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掌管朔方的文武大权,在唐弘夫任节度使时,负责助他运转州县。
不久前唐弘夫离职,在新任节度使还未就任的这段时间,两人更是灵武现在的最高官员,掌管州县大事。
杨度听完周任的话后,心中暗想。“这周其微,唐使君在时,仗着唐使君的亲信就有些桀骜,但最多也只是贪图些田地之类的,小小的打压一下对手,勒索些钱财,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现在唐使君离职,他趁着新任使君未来,自己独掌州事的这段时间,不仅为人越发的傲慢无礼,还更加贪婪无度,侵权夺位,侵凌下属,此非人臣所为。
今日寿王初至,他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加猖狂,看来我日后要离他远些,免得受到牵连才是。”
杨度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与周任乃是儿女亲家,两人又相互依存扶持多年,不是这么好解脱的。
不论杨度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二人已经随着众人来到城门前。
出城门后,杨度抬头望见城前站一少年,年约十四五岁,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城外众人隐隐围着他,正如群星护卫北极一般列拱在外。
听闻寿王年少,乃是当今胞弟,再见到此时架势杨度心中已经能够确定眼前这如众星捧月的少年应当就是前来就任新任节度使的寿王殿下。
急忙先其他人一步赶过去,对眼前的少年人拜见行礼。
此时李杰正与手下众人交谈着等待城中官员前来迎接,不觉间忽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个对着自己拱手行礼,身着绿色官服的男子。
有些惊异问道:“汝乃何人?”
杨度听到李杰的问话,恭敬的说:“回殿下,下官乃是灵州司兵杨度,特来拜见殿下。”
接着周任携其他官员跟着杨度一起到来。
随后其他人学着杨度一起向李杰拜见。
等众人拜见之后,李杰上前扶起杨纬:“原来是杨兵曹,孤在长安亦久闻郎君贤名。”
接着扫视一边杨度身后,又用仿佛漫不经心的语气随口问道:“杨兵曹,听说如今朔方是由节度使周掌书记负责暂管州事,孤怎么还没有见他过来,难道他身体有恙吗?”
李杰说话的语气虽然不温不火,但是言语中的怒火却昭然若揭,杨度在一边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滔天怒火。
急忙将一旁周任拉过来说:“殿下,这位就是灵州的节度使掌书记周任。”
然后小声的对周任说:“还不快拜见殿下。”
周任这时才不紧不慢的对李杰随意行上一礼,语气轻浮的说:“下官周任见过寿王殿下。”
李杰见其行礼动作随意,言语态度傲慢,心中怒火大增。
但此时他刚来灵州,对灵州上上下下的情况还不太清楚,还不宜大动干戈。
因此强压着怒火,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对周任说:“周书记诸事繁多,平日有些失误还是可以原谅的,只希望本王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下官遵命。”周任见李杰见到自己后语气反而温和起来,以为这是李杰对自己的退让,心里更加得意。
一旁杨度见周任见到寿王后越发无礼,心中远离他的想法越来越重,这时他观望李杰身后的随从们,忽然瞟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仔细看了看那个身影,搜空脑海细想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忽然他面色大惊,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个人,虽然已经过了七八年但是杨度还是可以依稀从中看出相似之处。
认出那个身影后,杨度看向周任的眼色不由带着几丝怜悯的神色,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边李杰见不过周任这副嘴脸,随口言语了几句,便带手下人进入灵州城,住进了节度使府。
进了府中后,看周围没有外人,李杰不再压制体内的火气,拔出刀对着花园里的花草就砍了起来,还摔碎了身边的一些花瓶瓷器。
等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一些后,李杰才招来郭琪说道:“参军,你家世为灵州州将,虽然已经离开七八年,但想必还与州府上下有些联系,今日本王见周任为人嚣张桀骜,平日州中定有不少对他的怨言,不妨你暗中前去为寡人联系州中将校官员,掌握周任罪证,到时候本王名正言顺的拿下他,一并为你报仇。”
“谢过殿下,卑职这就去办。”郭琪听后大喜,连忙对李杰下拜行礼,然后退下前去准备。
李杰为了使郭琪对周任罪行的收集更加名正言顺一点,便加他为检校御史一职,专门负责此事。
检校御史乃是虚职,并非正式的官衔,并不需要经过朝廷的允许,可由节度使自行任命,但也有相应的权力,只代表节度使的脸面。
李杰初任节度使,虽是亲王之尊,但毕竟只有十四岁,灵州上下必定对他不会服气的,所以他要先调查清楚灵州将校之间的关系,找到突破点,到时候先拉拢收服一部分,再将剩下的一部分清理掉,就可以为自己带来的那些幕僚们腾出位置,这样便可一举收复各方人心,掌握灵州大权。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在任命郭琪收集周任在灵州十年中的各种罪行后,又暗中派李文宁负责调查灵州上下之间的情况。
如此三天之后,李杰终于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于是李杰将自己现在手中最依仗的几人全都招到节度使府上一个秘密的房间中商议对策。
前来参加的人数不多,连上李杰一共不过才五个人,包括节度使李杰,长史李文宁,参军郭琪,主簿卢旻与司马崔胤。
这四人乃是现在李杰手中最出色的四员干将,李杰能否迅速掌控灵州,还要依靠他们的帮助。
四人中李文宁与郭琪是看到布告后自荐而来的。
而卢旻则是在李杰前往灵武的前一天手持卢携的介绍信登门而至,其人在卢携的孙辈中排行第三,据卢携在信中言其心灵机巧,才能不凡,希望能为李杰大业献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