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严听完郭琪的建议后,在心中反复思量。
他想到今日设计何充便已经彻底与周任撕破了脸,他杨家也已经彻底得罪了周任,连族兄都已经倒向寿王,这般来看郭琪之言不无道理,若是现在不对周任余党斩草除根,留下了后患,未来说不得自己可能会遭受不必要的危险,到不如将其掐在萌芽中。
只不过他看了看周围这稀稀疏疏的几百人,忧虑道:“郭兄之前为了不走露风声,你我只不过带了几百人前来,现在回去调兵动作太大,容易被发现,而何充大营之中尚有都虞候李方指挥那两千人,现在即便是你我二人有心,可是仅仅这几百人我们也未必是李方的对手啊。”
郭琪听完杨严的忧虑宽慰他说:“杨兄此言差矣,现在若是不提前动手,等何充身死的消息传到李方耳中,那时我们很可能就只能与之正面血拼,且殿下是让我们来夺取兵权的,到时候若是打起来,必然损兵严重,那时你我二人在寿王心中的地位便会降低不止一分。
而我们现在虽然只有这区区三四百人,但谋划得当,未必不能拿下这两千人。”
“郭兄有何高见,不如说来给小弟听听。”
“也好,现在何充身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城北大营,虽然现在大营中还有李方指挥这两千人,但他不知道何充被杀的消息,因此不会对我们有太大的防备,我们前去之后,趁他不注意除掉他,到时候他一旦身死,我们再亮出何充首级,则大军必乱,群龙无首之下,就没有人能够有机会聚集士众反抗我们。
到时候我们再趁机将全营召集到一起,就说是周任勾结黄巢意图谋反,殿下使我们到此捉拿周任余党,使计将队正以上者与部众分离,他们就像离开水的鱼儿,没有了与我们对抗的实力,那时候只能任由我们宰割,这也是小弟之前建议从队正开始斩草的原因。
因为队正在军中掌管五十名士卒,一旦不服我们,做起乱来很难及时止住,且他们相比于底层的火长而言权利又大了太多,对于周任控制的这两千人马来说,更是极为重要,可以算的上是中坚力量了,所以一般不是周任的亲信部将是不会坐到这个位置,如此这些人也不会轻易靠向我们。
而且我们从队正开始动手也是给了下面一个信号,告诉他们我们不会株连,使他们安心,不会为了这些人与我们作对。
如果这么办,别看我们手中不过三百人,但成事已经搓搓有余了。”
这时郭琪又拿出一张写满字的娟布道:“且行事之前,我已经与寿王商议过了,这是我向寿王求来的手令,有了这个我们带兵进入何充军营就名正言顺,占据了大义。”
杨严听完郭琪的分析,觉得有理,又见他将各方面都安排妥当,不如一试说不得会有奇效,同意与他一同行事。
二人带人来到城北驻军大营处,郭琪手持李杰手令站在最前面准备入营,而此时都虞侯李方正巧在营门处等待何充的归来。
看到李方站在门口后郭琪心中大喜,不过这时不是高兴的时候,若是被其瞧出了什么端倪,这次就要功亏一篑。
因此他敛去笑容,面做淡定,与杨严一起走了过去。
李方和何充一样是周任的亲信,所以隐约知道一些周任的打算,在看到郭琪与杨严带兵气势汹汹而来,想到周任的告诫,决定不等何充回来了,准备先指挥部下拦过去堵住郭琪再说。
等看到手下用长矛封住路口拦住郭琪后,李方心中大定,这才慢悠悠的站出来拜礼说:“郭参军,忽然来我城北大营有何贵干?”
郭琪拿出李杰交给他的手令道:“寿王有令,整肃灵武各部兵马,吾奉命来此,难道李虞侯想抗命不成?”
李方笑道:“若真是节帅之令,麾下自然不敢阻拦,只是节帅到来朔方后一直也未曾对我朔方有过什么大的动作,现在你手持这区区一份手令就想轻易入营,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不如参军前去找寿王寻一份正式的诏令,由州府盖章生效过后再来,或是等何都知回来商量过后,到时候麾下再打开营门,欢迎参军入营整肃我部。”
“哦,这灵武殿下说了还不算数吗?”
李方依旧一脸笑容:“殿下乃是朔方节度使说话自然管用,只是有谁能为参军证明手中这份手令是真是假,若是有失,麾下可担罪不起。”
郭琪也不言语他一步步慢慢接近李方,将手令递过去道:“既然虞侯不信,不如就亲眼看看这手令,到底是不是寿王亲笔。”
这大庭广众之下,周围有手下护着自己,李方也不认为郭琪敢做些什么,所以毫无防备的从郭琪手中接过手令。
李方接过手令后正准备打开来查看其中内容。
郭琪见他露出破绽,趁机拔刀,一刀砍向李方,一时大意之下李方顿时丧命郭琪手中。
杀掉李方后,郭琪拿回手令,睁大双眼面露杀气,瞪着周围手持长矛的士兵吼道:“掌书记周任勾结黄巢意图谋反大唐,本将奉殿下之令前来铲除叛党,尔等若是想要反抗,就按逆党相论。”
郭琪话音刚落,身后数百名士卒随即拔出腰间武器,指向面前的守兵。
守兵们还没有从李方身死的景象中反应过来,又眼见面前闪亮亮的刀剑随时会挥上来,顿时不敢轻动,但也不知道是否该放下武器投降。
郭琪见此准备再激一激他们,迫使他们放弃抵抗,就取出何充人头扔向面前的守兵们,说道:“何充人头在此,现在周任,何充,李方皆已经伏诛,大局已定,尔等若是识得大势,便放下武器投降,殿下之后还能饶尔等一条性命,不然就与他们一个下场。”
郭琪指着何充首级恶狠狠的对面前这些守兵说。
何充的这人头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守兵们看到后再也没有了疑虑,心胆俱丧,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蹲在一边等候发落。
郭琪与杨严领兵越过这些守兵进入大营,又留下一些人看管这些守兵,以免走露风声。做完之后,郭琪喊来几名手下让他们分别前去传令,召集全营兵马到校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