男孩砍去。小男孩以为死定了,谁知神仙挥手将他送出府门外。从此以后,小男孩每天都去爬那座府邸的一面墙。

终于有一天,神仙看见了小男孩,也教了他很多很多东西,直到小男孩长大成人。

再一天,长大后的少年满心欢喜跑去神仙的府邸,想要告诉神仙他想做他的弟子。可是少年去的时候,那座府邸已经空无一人了。

庭院、房屋里的陈设、书籍字画都在,就是没有人的气息。

几十年过去了,少年越发成熟了,剑法修为艳绝天下,可是他心中任然有个执念,不知道神仙如何模样,不知他去了何处。

少年在那座城中立府,发展自己的势力,潜心修炼,求永生之道。

三百年后,少年听闻云中君拥有不死之身,便暗中策划,联合当时的仙门各家势力,挟持了云中君身怀六甲的妻子,用以逼破云中君交出长生的丹方。

可是谁也没料到云中君的妻子宁死不从,自刎当场,连带着没有出世的的孩子也一起魂归天外。

云中君大怒,血洗仙门。他也终于知道了云中君,那就是他苦苦等待的神仙哥哥啊。

少年恨他不辞而别,恨他不教自己医术丹药。他一怒之下将云中君重伤。

本以为重伤被囚,神仙哥哥就可以继续呆在他身边教他炼丹了。却不料云中君被囚的当夜就消失了。

少年长成了成年男子,英俊非凡。半生都在走访天下名山大川,可是再也没有神仙哥哥的踪迹。

男子渐近中年,他停止了追寻。落地生根,娶妻生子。然而在他暮年身死的当天,恰逢重孙出世。他将自己的执念化作动力,魂魄进入那婴孩的身体,吞噬了婴孩幼弱的灵魂,再活一世。数十年后,他又是一翩翩少年样,依然四处游历,企图寻找神仙哥哥的下落,可是终究无果。

再后来,他与清歌城偶遇妖族神女,惊鸿一瞥间看到了陪在神女身边的男子,传闻他是神女的夫君,魔君云凰。

少年激动不已,开心极了,主动跟他结识,可是男子始终拒他千里,哪怕一个眼神也不肯施舍。

少年想着,或许神仙哥哥对当年的事情怨恨与他,可是重生后他的容貌发生了变化。

于是少年不甘心,屡屡向男子示好。可是越是接触,少年发现他只看到了男子对神女的爱护。

少年便开始嫉妒神女,最后施计将整个妖族驱逐,毁了九泽,封了封魔域,用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来威胁。可是他的神仙哥哥依然无视他的存在,最后居然跟妖女同归于尽了。

“呵呵,你们说,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死?他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死就死吧,居然把医道药理传给姜源,一个废物,剑都提不起来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接受他的馈赠。评什么?”项华讲完自己的故事,疯魔般的咆哮着:“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你既然是姜源的孙女,就从你这先收点利息。”

把别人的授业当成理所当然,不知恩反携报,世间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事情吗。

“老怪物,你也不看看你那副恶心样,人家看你可怜,随便施舍你点东西,你还真就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当真可怜。”

姜卿此时压抑着怒火,继续刺激项华:“幸好那位神仙没把你当回事,不然他也就不配做神仙了。还有啊,你的存在对于他已经是一种侮辱了,你不自知就算了,还在异想天开。”

项华知道姜卿在故意激怒他,他也不生气,缓缓说道:“无所谓,就让你先开心一会儿,等出了封魔域,自有你哭的时候。”

姜卿忽然扬大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泪水浸润过的眼底失了焦距,神情恍惚。

她想到姐姐,爹爹,娘亲,爷爷,还有啊薰,阿婆,还有养在兰芩小筑的小猴子和小兔子们。

姜卿此刻怒恨交织,护不住家,无助道一个极点。她选择性的逃避,把自己的意识封闭起来,任明语怎么都唤不醒。

项华瞅准机会,提着长剑向姜卿刺去。明语口中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身子本能的护在她身前。问心迎上项华的剑,只是这一刻明语全部心神都在姜卿身上,凭问心下意识的护主行为犹如螳臂当车。

“噗嗤”两声,是剑入肉又被拔出的声音。明语腹部的鲜血刺激了姜卿的神志,她呆呆的看着眼前人血如泉涌,滴到了她脸上。

鲜红的颜色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瞳孔里逐渐有浓郁的紫光喷发而出。浑身的气息瞬间膨胀,周身紫气萦绕,将她原本淡紫色的衣衫染成紫黑色。

之间她伸手点向明语的几处穴道,让鲜血停止外流,扶着明语到一边的树下坐好,喂他服下一颗归零丹。

明语看着她的样子,心知她动了真怒,怕姜卿吃亏,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冲动。颤抖着双唇,僵硬地吐出几个字,极其吃力:“我没事,不要冲动。”

姜卿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捧着他的脸,丹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笑着说:“乖,将药炼化,等我。”

起身的瞬间,长歌成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项华攻击而去。

项华被她的气势震慑到了,少女姣好的面容上依然噙着淡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好看的星眸中紫光弥漫,似能洞穿他的任何攻击。

出招果决,招招致命,完全不顾自身的防御。长歌上的紫气将项华的剑紧紧抵挡在姜卿周身一米以外。

许是姜卿的攻势太猛,几招过后,项华已经疲于应付。且他忽然听到一阵凤鸣,似曾相识,分神的间隙灵魂震荡。

姜卿见此灵力陡曾,长歌化剑为短萧,凤凰琴的旋律随着她的指尖跳动而出,带着魔灵之力的箫音将项华的灵魂震出体外。不顾他的叫喊,曲调一转,直接将那一缕分魂震碎。

箫音顿收,姜卿挪到明语身前,查看明语的伤势。明语刚才分出三分精力炼化归零丹,虽然没有炼化,但是此时的伤势已经不再骇人。

小凤凰还在轻鸣,只是换了一种曲调,柔和的曲调从它的歌喉传出,安抚着两人受伤的身心。

姜卿听出来这是凤凰琴第四重第三章的《诵灵赋》,既可以抚慰神魂,又可以调动天地之气化为己用,用来疗伤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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