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之后,使者看向王道言:“不过,黄王得知消息之后,必会有大兵而至,你也跑不掉的。”
然后举起手中的刀看着身边的姜雁仪:“某随黄王征战南北,多少英雄好汉没有见过,今日又得享过这等绝色佳人,已然不虚此生,唯可惜者,只是不能亲眼看见黄王清扫社稷,平定天下那一日了。”
感叹之后,赵益又看向王道不屑道:“某虽非英雄豪杰,但也不能你这等人轻易被折辱,像汝这种人不配杀我。”
言罢,举刀自刎于床前,不给王道半点反应的机会。
床上的女子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欢好之后的男子被王道逼死,仿佛整个人都被吓坏了,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惶然无神。
王道见使者先自己一步自刎而死,微微一叹,心中虽敬佩其胆气,但为了能够度过眼前的难关,只得命人割下其首级,收敛好他的尸体。
然后又见姜雁仪一身赤裸只有些许床单盖着身子,随即赶到床前用衣服遮住其的身体,让唤来婢女将之带下去好好休养。
此时王道心中已然开始后悔,他实在没想到赵益的反应竟然会这般激烈。感觉自己可能有些过于心急了,觉得自己不该这般早做决定,但事实已定,也已经无可奈何了。
他将割下赵益的头颅,放在一盒子后,次日出城跪迎赶至城外的南宫茌大军入城。
南宫茌入城后见王道做事十分知趣,又是邠州大员,也不敢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在进入城中后,命人封存各处,清点府库,等待李杰大军到来。
又五日后,李杰领大队人马抵达邠州城下,在刺史王道与兵马使周承的迎接下领兵入城。
进入邠州,李杰分出三千人驻守邠州各县,其余则全部聚集在邠州州治新平,又从邠州附近征集万余人厉兵秣马,日日操练,虎视坐居东南长安的黄巢,随时准备出击。
这时候各地的其他藩镇可能依旧暗怀不轨,但面对黄巢麾下的百万之众,都还没有明面上与义军为敌的勇气。
如此李杰的这支朔方军在长安的大齐朝廷眼中就显得尤为刺眼了。
为此黄巢在含元殿内招手下群臣入觐商议对策。
坐于龙椅之上,黄巢岔开大腿,一脚踩着椅子眼观众臣问道:“据闻小儿李杰领兵十万驻邠州,想要收复长安,从蜀中迎回其兄,诸位乃我麾下大将怎么看。”
黄巢此言一出,堂下顿时轰然大笑。
黄巢右首的第一人孟楷更是嗤笑不已:“我大齐南征北战十多年,连伪唐名将高骈都接连被我们打败了,不仅丧失了手下大将张璘还损兵折将无数,现在龟缩在扬州整日求仙问道,不问政事。
而后我们更是势不可挡,一路西进拿下这长安城,将小皇帝撵到蜀中瑟瑟发抖。
区区小儿李杰年不过十五,所领兵马又何足道哉,况且这小儿今年九月才到任朔方,左右不过才数月时间,怎可能聚集十万大军,即便有十万也多是老弱病残罢了。
陛下麾下大将如林,随意指派一员前往便可轻取其首级,不必为之多废心思。”
这时左边一人出声反对道:“孟将军所言不对!”
黄巢掉头看过去,说话之人原来是四相之一的赵璋,他与孟楷一样都是黄巢手下一员骁将,只不过孟楷善于冲锋陷阵,而赵璋则常以智谋称道义军。
黄巢笑问:“五郎有何想法,还不速速说来。”
赵璋抱拳对黄巢行礼说:“陛下这十万人马虽无大害,但也须以雷霆之势迅速剿灭,不然恐生后患。
我大齐现在占据长安锐不可当,兵势盛于九州,即使李杰小儿添为伪唐亲王,也应当知道其必然不是我们的对手,这样为何他还在这种时候行此风险,岂不是怪哉?”
黄巢来了兴趣。
“德言继续说下去。”
“臣以为李杰此举另有深意,如今我大齐虽然占据长安,令四方臣服,但这些藩镇本就是李唐臣下,不可能诚心诚意的臣服于我们。
若是我大齐无力迅速拿下这区区伪王李杰的这一支偏师,到时四方必定以为我大齐是外强中干,若是再次倒戈相向,重归李儇小儿令下,必为我大齐大患。
那时候就正中此子下怀。”
黄巢点头:“赵相说的有理,甚合朕意,此举不可不察,这样孟楷听令。”
“臣接旨。”
孟楷听后立即下跪接旨。
“朕命你亲率五万大军即刻前往邠宁消灭李杰,务必取其项上人头送来长安。”
孟楷沉声道:“末将领旨,麾下一定用李杰小儿的项上人头来为陛下祝贺。”
“好,朕就在长安等待孟将军凯旋归来。”
接令之后,孟楷回到军营之后清点本部人马,又前去兵部领了三万,合计五万精锐亲领而出,往攻邠州李杰。
可是孟楷出兵之后,却出于对李杰的轻视不屑,感觉黄巢选自己而来不过是大材小用,因此整日慢悠悠的行军,一日行军才不过二三十余里,七八日下来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李杰从斥候处得到孟楷领兵进犯的消息后,就开始整军备战,随时准备出击迎战孟楷。
可等了四五日时间,李杰始终没有发现孟楷大军的踪迹,于是派遣斥候继续前去打探,而等再次得到消息后才知道孟楷现在才走了不过一半的路程,李杰得知后知道孟楷轻视自己顿时大怒,决定要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李杰当即召见手下众将校商议对策。
大厅里,李杰看着地图感慨道:“黄巢动作好快啊,我军到达邠州不过数日,尚未休整完毕,便派兵前来灭我,只可惜被孟楷这厮浪费了机会,白白又使我得到几日休整的机会。”
然后手拍着桌子上的地图喝问众将:“孟楷领五万精兵攻我邠州,不日将抵达城下,如何迎击孟楷,诸位心中有何高见?”
左右众将看着桌上的地图皆皱眉低头不语,一时间大厅内沉默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