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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送 牛 老 汉 出 山

早上石头装了十五个咸鸭蛋,又带了一碗田鸡腿,他让娘也经常做了吃,别放太干了。到医馆他让爹娘先帮他扎三顶帐篷,他又让周男再去买三十个大袋子、三坛酒、十个碗两个盆,五斤熟豆,仍要杂货店送来。吃饭时大山他们来了,听说石头也要下山忙高兴地把外边杂货店送的货和帐篷全搬上车。饭后石头用袋子装了只鸡扔车上,他又割了七八斤肉用盐腌了下扔到车上盆中,最后他才在自己的包裹中装了五个馒头背上。他让吴花去拿四五根蜡烛、两张油布带上,自己拿个大袋子进李永珍主卧室卷了两张野山羊皮装上,山下宅子的两串钥匙也带上,又把三娃子床上的小被子也装带了。临走他笑着告诉李永珍和娘,王员外随时会安排人送粮来,这两天和胡大婶、周男一起到医馆守着,不用上山转了。

再说牛老汉天未亮就煮了点糊糊烙了两个饼,他和大黄狗把糊糊吃了饼包上,石头让贾宝带给他的十条鲫鱼还剩八条他也全包上带了。看天亮了就让大黄狗看门自己去和贾钱交代了一下就急着走了。他在石头说的路口等,仍在颤抖的嘴唇掩饰不住他心中的紧张和激动,他不时地摸摸怀中的契书和这些年仅剩的七两多银子,直等了一个多时辰他才见到四人随着一牛车过来了。石头问牛老汉怎么没把大黄狗带上,他回答说下去两天就上来,他还要替石头养牛,他说自己还能再干十年。

还是‘唔儿’跑上来迎接他们,到了山下基地世木大哥已烙好饼正准备烧蘑菇野菜汤,石头忙让他先别下野菜。吴病和三娃子从黄龙山又转来一车铁正在下车,他们见石头来了都高兴地围上来。石头看着几大堆铁劝吴病不用急,时间还长,世木大哥也说吴病和三娃子连天都是一大车,石头不禁汗颜,这去黄龙山下五十来里,一来一去一百里上山还拉一大车铁,自己从凤凰山空手九十里下山还赶到了后边。石头割下两斤多肉让世木大哥抓紧时间切片和蘑菇一起熬,他见旁边还放着不少蘑菇就又洗了半盆,扳成两半就丢锅里,野菜只能等大家收工时再丢进去煮一下。贾世松也早看到了石头,他又和大家坚持了一会才收工。

贾世松听石头说要休息一天发粮,这再一来一去就耽搁三天,他怕下雪前赶不完工。石头让他放心,早打听好了,九月二十以前还从未下过雪呢!石头可不信今年老天会专和他做对。石头说已干了十天了,大家都困了,休息一下正好、效率高。他让贾世松给工友们送坛酒,告诉大家明天不开工、放心喝。贾世木也给他们送去一盆肉汤、两大碗熟石。见天太暗又让三娃子给他们送过去一根蜡烛。很快旁边就传来工友的嘻笑声,随后又在叹息要少挣三天粮,石头把大袋子全扔灶边铺开,大哥他们转过来就围着开了饭,一样是蘑菇肉片汤和熟豆。大家边吃边喝,仍是静静地听着石头分派众人工作。

带来的两张油伞布贾世松要利用上,一定要把一间屋包的不进雪水,以后要存放粮食、物品。世木大哥回去和大嫂若是认同李神医就让贾首玉去找石头娘,到医馆帮着做几天事。这次回去后世木大哥不再下山,跟着贾钱收牛、喂牛,上山后还要抓紧再找一个下山做饭。牛大叔带上学堂的钥匙,就住到里边,明天去告诉李奶奶准备好,王老财这两天就会派人替换她。学堂的房子李奶奶任意挑选住,里边的家什她也随便用。牛大叔这两天要帮着王湾的乡邻把铁全送到黄龙山边,还要打听能不能请个女工给李奶奶做伴,岁数大也行。吴病和三娃子再辛苦两天,等煤送到了再一起上山。

饭后大家都早早歇息了,石头见牛老汉啥都没带又给他张野羊皮铺。吴花仍和石头挤一个帐篷,两人铺张羊皮、盖个小被子。现在衣裳穿厚了,吴花又没抱着他,石头最终还是进入梦乡,可能怨被子太小,次日醒来两人搂得紧紧的,脸也贴在一起。

