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我接到了同一个沙龙的邀请函,邀请函分别是殷柔雅和花老板发出的。沙龙主题是大美无言,地点就设在了第一高楼的天台。
我怀着好奇前去赴会。原来是一场专为花无意举办的作品展,有照片有实物,循时间线用声光电各种手段进行展示,现场如梦如幻。
我在人群中看到殷柔雅,在人群中左右逢源。当年的那件定制旗袍,风姿卓越更胜从前。她看到我走了过来,顾盼生姿。
我由衷地说:柔雅,你今天真漂亮。
殷:真的吗?
丁:嗯。
殷柔雅笑了。
丁:主人呢?
殷: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花老板从身后走过来,来到我们中间。
花:讲什么悄悄话,不告诉我啊?
殷无比娇憨:大伯啊!
我突然想到,原来花无意是花老板的侄子。
花:小丁啊,你也好久不来看我。去哪里啦?
丁:花老板,我去万鑫了。
花:喔,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去品牌开发商,我们本土老开发商没有市场了。
我尴尬一笑。
殷:怎么会呢?大伯,你的市场还大得很呢。你看,这第一高楼,这个外地来的开发商就不知道要追多少时间呢?
花老板呵呵大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在喝了几杯饮料后,主人花无意还是没有出现。我心里想:这个惊喜也未免来得太晚了吧。
我看花老板、殷柔雅和众人正周旋地热络,我于是跑到一边去欣赏街景。
楼下,街上,一部熟悉的跑车飞快地开来。
正是花无意的跑车,他从车里出来,同时跟出来的还有两个高个子的女人。
一个女人黑衣黑裤,一身冷酷,一个女人皮衣毛领,满身柔媚。
而他走路摇摇晃晃,好似喝醉了一般。
我心说不好,这个要是到了现场,还不炸锅。我得赶紧去拦着他。
我从沙龙中出来,赶紧到电梯口,按电梯下去。我站在电梯里面,祈祷着千万要来得及,千万要来得及。
我到了楼下,从大堂到街边,找了一圈。不好,已经上去了,我心说。
我又赶紧按电梯上去。
我上去又扑了个空。
肯定已经进去了。
我赶紧打开门进入沙龙。正对面,殷柔雅和花老板,正在人群中,如常地和人们交际对谈。我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四处找花无意和两个女人。
啊哈哈哈哈哈!
一阵嚣张的笑声响了起来。我和众人一样向声音来处看去,正在我的身后。
花无意扶着两个女人正面走进了沙龙会场。
一瞬间,殷柔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冲了过去,想挡在殷柔雅和花无意的中间。
殷柔雅发了横一般将我用力推开。
我再往前,殷柔雅脸色都变了。
殷:今天你是我朋友就不要拦着我。
我低声请求:我们先把事情办了,私下里再说。
殷:没什么好说的。
殷柔雅再次将我推开,冲了过去,起手间就对着那两个女人一人一个巴掌。
声震四座。
花无意揪住殷柔雅,低声怒喝:你疯了吗?
殷: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花老板:各位,今天沙龙到此结束,大家请回吧!
花老板示意现场安保和服务人员将其他人请出去。
众人有些逗留现场。
花老板:没什么好看的。小夫妻吵架,谁家都有。请吧,请吧。
众人散去。
此时,殷柔雅和花无意被花老板手下的人阻止着,一松开,两人就要纠缠起来。
花缓缓地走到两人面前,先看着殷柔雅:你啊,也不看看场合。
他又看看花无意,叹了口气:无意,无意,你若无意何必结婚。你——
花无意:你管得着吗?你用什么身份管我?
花老板:我,我是你——
花无意:大伯嘛?又不是儿子,管那么多,你管得过来嘛。
花老板一只手举半空中,良久放下来。
花老板:我没身份管你。你好自为之吧。
花老板摇了摇头,看着花无意神色复杂地走了。他的手下也跟着走了。
无人阻止,殷柔雅和花无意的两个人的纠缠迅速上升到武力阶段。而我被殷柔雅刚才摔倒了窗帘后面,脚崴了,我挣扎着起不来又出不去,只好亲眼目睹了一场撕咬。
花:殷柔雅,我最讨厌你这幅神情。一副可怜我的模样,我需要你来可怜吗?你不就是为了我这有钱的老爸才嫁给我的吗?
殷: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会?
花:难道不是吗?你这个骗子,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殷:花无意,我对你,从头到尾都是真心的。
花:哼!!真的?你千方百计地接近我,几次三番地用丁若男做诱饵,诓骗我和你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我老爸的钱吗?
花: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一个女人欺骗我,戏耍我。把我当猴一样耍,你很开心吗?
花:还有,你以为大众喜欢你这款旗袍,我也一样吗?我告诉你,我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丁若男。你永远,永远也比不上她。
殷:丁若男,她到底有什么好?她到底哪里比我强?
花:她!她干净,从精神到灵魂。
殷:那我呢?
花:你从头到尾只有算计。
殷:那你还爱我吗?
花:谁会爱上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除了傻子。
殷:好,我把你弄成傻子,就是傻子我也让你离不开我。
殷拔下固定发髻的钗,向花无意狠狠刺去。
花无意肩上被刺中,血冒了出来,他惊慌地逃走。
花:你真的疯了。
殷将金钗用力地划着地面,直到筋疲力尽。
殷:爱情的面目有千万种,算计也是其中的一种。
殷: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我如此算计,只是为了和我在一起,难道这就不是爱情了吗?
殷:既然你说,我是为了钱才和你在一起的,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要把你私生子的身份曝光,我要从你那有钱老爸那边拿回属于你的钱。
殷柔雅站了起来,将头发挽好,将金钗再次别上,像一尊女神一样地走出门去。我预感到一场战争即将打响,可是我的脚还没有好。我怕她出事,勉强地站了起来,又崴了下来。
没多久之前,还高朋满座的沙龙现在安静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焦急地按摩这崴脚的地方,希望能快点好起来,去把殷柔雅追回来。
大概十分钟左右,我终于可以一瘸一拐地移动起来了。我一边向电梯那边挪动,一边给殷柔雅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听。
我继续打。
而等电梯的时候,我却看见花无意施施然地从另一头走过来,肩上的血迹似乎处理了一下。我跑过去,追问花无意:殷柔雅出去了,我怕她出事。你还不快去追她?!
花:谁想追就追吧!
丁:你是她老公。
花:我宁可不是。
丁: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花:丁若男啊,丁若男,你实在是太笨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这个朋友不是那么单纯。她刚开始的时候就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是私生子,看中了我的钱和身份,又看出来我喜欢你,打着你的名义找我,几次三番勾引我。她还想尽办法撮合你和王忠实。你以为那是她对你好吗?她是在为自己去除对手。
我心一惊,以前的事情一想,似乎有那么一点像,再想到当年殷柔雅为了得到唯一的自来水公司的岗位也曾经骗过我。但是,我用力甩了甩头,将不好的想法赶走。
丁:花无意,我告诉你,不管你觉得是不是殷柔雅骗了你。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殷柔雅是真的爱你。我和她同学五年,朋友四年,你是唯一一个她用心爱上的男人。
花无意沉默。
丁:而殷柔雅,不管你说什么,他都是我丁若男今生最好的朋友。
花无意看看我,像看一个傻子一样。
那天直到第二天的凌晨,我才在环湖道的停车场找到她。
她哭到双眼红肿,哭到浑身无力。
她发誓一般说:花无意,既然你说我为了钱和你在一起,我就让你付出钱的代价。
我看着她,我知道这次殷柔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