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和姚樱逛完街已经下午,夏天的燥热让人觉得难受,便就近找了家饮品店喝点东西。
“姝儿,你会化妆的吧?”姚樱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今天选的衣服如果能画个淡妆,到时候会很不一样。”
“嗯,这半年在外工作,偶尔会需要这个,所以之前学过。”林姝回道,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从走进这家店就心事重重的样子。”
“姚樱。”
“嗯?”
“他的家就在这附近,我曾经去过。”
姚樱知道,他说的是歌舒逸。“噢?是吗?所以呢?”
“听说他半年前就离开了那里,那么一直住在哪里呢?”林姝记得余梓默说过,这半年多以来他几乎未在学校留宿,也没有回戈家,那么究竟去了哪里。
姚樱微微一笑,“有什么可担心的,即便他离开了戈家,却还是戈家的继承人。他们家的房子又不止一座老宅。况且……”
“什么?”
“听人说戈家的家主虽然是戈痕,但家业却是在歌舒逸的手里才成了如今的模样。而半年前,歌舒逸离开戈家的同时也几乎撤走了戈家所有家业。虽然这一切对外并未说明,但歌舒逸和戈家早就没有关系的吧。”
林姝微微愕然,“这样啊。”
姚樱一手拖着腮,有些认真的问道,“姝儿,关于你和歌舒逸,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嗯?”林姝不太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可想的。
姚樱微叹了一口气,“姝儿,即便你再不承认,也该知道他的心意。关于半年前的事,不管你是不是原谅了徐鑫锐,还是是否还会选择歌舒逸,你都该有个抉择。”
林姝微微一怔,即便自己从未想过这些,但姚樱说的问题也确实存在着。那么歌舒逸呢?若自己想留在这里,他会是想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留下呢?
姚樱沉默了一下,继续道,“姝儿,若有那么一天,你会回去吗?回到属于你们的世界?”
林姝也沉默着,“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或者不如说,她从未想过要回去。”
姚樱望着窗外,“姝儿,若你做出了决定,请务必告诉我。还有,我很感谢命运,让你闯入过这个不属于你的时空。即便,我姚樱从不信命。”
林姝心里兀自感动,姚樱不是个太过感性的人。能说这些话,是真的心有不安吧。“放心吧,就如半年前我消失不见不理任何人,却还是和你保持联系一样,我不会对你不辞而别。”
姚樱一笑,“好啦不说这些,尝一尝它家甜点吧。”
“林小姐。”
林姝放下杯子,回头的时候便看见了钟叔。自从半年前,再也未见过他了。“钟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外面看见了林小姐,所以过来一趟,不知您此刻是否有空,戈先生想见一见林小姐。”
林姝思索片刻,确实是需要见一面了。“好。”
“姝儿……”,姚樱有些担心。
“姚樱,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就来。”
“好吧,早点回校。”
戈家,戈痕正坐在草坪上擦着一把剑。钟叔将林姝带了过去,便站在一旁。
戈痕放下剑,微微笑道,“还记得我吧?”
林姝的眼神是出奇的淡然,开口的时候却让戈痕怔了好久。“别来无恙啊,七皇叔。”
除了戈痕,一样震惊的是钟叔。
戈痕冷笑一下,“果然,我早该猜到半年前你就已经恢复了记忆。你身上流的是南宫家的血,又是血沁古玉的主人,控制一个手腕的印记易如反掌。”
林姝走过去坐在戈痕对面,“我来并非为了叙旧,只是想告诉您,我不会回去。但如果您想,我会助您。”
戈痕似有意外,“你不怕我夺了南宫家的皇位?”
“您似乎忘了,自己也姓南宫,只不过取回自家的东西罢了。”林姝冷冷道,“一个乱世王朝,若您还想要拿去又何妨。”
戈痕冷冷一笑,“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那江山么?”
“您在乎的永远只有玥儿的母亲,所以才以夺取江山报复那个人不是么?”
戈痕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谔,“你是如何得知?”
“不重要。”林姝起身,“想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怎么抉择是您的事。想好了就让钟黎来找我吧。”
她,居然连钟黎的存在都知道了。
林姝离开,钟黎恭敬的恭下身子,“林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不必了钟叔”,她侧头看着他,“在我的记忆里,南宫甫在的地方必有钟黎,如今依旧。有的时候,我羡慕他。”
钟黎的眼里有些许异样,很多时候,他都能从林姝的身上,看见她母亲的影子。
林姝走出戈家大门的时候,就看见倚靠在一旁墙上的歌舒逸。而再往远处看,也能发现站在不远处树下的徐鑫锐。林姝径自一笑,这两人未免有点太草木皆兵了吧,一个南宫甫而已。如今的林姝,可不是半年前的林姝了啊。
林姝看着那出现的月亮,看了很久。天,暗了下来吗?这样的景色,总会让人有了种一切四伏的阴谋与算计,都要被黑夜吞噬掉的感觉。是啊,她喜欢夜,因为隐藏了一切……
看着远去的林姝,徐鑫锐走过来站在歌舒逸身旁。“不需要跟上去吗?”
“以现在的她不会不知道你我在这里的。既然没过来,是想一个人走走吧。”
徐鑫锐点了点头,“有道理,走吧。”刚抬步想开车回学校,却发现歌舒逸跟着林姝的方向而去。“嗯?喂,你去哪儿?不是说不跟了么?”
“我是说不一起回去,没说不跟在后面保护。”歌舒逸突然停下,回头的时候眼里闪过某种狡黠,“有我这么样的人如此体贴,说不定会被感动到呢。”
“……呃”,徐鑫锐一手扶额“我说,歌舒逸,即便为了把她留在身边,你也会不择手段的吧。”
某人面不改色地回道,“这还用说。”
“……”,徐鑫锐再次扶额,一如既往的狡诈阴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