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是吴病和贾宝去通知负责人,石头让二伯把贾世金也叫来。石头娘仍要去喊吴香来学做鱼头,石头让娘也通知郑香和周香收工后来吃鱼头。石头又让胡大婶早点多准备馒头或饼,他自己先和李永珍商讨起安排神医出山的事。
两人还没说几句,牛老汉回来了,当石头听了木屋能在九月十五前竣工也很高兴。牛老汉急着要去查看大小牲口的状况,石头没拦他,只是让他晚点也来吃鱼头、开总结会,牛老汉这才看了看胡大婶吃力地砍下来的鱼头。石头告诉胡大婶人多,再剁一只野鸡、一只野兔泡上,他自己提个桶去装山药。
石头做好菜,他和周男把高干病房的两个桌子全抬出来,他打算三个桌子拼一起,总结会嘛,边吃边开两不误。大家全来了,都没急着坐了吃饭,而是围着几个大鱼身子发呆。三娃子愣了片刻才找到吴病,他拉拉吴病,羡慕地说:“你也去了?”吴病在三娃子面前可不木,他仍是神秘地对三娃子说:“不到一个时辰,三条,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我没说错吧,这些还是小事,石头的大能耐我们会有机会见识的!”随后又得意地说:“我也会钓了!石头全教会我了!等闲一些了我带你去钓半天,整几条回来玩玩。”三娃子忙道谢。
石头和大家边吃边谈,他首先感谢了开荒的小组胜利地完成了任务,保障了蔬菜供应,现已见到了成果。随后他又高兴地说:“世松大哥不在,他们木工组完工的牛栏、羊圈都很结实,已得到了检验,当然这里边也有牛大叔督导的功劳。还有个好消息:就是木工组再有三四天就会凯旋归来,小木屋再有两三天就能投入使用,上下山的老百姓这下才真正得到点实惠。”随后石头让各负责人都把自己组的成绩说出来听听,大家也都乐呵乐呵。
大家都不好意思先开口,石头就点了二哥贾世竹。贾世竹说了:一个地窖已满,也封好了;第二个地窖也装了有一半,若是十天内不下雪就能装满。至于一个地窖装了多少斤他却估不出来,只说有一万多斤。石头向他竖了下大拇指以示表扬。
石头又看向小水,小水也忙说了:最开始那一堆是两千四百捆,后来又加了点把下雨前割的凑了一千一百捆,也堆了上去;从下雨后到现在一共割的有四千五百捆,主要是后边加的人多,这第二堆上堆的有三千二百捆;不算小牛每天要吃的,场子上晾晒着的也还能捆一千二、三百捆;本来距九千捆只差一千捆,不过今天牛老汉又要再加一千五百捆,两千多捆再有六天可以完工。石头又夸奖小水,小小年纪就能在大山去拉铁的情况下仍把工作做的很圆满。
石头约贾世金喝了一口酒才说“大哥这边每天数量基本是固定的,这也快半个月了吧!”贾铁匠忙回道:“十四天,有一千套了。”石头接着说:“张师傅他们炉膛的生产速度和你们差不多,这几天你抽出来组装,需要什么样的人你找我二伯要。你看组装是到这山上好,还是到山下好?你要考虑好山路会不会颠坏新炉子。你定好了再开始收灶灰,山上、山下都有嘛。你还要估算好一天最少拼装一百个需要多少人,我希望能看到炉具完工的第二天也全部组装完。”贾世金忙说这都是小事了,明天一早就招人,一定能顺利地按时完成。石头又说“到山上组装一天,每人给六斤粗粮算工钱,到山下组装一天八斤,当然都不管饭。”
石头早知二伯找了六个人在砍柴他仍问了下,贾宝说已砍了五天了。因给他们提供的有骡子驮柴,每天就是三千多斤,再有两天两万斤是多多有余了。贾宝答应他们每天五斤粗粮,石头说七天给四十斤算了。
石头又问了二伯找车把式的事,二伯又详细地说了下:王湾虽然只是一个管(宋仁宗“废里正”后,“乡”就称为了“管”),因离几个州、府都近,管上还存在着一个马车队(就是后代的运输队,马车站),农闲时就上县、州、府去接些活计,也能挣一些钱粮(就象现代有大货车的司机们)。这年代这些马车队的人就称车夫,个个技术好,现在他们都在山上闲着,已和他们联系好了,只要没战乱了,随叫随到。二伯还说这马车队就有十一二人,个个的马车又大还又灵便。
随后石头的大伯向大家公布了已收购的牲口数据:
大牛三十七头、小牛四十五头、老牛一头;
大骡子五头、小骡子十一头;
大驴子六头、小驴子九头、老驴子一头。
石头笑说等下月过喜事时还能杀头牛和驴子,贾钱忙说他过几天就向户长或耆长早点报备,贾世竹笑他爹胆小:这乱世谁还在管你杀不杀耕牛,没吃的了谁不杀。
原来管里有户长,主户籍、纳赋;耆长,主盗贼、词讼。这北宋管里农户的牛成年后要向户长备案,耕牛宰杀时也要先向户长或耆长报告,得到允许后还要交点税,税额不大,也就值五斤牛肉钱。私自宰杀耕牛出售可是要没收全部牛肉或卖肉钱,县衙还要拘去杖八十。
