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会馆停车场
那天晚上,殷柔雅找我陪她去做瑜伽。我看她做都快要睡着了,没想到她做完瑜伽还有身体要做,我只好提前告退了。
到了停车场,发现有人一直偷偷跟在我的后面。
我心想,找死。难道不知道我练过吗?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点慌,这生了女儿后就不怎么练了,不知道还管不管用?
当我躲在墙角,准备对跟踪的人砍去的时候。
没想到,竟然是小北。
丁:是你?
北一脸慌张:男姐?!
丁:你干嘛?
北:男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丁:那不是我,你就能下手了。
羊肉店
小北狼吞虎咽地吃着饭,扒着菜。吃完后。
北:谢谢你,男姐。
丁:你怎么混成这样了。你不是一直跟着他的吗?
北:我——
丁:算了,算了。别哭了。
丁:喏,拿去。
我拿出一叠钱,大概千把元的样子,递给小北。
丁:我不问了。男姐自己也要过日子,这就拿去用吧。
北:我不能拿。
丁:你收着吧。好歹我们同事一场。
北:男姐,我,我对不起你。
丁:什么呀!
北:那一年,我没跟你说实话。
丁:哪一年啊?
北:02年。那年老大让我送礼给你,让我跟你说。
丁:我记得,你不要再说了。
北:不是那样的。老大当年让我带的话是让你——
我看着小北,惊恐地听到他说出。
北:让你等他。
我惊恐地听到这几个字,感觉似乎天地瞬间都黑了一下。
北:当时,我也入了股,跟着老大做代理,我不想老大因为和你在一起影响和开发商钱总那边的关系。我就自作主张地骗了你。
我先是愤怒,然后无奈,最后凄然一笑,看着小北痛哭流涕的样子,只好安慰小北。
丁:没事。不管你说没说,他当年和钱总在一起总是事实。
北:不,当年他没有和钱总在一起。
我烦躁起来。
丁: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他?再说钱总喜欢他总是真的吧?
北:钱总她——嗯——可是——
我越加烦躁生气。
丁:如果真的不喜欢别人,为什么黏黏糊糊,不说清楚。
北:总之,老大对你的心重来没有变过。
丁:胡扯。一派胡言。胡说八道。
我越加愤怒。
北:真的,你不信去问钱总。我把钱总电话抄给你。
丁:谁要去问钱总!
小北把钱总电话抄给我,看我不拿,硬塞我手上。
北:我今天能碰到你,也算了了我一个心愿。这么多年,一直觉得对不住你,男姐。我走了。
外面下起雨来,小北瑟缩着跑进雨里。
我在门口张望:小北,小北——
回到店里,看看四周无人,我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钱总的电话。
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我继续打。在我拨打第三次的时候,那边接听了。
钱总:你谁啊?
丁:是钱总吗?
钱:嗯。
丁:我是丁若男。
钱总卡的一声将电话挂断了。
我再拨打过去,那边显示无人接听。估计将我设置成阻挡电话号码了。
我那天晚上一直在和钱总的电话号码博弈中。短信不断,手机不行,就用羊肉店的店堂电话。毫无一点回复,到了午夜,羊肉店老板都要关门了。我只好收拾收拾,回家去。
家中,王忠实还没有睡觉。
自从发现我和毕胜红的关系,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之后,他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这个点了,还在打电脑游戏。
丁:怎么还没睡啊?
王:再来一局。等一个大神呢。
丁:大神!?
王:就是超牛的,打比赛。
丁:你啊。也不想想在单位里怎么做点业绩出来,光顾着玩。
王:我们单位和你们不一样。你越认真,越有问题。你什么都不做,才能平平安安。
我摇了摇头。
王:老婆,拿一千五给我呢。
丁:干嘛呢!这个月宝宝的钱不是给奶奶了吗?
王:是你妈要的。
丁:她要干嘛?又去买股票吗?就她那点家底全亏光了。
王:不是,这次是你老弟毕业回来了,你老妈要给他置办一身行头,好让他去面试找工作。
丁一边拿钱给他:我真怀疑,你才是我妈亲生的。怎么我老妈做事,总是找你不找我呢?
王数着钱:你对你老妈那态度,谁高兴搭理你啊。
丁:谁让她偏心呢。
王忠实的电脑滴滴地叫了起来。
他一溜烟跑过去,扔下一句话:明天晚上六点,老妈请吃饭,喜悦楼。
丁:为什么呀?
王:你管她呢。有的吃就去呗。喜悦楼还不错的。
丁:我看我有没有时间。
王:不能不去啊。
我收拾好后,坐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湖水。
想着刚才小北说的话,无端端地生出了很多感慨。
我又打了一次钱总的电话,还是没有反应。
算了吧!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
我现在有家庭了,有丈夫,有女儿,有公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可是,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却一直在不停地响着:毕胜红,毕胜红,毕胜红。
那包壮实的冬虫夏草又跳到了我的眼前。
自从我得了慢性肾炎后,王忠实好像并没有觉得怎么重视,他和他妈妈-我婆婆的想法是一样,不过是一过性的。可能过两年,全好了,不需要怎么处理。
而我呢,成了家中的提款机。因为王忠实要还贷款,自己剩下几个钱也只够自己开销,所以习以为常地这个家中需要钱,就来问我要。反正我做地产,还算能挣得到。
我心里不是没有想法的。不过,现在这样孩子婆婆照料好了,我不过是出点钱;老妈那边也顺畅,我也就是出点钱;自己家里王忠实也不出去玩,就是在家里打打游戏,最多充值花点钱,他也不花我的钱。这点钱他还是有的。家里日常开销全部由我来,包括汽车,也还好啦。
反正我一个月下来的工资基本上也存不下什么多余的钱来,我也只能指望奖金。
想到这里,我不由想到殷柔雅。
殷柔雅是用别人的钱,让自己快乐。
而我是靠自己的努力挣钱,让大家快乐。
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我的,在乎我的身体、情绪、心情的,好像只有毕胜红。
也许只是错觉吧。
我慢慢滴下了眼泪。
耳边传来王忠实的大声呼喊,耶,胜利啦!
他跑了过来,摇晃着我。
王:老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我点点头:赢了就好。
王:我再去玩一局,跟着大神太爽了。
我苦笑了一下。
远处的湖水微波荡漾,一如既往地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