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逸和林姝刚回到学校迎面就碰见了顾宸和沈于飞。别墅公寓的小道上,顾宸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脸上有着些许疲惫。林姝看了一眼戈逸,他这个主席在这悠闲悠闲的不务正业,倒是顾宸自打一回来就被学校的事缠着不能脱身。
感觉到林姝眼里的些许怨气,戈逸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怪不了我,他不在的时候金融系可是从上到下我一个人管理着。现在他回来了,我也该歇息一下吧。”
“合着你这个甩手掌柜还做的挺有理呗?”
戈逸微挑眉,“能者多劳,谁让我们的顾大公子能力太强了呢。”
“逸少上次处理与英国那边合作院校的事那手段我也是略有所闻,这样的能力不放在学生会真是可惜。这次过后,金融系的事我不会再管”,顾宸也是挑眉说着。
沈于飞笑了笑,“真是难得看见如此和谐有爱的画面,不如一起去咖啡屋坐坐吧?”
“好啊”,戈逸看起来心情不错。
“喂,等等我”,四人刚打算离开,就看见余梓默从后面赶过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还提在手里。
“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算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说去和于飞一起睡吗?”
戈逸的语气听来怪怪的,又问的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顾宸和林姝也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沈于飞。
沈于飞有些无奈,“顾宸,昨晚我可是跟你看了一晚上的资料,你也不用在这个时候过河拆桥吧。”
林姝又用异样的眼光瞅瞅顾宸,再瞅瞅沈于飞。这次是顾宸和沈于飞都满脸黑线。
“喂喂喂,还能不能正经的聊天了?”余梓默站出来说道。“阿逸,这才过了一晚上就把我们姝学妹给带坏了,你本事不赖嘛?”余梓默怪里怪气的说着。
“什么一晚上?”沈于飞追问。
林姝想起昨晚的事,脸已经有些热了。看了一眼戈逸,他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
沈于飞看了一眼顾宸,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好了,我们走吧,外面天气这么冷会冻感冒的,梓默,你赶紧穿上衣服,衣衫不整的。”沈于飞有些嫌弃的说着,然后转身离去。
众人离去,留下余梓默在那气的不知道怎么发泄。被阿逸说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一向不喜欢起哄的沈于飞给调戏了,人生感觉已经过到了谷底。
一行人向学校咖啡屋走去,路上的雪还未完全融化,但也不算太冷。林姝走在前面,看着那白色的雪心里很是喜欢,她记得小溪就很喜欢下雪,她喜欢一切白色的东西。
顾宸和戈逸跟在她身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视线都落在林姝的背影上。她偶尔会拾起一把雪,在手里压成小雪球,然后握在手里把玩。
沈于飞和余梓默走在最后,余梓默还在跟沈于飞抗议着刚才的事。
顾宸的手机铃声响起,“喂,小溪。”
林姝的步子突然停下,她转身看着顾宸,手不自觉的握紧。小溪,真的很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
而沈于飞在听到那声小溪时,那张脸上也是有着些许的动容。那个女孩,她远在英国。他想去看她,却不知道该是以何种理由。
顾宸听着电话,眼睛看向林姝,“好,你等等。”他把手机递给林姝。
林姝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小溪,我是姝儿。”
“姝儿,好想你啊”,顾溪的声音有些薄弱,林姝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在那空荡的病房,顾溪一个人坐在那里,望着那异国的天空。小溪,又回到了那个孤单的世界了。
“我也是”,林姝在嘴角撤出一抹笑容。“小溪在那里过得好吗?”
“嗯,爸爸在陪着我,他从未在我身边待过这么久。生病最大的幸福也就是这样了。”顾溪的语气很慢。
“小溪的幸福不止如此呢,等你回来了,我给你看你种下的矢车菊蓝,那个时候也该盛开了。”林姝的眼泪流了下来,语气却是未变的温和。
顾宸的心抽的有些疼,两个对他来说同等重要的女人处于痛苦的边缘,而他,竟无能为力。他本想抬手去擦干她的眼泪,可那手最终还是放下了,因为他看见站在她身侧的戈逸,以同等的不忍望着她。戈逸,你也动心了吗?
“姝儿,鑫锐学长他好吗?”
“嗯,他很好,等你回来就可以见到他了。”
“手术的那天我见到他了,不过他不让我告诉别人。但是我想,姝儿可以的。因为他从不对你隐瞒任何”,顾溪像是笑着说道,语气里夹杂着隐约的羡慕。
林姝有些惊讶,“你说,他有去见你?”怪不得,顾溪手术的那天没见到他。
“嗯,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病房的,也不清楚是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的,但他就像是雅典娜的圣斗士,充满了神奇。”
“小溪,等你回来我给你讲鑫锐的故事,好不好?”
“好啊”,顾溪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喜悦,“那个故事里一定也有那个女子,那个让他思念了这么久的女子,真的想知道她的故事。”
顾溪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电话那头出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用英文说了句什么,林姝大概听到该休息了什么的。
“小溪,去休息好不好,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说话。”林姝像是在哄着一个不肯睡觉的孩子。
“姝儿真的好温柔,那么再见了。”
“好。”
电话那头传来“滴滴”的挂断声,风打在脸上有些疼,林姝蹲在地上小声哭泣。
其他人看着,也不知说什么,眼前的女孩和那个正在与病魔搏斗的女孩,同样的让人心疼。
戈逸也蹲下来,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林姝转身抱住戈逸,眼泪流的肆无忌惮。他单膝跪地,两只手紧紧抱着她。林姝,你究竟是个怎样让人心疼的女子,你的生命到底有多少悲伤?让你每次都哭的这么伤心欲绝。
英国伦敦,顾溪躺在那病床上望着那白色的落地窗。窗外又下着雨,可她听不到了。她看了一眼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小孔,那都是打针时留下的。那把小提琴还放在床边,但她没办法动它。现在的她连一个手机都拿的很费力,多说几句话就觉得困。顾溪抬手伸向那白色的窗,恍惚间看见那雨好像是从她的手指穿过,然后落下的。姝儿,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我还能听到他的故事吗?顾溪的微弱的声音响在空荡的病房,却显得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