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带着吴花出了医馆就说:“幺妹,我是去那公寓睡会觉,你要觉得无聊可以去喂小牛、也可以和我娘种种菜。”吴花笑道:“石头哥哥怎么不到医馆睡?是怕那个小婆姨吧,我看她很喜欢你啊!”
到了公寓石头就钻进里边卧室燃上灯,他上床钻进被窝对吴花说:“我躺半个多时辰就够了,幺妹要是困,这里外两个床你随便睡。”吴花竟出奇地安静,只在外边的床上用被子盖了腿坐着。
当天晚上王婆汇报了余下的五家并无大碍石头才开心了一点,但他仍让贾宝次日给每户送四十斤粗粮。
石头本来对牙保和牙婆并无好感,在他的思维里人贩子没一个好东西,他顾及王婆的面子才和他们一起坐了喝酒。王婆喝酒间歇告诉石头十月十八还有两家办喜事,若不是几个媒婆分身乏术还会更多。原来王湾人都爱在秋收后、下雪前办喜事,今年更是因战乱全拖着,现在实在不愿等了才都挤到一起了。王婆夸石头和李神医会选日子,第一个订了十月十八,后边请她的只好改期了。石头真心感谢王婆今天又帮了大忙,饭后送了三人各十五斤大米,他另给了王婆一块三斤多的大鱼肉。
次日上午李神医又成为整个山上议论的热门话题,这才五天,先是在重阳节给失去儿子的老人都赠了九十九斤粮;随后又免费救治跳崖的婆娘,还把她的子女也照看了;紧跟着又给有幼儿的寡妇家赠粮。
石头挑上篮子本想再买点肉回来,走几步一看那沿路到处是人他果断掉头。石头自认脸皮薄,他可不想被大家指指点点地议论。正好吴病娘来了,石头告诉她是给四人缝袄子,差棉、布啥的就让周男去买,自己和李永珍要下山可先赶做两件出来,并让她就到高干病房做。吴大婶还背来许多零碎皮子,都是三家做皮祆、皮帽剩的。吴香、吴花两天没见着娘了,两人高兴地围着娘叽里呱啦叫个不停。
牛老汉来找药了,他找药是给牛准备的。很快就要下雪了,牲口到时全要关一起饲养,防病很重要。牛老汉听说了李神医和石头都要下山,他才急着来的。牛老汉和李神医一起商讨,他们包了十来种药,石头认识的起杀菌抗病毒作用的就有蒲公英、大青叶、板兰根、黄连、马齿苋。牛老汉又让吴花给他半袋山楂,他说还需几斤明矾。石头知道牛老汉用矾肯定是给大牛洞消毒、净水用的,他忙说杂货店也有,等会去多买点。李神医夸牛老汉对药性和药量都掌握的很好,牛老汉苦笑道:“这可是请教了许多老牛倌,花几十年和好几十头牛才摸索出点头绪,不能马虎啊!”
石头又担心地问:“李大叔,这山上人多,季节变化会不会引起疾疫?若是人染疫可就严重了!”李永珍安慰他说:“现在山上老乡都知道了看病不收钱,大家有病谁不来看?都不会瞒着就好办。你别看大宋才一百多年就有五十七年有瘟疫,其实都是开始发现晚了、控制晚了才爆发的灾难。师门记载的几次大疫师祖们都赶去救治过疾患,特别是太宗淳化三年,汴梁大疫,京都全恐惶了,太宗广发《太平圣惠方》都止不住,师祖们从燕地赶去开封救冶了上千人。”李永珍随后又自豪地说:“师们对疾疫中的腹疫、瘴疫、腮肿疫、旱疫都有治疗良方,所制药水比那《太平圣惠方》记录的屠苏酒、辟温粉、千敷散、务成子萤火丸见效多了。”
送走牛老汉,李永珍就说该给吴花扎最后一针了,吴花叫嚷着就到病房里扎,她边扎针还能边看娘做皮袄。吴病娘看那石头陪花儿扎针又高兴地直流泪。
石头娘知道未来的亲家母要来也早早地提了一袋青菜回来了,两人在一起那是你夸我儿子一句、我赞你闺女一双。
石头扎罢针又和李永珍商讨下山事宜,这次出去时间长,山上的事都要安排好。医馆作为发展的第一个根据地,团结王湾全体贫苦农民的工作才开始,石头可不想有什么意外出现耽搁自己的计划。李永珍对石头担心的几点也是认同,但他最放心不下的仍是那宝芝,见石头一点也不关心宝芝的安危他很是焦虑。
当天下午石头让周男通知贾世竹收工后来医馆,并让运草的也给小水带信来医馆;二伯去通知贾世木、贾世金和三娃子。李永珍把给吴花配的药交给了石头,教他煎熬之法,此药也须连喝五天,石头立即去熬第一副。未、申时世松和大山先后来了,贾世松说花了一天半时间在木屋旁搭了个大棚子,他们还说了从黄龙山转铁的两天后能完工上山,大山交代他们回山洞也要带车废铁。石头听说了下边铁只剩四五车,他就让大山铁拉完了再下山朝王湾转煤炉。
晚上又是热热闹闹的两大桌,石头边喝酒边把工作安排和大家讲清了:李神医和吴病、贾世木九月十八下山,三人就到木屋等石头,十九那天世木大哥去王湾通知李奶奶收灶灰,收后仍送到黄龙山山脚下;小水这两天物色一个人替他管理,十九和大家一起下山;贾世竹和三娃子明天下午收工通知挖药的少年,十七、十八休息两天,十九下山挖山药,每天工钱七斤粗粮,管饭,这两天小伙子们要和家人讲好,这次下山二十多天,必须家人同意,衣服也要带足;贾世金安排五个组装的九月二十一下山,贾世金自己却要在下雪了再下山。
随后石头拜托二伯这段时间要多操心了:大家的工粮要及时发,特别是割草的人多;木工们休息几天后就安排他们做板车、大车和六套大屏风,改两个桌子用来吃火锅,还要做四个红灯笼、四个照明灯笼;从九月二十开始还要安排马车夫朝山下运节煤炉配件,每隔两天再带点青菜下去;还要注意山上若是有人看病人一定要马车夫给山下带信。
看大家都安排了,郑男提醒石头没让他下山,石头想到他也十五岁了就笑道:“你走了谁赶野鸡?除非你爹愿意来上工。”郑男忙道:“我爹高兴还来不及呢,吃了玩了还能挣粮。”大家听了全乐了。
石头和四个堂哥两个堂弟以及吴病喝了许久,他说是十五,大家走晚点月光还亮些,他可没火把给吴病娘带着照路。吴病他们回去时外边果然很清晰,李神医又给了吴病娘一封信让带给吴成。
随后两天石头又开始了大采购,主要还是猪肉。他用两斤半粗粮换老乡一斤猪肉,四袋粗粮换了两百多斤肉,还有一个大猪头。十七这天下午周男又让杂货店送了十坛酒、十五床棉被、二十斤盐,熟豆当然就不用说了。
李神医这天下午也去了王员外家辞行,他对那老员外吹道:“我这身子调养的可强健,日行一百五不在话下,那药长的地方离这总共才三百里,老爷子见落雪第四日我定能回来。”老员外留他吃酒,他推说恐误行程,回来制好药再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