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饭,石头估算这时两边都不会有人从这路过,他实在忍不住了决定去探探煤层。他扛上锹,拿着个袋直接来到圆丘的南边。他对这片煤层的位置太清楚了,因为在二十一世纪时他最早参与挖煤的两天就是揭煤层盖儿。他在丘下选了一处开了个直径两尺半的洞向里挖,并设成十多度的斜坡以防进水。半个时辰不到,比映像中还近了一米他就碰到了那层最好的煤,他把里边稍稍扩大了一点,把锹和袋子扔到洞中就出来了。他一直处于兴奋中,在附近挑了一块百多斤的大石板,很轻松地搬过来盖住洞口,然后又疯了一样地跑回营地拿个袋捡蘑菇去了。他跑着只要蘑菇,整整又捡了五六斤他心情才平静下来。看太阳又下到山那边去了才回到营地,他把十多个布袋全拿上又进了煤洞。
进去后他装了半袋掂了掂,不重,应该只有六十多斤。他把袋子全装上半袋,拖了出去。看看天色暗下来就一手一袋提回了营地。提了几趟他就把煤拼成整袋的,用早上买好的绳子扎好。全部提完共拼了十二袋半,他正准备再去装几袋,脸上却落了两滴雨。他忙把两个帐篷拉到旁边斜坡上以防进水,又把中午吃剩的半个馒头拿了扔帐篷中皮袄上,看来今晚是做不成汤了。把东西收拾好雨还是没怎么下大,石头不放心,看贾世松的帐篷反正空着干脆把煤全搬了进去。搬完后石头看着帐篷中只余下不大一点的空隙,他不由嘿嘿笑了,看来老天也不让自己太累着,劝自己别再干了。
石头拿着腾出来的煤袋还是来到煤洞,他把袋子扔进去,锹也不拿出来就把洞口盖了,又用土稍微堆了一下。雨还是很小,他到营地把手洗了并不急着钻进帐篷,他把馒头拿出来吃,四周很黑很安静,爹应该和吴病进王湾了吧。雨终于下成了,他忙进了帐篷,并把布鞋也带了进去。躺在皮袄上听着细雨打着帐篷的声音石头唱着现代欢乐的歌曲,一首又一首直到唱累了,放松下来的石头才终于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石头早上是被一阵狗叫唤醒的,他坐起来就看见吴病家的猎狗在帐篷口高兴地看着他直摇尾巴。小雨还在下着,天灰蒙蒙的也分不清啥时辰。石头忙唤它进帐篷来,它看看却没动。石头又指了指他旁边的帐蓬,并在煤袋外边露出来的一块油布上拍了拍,那猎狗才摆摆身上的雨水,进了帐篷在油布上蹲下。
过了有二十分钟,吴病头顶着帐篷,脚上不知绑了两块啥玩艺出现了,他没放下帐篷就递给石头一个袋子,然后才看了眼狗身后的煤堆。他把帐篷也紧挨着贾世松那帐篷支好,钻进去才难得地开口告诉石头贾有中午应该赶得到。石头看袋中是五个烙饼,全是那一斤一个的大白面饼子,袋中还有一个大油纸包,他打开竟是一包油煎的田鸡腿,足有一斤的田鸡腿,比前天自己过生日烧的三盘还多。
石头拿了个饼递给吴病,吴病说早上和贾有吃了一个,昨天李奶奶烙了十个,贾有带了六个就叫多了。石头郁闷了,你早上吃了,这下雨天又走了五十多里山泥路,这还是上午?石头自己掰了一小块,又给猎狗掰了一块。他边吃边问吴病这猎狗叫啥名儿,吴病老实回道:“没起名字,我们都唤它‘唔儿’。”石头心道:‘唔儿’,还‘嘿哟’呢。
又过了有一个多时辰,也就是两个多小时,贾有也顶着帐篷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石头心疼地说:“爹,你急啥,这下雨天,路又滑摔跤了咋办!”贾有嘿嘿笑道:“我不是怕你们不早点吃午饭,老等我嘛。”石头见贾有在自己旁边把帐篷支好就笑着说:“爹是怕我们把酒喝光了吧。”石头听贾有只嘿,忽又想到一个问题“爹,你和吴大哥早上一起从黄龙山下走的?”贾有回道:“是啊,这么烂的路我没花到三个时辰,五六十里路呢!”石头算了算吴病才用了一个半时辰,但他没敢吭声,怕太打击老爹了。
石头让贾有和吴病都到自己帐篷来喝酒,贾有雨中抱酒,吴病忙雨中拿碗,他们都看见了一满盆的蘑菇,还有那没用的锅里整锅的野菜在细雨中冲刷着。石头让吴病多带两个碗进来。石头拿了个饼掰成一块一块的装了一大碗,又倒了一半的油煎田鸡腿也近一碗。他笑着说:“今天中午是吃不着炒菜了,多亏你们还带回这两样,不然可真要饿肚子了。中午还是一人两碗,剩下的也就十碗晚上喝,睡的舒服,昨天你们没在我可没敢偷喝。”两人全笑了。
喝到一半贾有忍不住问旁边帐篷里放的啥?石头理直气壮地说:“焦煤呀!铁匠大哥不是要开炉了吗?没煤咋行!我让你拉个车来、又让木匠们带个牛来就是要把这一千五百斤煤拉上山。”