贾钱还告诉石头:这些牲口一共花了三百五十七两多银子了,听议论的风声,一落雪卖牛的才会多起来,现在还剩一百四十多两银子。石头笑着告诉大伯别怕,明天就会把备着买牛的二百两银子送过去。牛老汉也分析了一下:山上的小牛已基本收光了,农户手中的大牛一共是二百四十头,现在还剩二百零二头,还是算上了三娃子家的两头;三百四十多两银子还能再收七十头,即使老乡们再卖一百头,也只三十头的缺口,收到后边搭配点粮食就行了。大家可是都见到贮藏室的粗粮一下增加了十万斤,一直堆到贮藏室洞口了。石头心想这“牛精”又回来了,收牛、贮草这一块就不用操心了,就是卖牛的农户又要少吃几斤粮了。
石头最后让爹、娘把蔬菜的生长情况也和大家讲讲。贾有说肥已上足,菜苗长势很稳,再有十天即使下大雪菜也扛得住了。石头娘说她和三娃子的奶奶把菜苗的疏密也疏理好了,现在草也少,两人就近各守一边的菜地,很轻松。
石头边喝边高兴地和大家谈论起下雪的事来,若是和前些年一样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离第一场雪最少还有十天。挖药、割草、砍柴、盖木屋都能安全完工,菜苗也长大长壮能抗风雪。石头笑着道:“从开工到现在已是一个月零两天了,大家都尽心了,世松和大山还在山下,快了,下雪后大家就能好好歇息等着喝喜酒了。不过世金大哥还不能松懈,谁叫你害羞露面的晚些呢!”大家都笑了。
石头见胡大婶没吃酒了,就让她饭后早点把大鱼肉片下来,全部切成三斤左右一块块的,他又笑着说“晚上大家可能都怪我只做鱼头,没吃到肉,等下走时大家一人带一块,每人都要带,胡大婶也是,回去全家都尝尝。我看看···三娃子和世金大哥家干活的人多却只来了一人,你们带两块,不然回去不够吃一顿。哎!忘了,牛大叔也带两块,反正还在拉铁,你想捎给李奶奶也方便。”随后他仍对胡大婶说:“大骨头和大剌别带上了,不然谁拿三斤就有两斤半鱼骨头,回去了只能烧汤了。”众人又乐了。
忽然石头旁边的吴花插话了:“石头!你咋不问我们呢!周男可是隔两天就把山果称一遍,你看他一直想说却不敢,你欺负我们不是负责人吗?”石头忙说道:“你俩全是,都是负责人!”吴花气道:“现在山果都收不到了,我还负责啥?我只负责陪你睡觉、扎针就行了。”石头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他忙道:“周男讲下,好好讲下。”于是周男说了山枣晒干了八袋只有六百八十斤,三袋山楂倒有三百三十五斤。他还说了三个猎户家晒干的加起来也有近百斤,只要需用随时可拿来。石头忙又夸奖了他一番。
石头娘和三香都帮胡大婶切鱼去了,男人们仍围着桌子继续喝、继续谈。石头告诉大家下雪后许多人都要歇一段时间,挖药的少年和几个木工学徒要随自己上县城接受培训。
大家喝好、吃好后都高兴地拎块鱼才走,吴病见吴香拎了一块,他才小心地拿了一块。吴花见了说:“大哥你明天要钓那么多,还要这一小块干吗?”吴病正不知咋说,又舍不得把鱼放下,石头从旁说道:“你们都吃晌午饭,你赶得上把鱼挑回去?明晌午郑男和周男家都在吃鱼,你爷爷、奶奶怎么想?”他又拿了三块递给吴病说:“你今天也出大力了,这三块是奖励,大哥放心!铁匠这几天一忙完我就让他给你做箭。”吴病高兴地连连点头。
大家都走后石头又和李永珍商讨起出山的大体日期,最后两人定到九月十七、十八这两天一起下山。十五这天还要给吴花针最后一次,后半个月就只需五副药了。大家都不知第一场雪啥时下,李永珍也只能呆到山下,他可是要见到飘雪了还要过三四天才能朝山上走。谁叫他说那宝物离王湾还有一百五十里呢?下雪能赶多快?
最后李永珍拿出几锭银子说:“这是这次治刘家庄的地主婆娘收的六十两银子,你又没在,我也不敢大开口,病不重,只暗示了须百两,没想到这刘老财却只包了六十两。这也一月了,散钱也还是上次收油匠家的一两银子。”石头收了银子又劝他别急,一个月能收一两就行,三月不开张,开张管三年啦。李永珍后来又担心两人都下山宝芝怎么办,石头称困了赶紧溜了。
石头回到家又把家里留的银子倒桌子上数了下:除去二百两买牛用,五十两办喜事,九十多两还剩四十两。这段时间主要是备了二十两银子的油,为李奶奶的契书花了二十五两,过五礼置新衣花了几两,又送给世木大哥十两、王婆二两。自己身上的十来两散银也只剩七八两了,不过现在又增加六十两。他把几两碎银补身上,把身上的六十两也放桌上又打起了主意,现在也没什么还急需用钱了,这一百两备用金可不是个小数目。石头娘见石头对着银子发呆就说“不够家里还有点,加上你给的买东西剩的也有二十五两。”石头忙指着那旁边两堆笑道:“我正在发愁这一百两买点啥才能一下子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