早饭后回山的都带个饼跟着大山的牛车上路了,牛老汉急着要去王湾,吴病也急着要去转铁,石头告诉他们不急,还有事要交代。石头直截了当地告诉吴病李奶奶和牛老汉是二十七年未见面的亲人,吴病一时惊喜呆了。石头说担心两老人情绪太激动,他交给吴病和三娃子一个任务。今天吴病和三娃子陪牛老汉一起去王家大院,当然要等到太阳下山后,吴病他们还要陪两位老人一起吃晚饭了才能离开,所以吴病和三娃子要带上帐篷,晚饭后仍到黄龙山山坡过夜,明天再带铁过来。

由于时间充足,石头让吴病把鸡杀了带李奶奶那去做,他又把那剩的整坛酒倒出一半才让三娃子装牛车上,他可不敢让两个老人喝太多了。鸡杀好了,石头从那块肉上切下两片肥的留下,剩下的四五斤和鸡装一个盆里全放牛车上,又把咸鸭蛋数了八个让吴病也带去下酒,熟豆剩的不到一斤只好算了。几人身上的饼都还够,石头就让吴病和三娃子收帐篷准备出发,吴病忙去帐篷里拿了个剥好的野鸡,说是才打了两天,腌过了。收好帐篷吴病和三娃子一人卷了张羊皮,又把皮袄留给石头。石头偷偷又给吴病交代了几句才放他们走。

石头带吴花找蘑菇,才十天这附近就没啥了找了许久才发现三四个,只好拔了一些野葱怏怏然返回。饼还有四五个,不用再做,吴花两个灶都烧上火,石头就用两口锅一起做菜。野鸡肉和田鸡腿出下水捞出,把肥肉炼焦出点猪油一边放点就把两个菜先后下了锅,吴花满意地看着石头两边翻炒,只到加水炖上才歇手。石头把原来剩的蘑菇也全洗了,直叹下午又要采煤又要采蘑菇,真是又当男、又当女,命苦呀!吴花在旁边只是扮鬼脸笑。

石头把油布铺到帐篷口两人坐上去吃饭,两热菜、加鸭蛋豆子两凉菜,看上去就赏心悦目,两人共用一个碗喝酒,太阳照得两人暖洋洋的,到后来吴花又靠到石头身上吃,她吃饱后头枕着石头腿上微眯着眼轻吟着说:“石头哥哥,我好象认识你很久很久了,我好象在做梦一样,我要能天天陪在石头哥哥身边多好啊!”石头拍拍吴花说:“幺妹!吃好喝好你怎么还不开心了,太伤哥哥的心了吧。”吴花幽幽笑道:“能陪着石头哥哥我就很开心了,我总怕石头哥哥一下不见了。”石头捏捏吴花的小琼鼻说:“还在做梦?不是你陪着我,是我要永远陪着幺妹!”吴花翻个身抓住石头手欣喜地说:“真的吗?永远是什么?”石头盯着吴花的大眼睛真诚地说:“永远就是直到我死!”吴花爬起来跪着,使劲摇着石头手说:“我才不要你死!我会陪你扎针的,我也要和你羞羞生宝宝。”石头忙起身说:“菜都没怎么动,我去倒锅里盖好,别让野猪拱了。”

石头盖好菜,见吴花仍看着他,没办法只好拿上两双筷子、一个酒碗去找泉水坑冼。等他回来不见吴花忙大喊,很快见幺妹在坡上挥着个袋子笑着回道:“我去采蘑菇了,很快回来,石头哥哥跑不快就别来了。”石头只得喊道:“别去远了!菜还多!”

石头本来还担心吴花和自己钻煤坑糊脏了身不好洗,见她去采蘑菇才放心。他把袋子全拿上抓紧时间钻进了煤洞,仍是全灌了大半袋拖了出来,加上次留下的袋子有三十五袋了,两千五百斤是有了。他把锹扔进煤坑,仍把洞口用石板盖住、用土埋上。反正就几十米,他仍是一手一袋提了回去,竟感到比上次还轻松,看来李大叔的药方是好,不知不觉自己也变成大力水手了。开始六七趟他还慢慢提,后来见吴花仍没回来就担心起来,他加快了速度,只是把煤提过来扔在路边就急忙转过去继续提。提完后他就急忙向北边坡上跑去,跑一会又停下大喊两声。他不知疲倦地跑了四五里,直到两山夹中跑完才听到前边尽头山谷下传来幺妹的回声,他又勉强向前跑了几步才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原来吴花见北坡山谷蘑菇多竟一路向下走了很远,喊话也传不出去。

吴花从山谷爬上来见石头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又做错了,她把石头扶坐起来,一时六神无主,只是紧紧抱着他失声痛哭。石头慢慢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只是心急虚脱了而已。他缓了缓气把黑手在草地上擦了擦笑着说:“幺妹快起来,石头哥哥身上脏。”吴花又哭了良久才抽泣着断断续续说:“石头哥哥可别死啊!花儿以后一定听话。”