贾有和吴病更糊涂了,你这是十几袋草还好说,可你这是十几袋煤,还是一千五百斤煤!你这前几天才在这山上钓了一百斤鱼,难道这煤也是钓的?吴病一下又想到前天下午自己去让牛老汉准备骡子,牛老汉神秘兮兮地说:“我们有福呀!你可要跟着石头好好干呀,那可是天星下凡呀!”贾有忍不住又小心地问:“我是说这煤是从哪来的?”石头喝口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是我十天前订的,预定的懂不懂,你们不是知道我前一段时间在到处找铁匠大哥嘛!我怕煤送来了没铁匠也没用,这不!这煤昨儿半夜就送到了,那么大一车煤你们在半路都没见到?”二人忙摇头,石头叹口气道:“可能你们正好在李奶奶那吃饭,错过了。那马车快极了,来去一阵风,回去时你们可能又睡了,可惜没见着。”二人忙木讷地点点头。
石头怕他们再问只能不停地和他们吃饼喝酒,这煤还不到告诉大家的时候,若是被员外、乡绅知道,很快就会被他们勾结官府霸占,到时他们越有钱就越和官府连得紧,老百姓也会更难过。石头很快就把两碗酒喝下肚,他想转出去外边还在下雨,他只好说昨晚送煤的装袋害自己没睡好觉,他让二人慢喝,他补个觉。石头躺皮袄上还在想:亲人啊!我并不想瞒着你们,可是这事咋说得清,我现在可是毫无影响力,等我能力大点我一定告诉大家。
贾有和吴病默默地喝着酒,虽然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他们也认为这就是大人物的能耐吧,他们感觉时间越长对石头只能仰望的感觉越强烈。不过他们想到石头对大家是越来越关心又感到自己多么幸运。
石头躺着装睡竟真的睡了过去,他迷迷糊糊地听见吴病在喊“唔儿!回来!”他也没在意,又睡了过去。恍惚间他感觉一只手在摸自己的脸,睁眼一看,四周一片模糊,定睛一看面前一人,很清楚是吴花。难道自己还在梦中!吴花竟也进入自己梦里,这才一日不见,看来自己也蛮喜欢这个小幺妹。这时石头又听见吴病的声音“幺妹,你下山大家知道吗?”石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面前的人儿大声吼道“石头哥哥怎么了?”
石头吓一跳才知不是梦,帐篷外小雨已停,不过雾蒙蒙的就象到了晚上,吴花泪眼含怨地看着石头,石头懵怔地坐起来说:“幺妹,我在睡觉!”
吴花一下子扑到石头身上哭道:“石头哥哥!你昨天早上都还在喝药,那屋里的两罐药都是给你熬的,我昨天问干娘,干娘才哭着告诉我你得了重病都还没好。石头哥哥你要到处跑啥!牛老汉都知道你有病让我哥给你带袄子!你也不和我说,我还笑你提不动鱼。石头哥哥!昨天干娘听我说你这几天还在喝药就一直在哭!说你好狠心,不告诉她!石头哥哥昨天晚上你没回去胡大婶也哭了,她听贾大哥说你把干粮都给‘唔儿’分一半,她就哭着骂自己,今天早上下雨我和周男去医馆胡大婶还哭着扇自己耳光。石头哥哥!大家都在哭,周男也在哭,我看李神医也在擦眼泪!石头哥哥!你不在医馆,我也呆不下去,我心好难受唔!”吴花趴石头身上一直哭,外边贾有和吴病也是眼泪直流。
石头等吴花平静一些才说:“幺妹!我没事,以前我是病重,但李神医把我治好了,快起来我给你炒两个菜喝酒,天快黑了。”吴花又抽泣了一会才放石头起来。帐篷外的地上扔着一个斗笠一件蓑衣还有两个粮袋,‘唔儿’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石头出来贾有忙说去提水,吴病说去找点干柴,石头说煤堆那个帐篷里自己收的有干柴,吴病还是去了。
石头捡起两个粮袋看了:一个里边是十来个烙饼;一个里边是七八条鲫鱼加七八个咸鸭蛋。石头把火生上先把鲫鱼全煎了,然后加水,咸鸭蛋也洗净放进去一锅炖上。他看看天空竟有星星闪烁,看来明天是个好晴天。没想到这雨只下了一天一夜就停了。他洗了两碗蘑菇一把小葱全切好,野菜全倒出来,把这口锅也洗好备用。贾有和吴病都静静地看着他,吴花不再哭了,坐在帐篷里不好意思出去也静静地看着他。
鱼炖的差不多了,丢把小葱进去连锅端了放一边,又换口锅烧上,倒上油他把切好的蘑茹和葱全放进去翻炒,随后把中午留的煎田鸡腿放进去炒两下就加了一碗水焖上。他中午发现煎田鸡腿有点干硬,可能是李奶奶匆忙间没来得及泡,给石头带又不能要汤就只能干煎了。石头看外边还很湿就决定仍到帐篷里吃饭。他仍在帐篷外点了支蜡烛,吴花忙着要出来,他才告诉她大家都坐里边吃饭。
石头看鱼炖入味了就用碗把咸鸭蛋全择出来,又把鱼全盛入小汤盆中。蘑菇田鸡腿焖好了盛了两大碗。石头喊大家入座还说没有盘子,山药和荠菜就不炒了,大家别怪。吴病不进去,搬了块石头坐在帐篷口说倒酒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