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知道怎么从屋顶跌了下来。明明我是有灵力的。
“吱呀“门被推开了,是苏子瞻。
“楚兄,你未免太过调皮,为何半夜要去屋顶饮酒呢。宿醉就罢了,竟能摔在地上。可叹可叹。“他一本正经之下正憋着笑意。
“苏兄过誉了。“我看着将近断截的胳膊,哭笑不得。
“莫要回想昨晚的风流之事了,这是郎中给你开的药,有助骨健,你别忘了喝呀。“
“麻烦你了。看来又得多叨扰一段日子,苏兄可别赶我走。“
“岂敢岂敢,楚兄放心养伤好了,我们苏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是小有家底,不会让你为难的。“他收敛了笑,细心地将药放在离我胳膊远的地方,怕被我碰倒,还不忘拿了一盘生姜梅子,想必是怕我觉得药苦吧。
见我有倦意,他客套几句,嘱咐我好好休息,便轻轻带门出去了。
万万没想到,我于人间的旅途,竟有多半日子是在床上生躺。
山河已秋。
数日之后,服药与灵力疗伤双管齐下,胳膊算是大好,我又嫌憋闷,便邀了子瞻共去赏枫。
眉州的枫林不藏在深山里,就在平常处。偶然路过面摊,坐下等面的功夫,就有枫叶飘落,鲜艳欲滴,虽是秋日,却并无落寞。
“小二!阳春面一碗!多放辣子!“
这直冲耳朵的声音自旁边来,是个与苏子瞻大约同岁的男子,一身眉眼微挑,生的格外好看。
可是为什么和我们一桌?
“子瞻!好久不见!“他朝苏子瞻喊道。原来是旧识啊。
“元澈!你如何到了眉州!“苏子瞻见到他,亦兴奋无比。
“爹爹虽在京城为官,也有到地方巡查的时候,这不,听说他此行是要到眉州,我便跟着同来,想着能见你一面。这位姑娘是?“他看了看我。
“我只顾着欣喜,竟忘了跟你说,这位是我新结识的友人,楚流苏,你唤楚兄便可;楚兄,这是我在京城的知交,李元澈。“苏子瞻互相荐道。
“人家一位姑娘,你怎可唤人楚兄,真是-“
“李公子不必拘于礼数,我这人一向爱扮做男儿身,也常做喝酒啖炙粗鄙事,所以更喜欢以酒交友,兄弟相称,若你不嫌,也叫我楚兄便是了。“我一边吃面一边道。
他应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幸而小二来解了围,“客官,您的多加辣子阳春面来喽!“他只吃一口,便咳得满脸通红,“看来这眉州的辣子也不是俗物,“我打趣道,闻言皆笑,气氛也就顺势缓下来了。
“我记得你平常是能吃得辣的,怎么,换了地界,可就落地了?“苏子瞻似是调侃,却也不忘问摊上小二要一碗清水给他。
“去去去,数月不见,你越发油嘴滑舌了。“李元澈回敬道。
“对了,此次来不急着走吧?不如且到我家中小住。“
“不用您说,我早就有此打算。“苏子瞻拍了他后脑勺,“就你小子嘴利。“
“楚姑······楚兄,“我闻言抬头,见那李元澈仍赤着脸,“不知楚兄何许人士啊,可是眉州人?“
“我生在极远之地,有幸来眉州游历,遇着子瞻,因此得以再在这玩几日。“
“这样啊,“他脸色尤是红通。
“元澈,你今日怎的如此扭捏,该不是耽于楚兄美貌,不肯忘怀吧。““别瞎说!“我和李元澈竟异口同声,这一闹,李元澈的脸愈发地红了。
“好了好了,就不说笑了,咱们尽早吃完面,等回府我备上酒菜,咱们三个今晚赏月而宴,才算乘兴。“子瞻言。
我吃完无事,偶然瞥见李元澈,便细细打量起他的眉眼,看久了,竟觉得与楚流岚有些相似。
楚流岚。
已经数日未见了,不知他是否安稳。心头别样的感觉聚拢,千丝万缕,有些悠长。
算是相思吧。我苦笑,当时怎么,只道是寻常呢,真是糊涂了。
“楚姑娘?“我回过神儿来,“我····我还是叫你楚姑娘吧,“李元澈结结巴巴地说。“自然可以,你随意,一个称呼而已,你不必放心上的,“我见他这幅模样,嘴角忍不住扬起。“奥··好!“他像是得了什么恩赐,吃吃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