两人静静地呆着,直到天上下起小雨来。石头心中一下感到惊恐,上次自己刚挖点煤天就下雨,这次又一样,中午吃饭后太阳还很好,难道老天怪自己打乱了历史的发展。看来这几万方好煤自已是不能再动了,只能留到九百年后让我们的刘书记开挖,但愿这区区两方煤不会真正惹怒大神吧!求你们饶了小石头,小石头一定改过自新。吴花见下雨了才把石头扶起来向回走,见石头盯着旁边装蘑菇的袋子不动,她赌气不捡,石头只好轻声说:“幺妹乖,浪费粮食可不好,你知道石头哥哥爱吃蘑菇,这可是你亲手采的,石头哥哥更爱吃了。”吴花这才提上,才走半里路雨就停了,天又慢慢变晴了。石头松了口气,看来老天听到了自己的心里话,原谅自己了。不过他还是感到可惜,好几万方啊!下边的更是不计其数,看来自己还是和富贵无缘,只是个穷苦命,穷劳碌命。

回到基地,吴花倒水给石头洗了洗就就要扶他到帐篷里休息,石头把身上拍拍打打又跳了几下笑着告诉她自己没事,并解释他刚才只是心慌又跑急了,见吴花又要哭他才老实地坐到帐篷里。吴花看看帐篷边的十几袋煤又指了下不远处路边的那一堆,石头忙说:“别管它,脏,明天大哥和三娃子就回来了,大山也要来,后天直接装牛车上回家。吴花把袋中蘑菇倒油布上摊开,石头又嘿嘿笑了,真多啊!足有七八斤。他忙问那山谷中还多不多,明天去采几十斤带山上去炖肉吃,吴花对他只翻白眼。

再说吴病听从石头的吩咐一路是慢慢晃悠,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停下歇息吃午饭,他还让三娃子把牛从车上解了带路边去放,他自己却紧紧跟着牛老汉。牛老汉知道这都是石头安排的,吴病他们大白天进王湾的确有危险,他苦笑着对吴病说“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为难,二十七年我都等过来了,现在越是近了我还越是不敢去了。”吴病不接腔,只是把弓拉满对着天上并不存在的猎物练臂力。下午又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山坡那堆废铁的地方,吴病把牛拴到一处有草的树下,牛老汉见天黑最少还有半个时辰就喊吴病一起去拔点草,又让三娃子把牛解了去放,那树边草太少,晚上牛不吃饱明天拉铁爬山太伤牛。一直到天暗下来三人才把牛拴好,带上酒肉向王湾摸去。

正如石头所料,李奶奶见了牛老汉先是发愣,后来仔细看了牛老汉递给他的契书那真是哭得肝肠寸断。吴病帮她掩上大门,干脆把酒坛放下和牛老汉先扶李奶奶进到后厢厨房,到厨房他才任由两位老人互诉衷肠,他则忙着剁鸡、切肉。其实他刀工并不行,但石头交待了,装模作样也要先干一会,三娃子看不懂只好又跑了一趟把酒抱过来。果然李奶奶哭了一会发觉吴病在剁鸡才觉得过意不去,她忙去接手,吴病仍围在灶边一会忙着冼锅,一会又去烧火。李奶奶边做边和牛老汉交谈,牛老汉也把带给李奶奶的鲫鱼拿出来。慢慢的两人惰绪安定下来,更多的只是感慨了,吴病这才拉着三娃子溜到外边,不过并没离开,仍按石头吩咐的在门边听着,最后吴病尽听他们在说石头怎么怎么着,他也是越听越激动。终于到后来二人越说越高兴起来,并憧憬起以后,更是三句话不离石头,无非是要力能所及地办好石头交代的每一件事。吴病和三娃子也不急,让二老慢慢做,期间吴病只是想起身上还带了八个咸鸭蛋才又送进去了一趟。

终于听到李奶奶喊吃饭了,菜很丰盛吃得吴病和三娃子暗呼过瘾,李奶奶仍说没有石头在吃得好,什么黑野鸭哟、长鱼火锅哟、爆嫩鸟腿哟、油浸鱼哟,那真是太好吃了,还是天天多得吃不完,只说得吴病和三娃子吃着肉还口水直流。牛老汉也说前天亲眼看见石头半天钓了六七百条大鲫鱼,足有五百斤,还是钓得不耐烦,吴病和三娃子听的目瞪口呆更是恨自己不能天天跟在石头左右。

酒足饭饱吴病他们本还想再听一会,可吴病想到石头交待的最后一项任务就是:见二老吃饭后开心了就称去看牛,早点撤。他只好拉了三娃子立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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