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玫正巧在军营中操练兵马,得知李杰到来的消息后,咧嘴一笑,大概猜到他的来意,就让李重古暂时代他操练兵马,自己则前往营门迎接李杰入内。
李杰见到朱玫后,也不卖关子,直接向他说明自己的来意,问他是否准备一起出兵。
朱玫本以为李杰是在泾州遇到了难题,来此寻他相助,本想借机敲诈李杰一笔。
但从李杰口中得知四镇联合的消息后,朱玫立刻改变了原本的打算,放弃了敲诈李杰的想法。
四镇出兵讨伐黄巢事关重大,他也分得出轻重缓急,四镇大军一同出兵,兵势浩大,且从四面八方攻向黄巢,定使其应接不暇。
要是这次真能一举收复长安,那么各个领头的大将到时候必然是头功一件。
等皇帝从巴蜀回京,必定要对他们这些为收复长安的功臣大将一一论功行赏。
他要是能参与其中,必然能分得一份不小的功劳,之后再求取邠宁节度使之职,就是手到擒来之事。
因此立刻放下与李杰之间的不合,欣然答应了联合出兵。
很快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李杰与郑畋等诸镇约定出兵的日子。
这一天李杰与朱玫一起巡阅诸营,检校众军,待巡阅完毕,李杰留下五千人马负责守卫邠宁,护持大军粮道后。
率领剩下的两万五千人会和城外朱玫一起出兵泾阳。
途中李杰为了支撑大军作战,减少后方运送的粮食的消耗,在与朱玫商议之后,决定沿着泾水东下,直奔泾阳。
开始行军时,大军路上畅通无阻,领头先锋接连推进一百余里地,都没有遭遇大股的贼军。
李杰看见后,怕是孟楷在酝酿什么阴谋,担心遭受埋伏,赶紧下令各营提高警惕,以防遭遇突袭,结果却是一帆风顺。
直至泾阳以西五十里外,情况才逐渐不同,开始遇到小股的阻拦。
而遭遇这些小股贼军后,李杰丝毫不以为意,以麾下铁甲兵为前驱摧枯拉朽,一路前行,贼军根本组织不起什么反抗的力量。
在击败眼前这些小股贼军后,李杰带兵继续前行,很快遇到了孟楷的阻截。
得到麾下禀报,李杰来到阵前,看到孟楷沿河修建的诸多营垒,面色难看,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李杰眼前的这些营垒修建的十分毒辣,不禁层层相扣,还充分利用了附近的地势,将地利发挥到最大,将李杰东进的道路阻断。
李杰见此只能放弃继续行句军的打算,暂时就地扎营下来,然后派人打探眼前营垒的虚实。
探马回禀后,李杰才了解到,孟楷当时邠州兵败之后,被属下带着千余亲信裹挟连夜逃走。
但随后等孟楷清醒过来后,却又下令中途停下来。
原来孟楷与李杰打交道多日,知道他没有追击自己的实力,而且孟楷自己这次又逢大败,将黄巢交给的几万人马损失干净,根本不敢再去长安要兵。
而自己手下现在仅存一千人,又根本拦不住李杰,只能另想办法。
而孟楷之后仔细回想那夜失败的过程,根据李杰后来的举动,知道他也损失不小,不然不会让自己安然逃走。
据此孟楷猜想除了自己这千余人外,当日大营中一定还有其他人逃出,因此在附近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就地修建营寨,聚拢残兵。
果然又被孟楷聚集了逃散的四五千残兵。
于是孟楷就带着这四五千人一路逃回泾阳。
安全之后,孟楷痛定思痛,知道义军各处最近连连失利,李杰等人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趁机出兵攻取长安。
因此派人回去奏请黄巢,请求其让自己戴罪立功,守卫泾阳城,护卫长安。
黄巢看到孟楷的奏折后,虽然对孟楷连续两次败在一十多岁小儿手中,让自己损失惨重,但考虑到孟楷毕竟是自己手下头号悍将,自曹州起兵来为自己浴血奋战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毫无二义,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于是准许了他的请求。
孟楷的请求被准许后,心中大喜,决心一定要好好守住泾阳,为此他亲自带人考察了泾阳附近的地形。
发现李杰若是想要进攻长安必定要拿下泾阳。
而新平,泾阳皆在泾水两岸,若是李杰不想花费巨大的代价运粮,必然会选择沿着泾水行军攻打泾阳。
而孟楷通过考察发现泾阳城不远处五十里左右,水流喘急,附近还有不少小山包,是个防守的好地方。
于是派人在此先用铁锁将整个泾水拦江截断,再派人在两岸山包处依据地形修筑各种堡垒。
孟楷为了守住这里,将自己手中剩余的精锐全部投到这里,在这些堡垒中守卒多者安排七八百人,少者亦留下三四百,且亲自驻守中间最大的营垒中。
李杰经过探马禀报,已经清楚守卒的情况后,他大致估算了这些堡垒的兵力,差不多约五六千众。
若不是新兵的话,那应该是孟楷手下几乎全部的精锐了。
孟楷将这些兵马分做两股散布在泾水两岸的营垒之中,营垒约有十八座其中南岸八座,而北岸十座。
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莲花,拱卫着最中间的孟楷。
知道孟楷这边情况后,李杰感觉自己可以试探性的攻击一下,毕竟此次他带来了将近有四万人,与孟楷兵马达到了近乎八比一的比例,完全可以任性一把。
下定决心后,李杰开始准备攻营,因堡垒分在泾水两岸,李杰于是与朱玫二人各选一处分别进攻,又因为李杰手下兵马较多,于是就选择了更难攻打的北岸。
与朱玫商议过后,李杰命令麾下赵定率领本部兵马为先锋拿下北岸的防御堡垒。
赵定正是此前战死在葫芦谷的盐州老将军赵然的儿子,李杰当时因赵然为自己堵截孟楷而战死当场的缘故答应赵然要为他照顾赵定,自己一介亲王,藩镇节度,又岂能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