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淮鼎正在家中教导几个子女们武艺,忽然从守门的侍卫那里得到消息,言寿王殿下前来拜访。
张淮鼎对李杰的目的感到疑惑,他自从到了长安之后,日常只在家中赋闲,因为其出身西域,身上那种盛唐的那种遗风未逝,常年与胡人相处,性格较为粗狂,所以对晚唐长安城中现在这种内敛婉约的氛围很不习惯,不善于与长安的高官相处。
张淮鼎自随父亲来长安,几乎很少离开过张府,也就很少有合的来的朋友。
他与寿王从未相识,忽然收到李杰来拜访的消息,心中尤为的疑惑。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的时候,一旁的长子张承德建议道。
“阿耶,寿王殿下今日刚被陛下任命为朔方节度使,朔方距河西不远,寿王往日与我们并无交往,忽然来我张府定然有事相求,阿耶亲自前去接见寿王为好,说不得会改变我家现在的现况。”
张淮鼎听完后点头同意。
“如此我当亲自前往迎接,承德你将两位弟弟一起喊来,我们父子共同去迎接寿王大驾。”
一会儿张承德带着两个弟弟来到父亲身边等候,张淮鼎于是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张承德,张承远,张承志三人前往府门前接见李杰。
“寿王殿下大驾光临,淮鼎有失远迎,还请莫怪。”
走到府邸门前后,张淮鼎人还没走到门口,声音便已经先传了出去。
李杰在府外听到声音后,沿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年约四五十,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带着三个年龄不一,容貌与张淮鼎相仿的男子从张府里走出来,来到他们身边。
这三个男子中,年龄最大的那个看起来差不多二十三四岁,第二个则大约十七八岁,而最小的比他还小上三四岁。
“这应该是张府的三位公子吧。”李杰心想。
来不及细想李杰也热情的迎上去。
“君侯亲自出来,李杰受宠若惊啊。”
“寿王大驾光临,老夫又岂能失礼,还请入内一坐。”
李杰点头同意,接着跟着张淮鼎身后,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房间,这里就是张淮鼎父子用来日常接待贵客的地方。
待李杰进入客厅后,张淮鼎请他坐在上座,命婢女为众人倒好热茶后,询问李杰来意。
这时一旁的李文宁为李杰出言言:“在下听闻河西乃是君侯之父张义潮将军一手打下的基业,如今却由令堂兄张淮深手握河西大权,不知君侯心中作何感想。”
张淮鼎听完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他面色不愉的看向李杰:
“殿下此来,若是有事便请直言,何必让属下出言侮辱老夫。”
李杰笑道:“君侯的火气有些大啊,阁下怎知吾是在侮辱你。”
“殿下何意,请恕老夫不懂?”张淮鼎皱眉问道。
“既然君侯问起,本王也不再卖关子了,其实本王这次来,是想与君侯进行一番亲密的合作的。”
“什么合作。”张淮鼎皱眉。
李杰看着堂上的其他人,用眼神示意张淮鼎。
张淮鼎看到后,明白李杰的意思,随即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长子张承德一人在旁服侍。
李杰也让跟随他一起来的李文宁与众人一起离开,然后看着依旧留在原地的张承德,一脸疑惑。
张淮鼎对李杰解释说:“承德乃是我张府长子,日后当继承吾张府的家业,因此有什么话不用避开他。”
李杰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开门见山道:“归义军节度使之位不知君侯看得上否?”
听到这里,张氏两父子对视一眼,目露精光,两人的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显然忽闻归义军节度使使得二人心中震动很大。
过了良久,张淮鼎才恢复原状,抬头看向李杰问:“不知我与殿下要怎么合作。”
其子张承德也同时看向李杰,显然也是在等待下文。
李杰道:“君侯就不问问我想要您干些什么?”
“呵,呵。殿下既然一来就以归义军节度使之位为诱饵,看来之前也是做过一番调查,那应当很清楚这个位置在我父子之中的重要性,殿下还多问什么?说出代价即可。”
“好,君侯快人快语,果然豪气。”李杰高兴的从椅子上站起,大喜道。
“寡人对君侯要求也不多,现今黄巢在河南道厉兵秣马,虎视关中,以黄巢的实力想必,君侯心里也十分清楚,长安城到时候定然不保。
我可以助君侯成为归义军节度使,但事成之后君侯当以我朔方为令是从。”
张淮鼎听后嗤笑:“殿下能有此等能力,是我父子二人重夺河西大权?
且以你朔方为尊,又是何意,难道殿下意图不轨?”
李杰哈哈大笑:“当然不是,只是皇兄以我为朔方节度使,且节制三镇兵马,希望我可以组织西北精兵击败黄巢,以解长安之难,只是黄巢毕竟势力庞大,吾怕兵力不足,才希望能够得到河西的援助。”
“所以我希望以贵父张义潮在河西的威望,通过君侯在河西召集勤王之军,克复长安,为此寡人可以先为君侯表上肃州刺史的职位作为诚意,等到长安克复,黄巢覆灭之日,再助君侯取代令兄成为归义军节度使。”
张淮鼎疑问:“那为何要我河西居下。”
李杰解释说:“令出多门,毕竟不好,且我堂堂亲王之尊,难道还不能指挥你们河西的兵马吗?”
“作何考虑,君侯还请想想。”
张淮鼎深思之后,点头同意了李杰的合作。
因为若是拒绝他,自己固然不会被其算计,但也失去了这次名正言顺回到河西的机会,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那时他即便能回到河西,也再无机会与张淮深抗衡。
既然如此,结果显而易见,他还不如同意了这次合作,先把好处拿到再说。
李杰见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再多言,时间紧迫,他还需要为前赴朔方做准备,拱手便向张淮鼎辞行。
“君侯留步,明日且等好消息,到时候我们一同北上。”
李杰拦住准备送自己离开的张淮鼎后,匆匆带着李文宁回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