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老虎和蝙蝠的头颅恢复了状态,不过现在却将目标从芬恩转移到我的身上,即使是没有直接近距离面对缝合怪,这种强大的压力还是让我喘不过气,就像是两双露着红色瘆人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一举一动都被眼睛的主人看在眼里,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仿佛是被监视一般,没有一点儿自由的空间。
我便不再去看缝合怪,而是看向另外一个方向,芬恩现在已经脱离了缝合怪的控制,飞在天空中芬恩像是惊讶地看向我。
想想也是很奇怪,原本没有任何能力的弄臣怎么可能使出这么大威力的招式?直接将蟒蛇击败。用脚指头都可以想到的事情,芬恩当然可以想到这一点。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一招是由雅力士最后的托付才使用出来,也没有办法再次重现的那种。
一阵狂风刮向我,让我睁不开眼睛,只能用双臂遮住眼睛,同时在手臂的缝隙中寻找狂风的来源。
是缝合怪。缝合怪扇动着背后的翅膀,缓慢地从地面上升起。
原来那双翅膀并不是装饰品,而是实用品啊。
原本我是认为即便是那么大的双翼也是无法让缝合怪升到空中,现在看来是想错了。
缝合怪的双翼并不是简单的威慑,而是货真价实的身体一部分,就像是原本就会飞翔的鸟,为了抓地上的虫子,而选择在地面上蹦蹦跳跳,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这只鸟就丧失了飞行能力。只是作为虫子的我,看到缝合怪的时间过短,只是知道这个庞然大物长着一双无用的翅膀,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双翅膀是真的可以发挥其飞翔的作用。
随着缝合怪的动作越来越快,缝合怪与地面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上升至半空中的缝合怪宛如一座漂浮岛的大小,下方已经被缝合怪的体型遮住了光线,一片黑暗笼罩在缝合怪下方的地面,像是深渊一般,只要踏进这片区域就会承受想象不到的攻击。
芬恩也飞到安全的距离,这个距离和刚才她所在的位置至少相差近百米。
老虎的头颅这个时候开始行动。
在地面上的我看着天空中的缝合怪,惊恐程度远大于在地面上移动的缝合怪带来的恐惧。
老虎头颅口腔充满着红色的光芒,然后朝我所在的方向喷射出来炙热的岩浆,岩浆所到之处,焚烧掉一切,就连土地也开始改变地形,只剩下还带着高温的岩浆继续向下向四周扩散、焚烧。
我在老虎头颅开始行动时,就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并没有直接朝着庄园主马车的方向,只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将老虎头颅的攻击分为几个阶段,那我认为这次的岩浆攻击只是第一阶段,远远不是最终阶段的攻击。如果不能将老虎的最终阶段攻击勾引出来,那么对于庄园主来说,也只是无关痛痒的攻击。
我现在格外希望这个貌若天仙,蛇蝎心肠的女人直接葬身于这个幻想系生物的攻击之下。
在这之前,我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就这样,我开始奔跑。
老实说,身后剧烈的声响让我原本就跳个不停的心脏跳得更加厉害,就像是快要从嗓子眼中蹦出来一样。还没有跑出五十米,身后就能感觉到了远超过沸腾热水的温度。转过头,身后是四溅的岩浆,堪比白炽灯泡的亮度,差不多几千摄氏度的温度,带着熔化一切的气势,朝我奔涌而来。
人的肌肉腿部怎么可能跑的过不停加大质量的液态熔浆?而且随着天空中的老虎头颅不停移动,这股岩浆终究会将我整个人覆盖住,就像是往烧得旺旺的火炉中扔进一张卫生纸一样,我的身体将会瞬间化作飞灰,无论是指甲还是皮肉,就连骨头都会在一瞬间变成焦炭。而且没有经过锻炼的我,已经跑不动的我,腿部肌肉开始酸疼的同时肺部像是着了火一般的我,已经快要丧失继续奔跑的力量和坚持下去的动力了。
也许直接停下了,面对那足以焚烧一切的岩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看过,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见过,我的生命就像是上个世界一样,短暂且无聊的人生就到此为止,真的好吗?
我的脑子已经变得混乱。我在想要活下去的奢望与想要放弃的希望中不停地纠结着,抉择着,直到自己的脚被一个凸起的石头绊倒,摔倒在地时,看着即将冲上自己脸的岩浆,自己终于放弃了。
啊,就这样迎接死亡吧。
我甚至张开了手臂,闭着眼睛,仰着头,等待着还没轮得到反射神经觉察到肉体被炙烤就已经结束了的上千摄氏度的高温。
-不稳定黏液·长钓线-
我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钓起来一样,拉扯着我躲开了岩浆。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的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空中飞翔,欣喜之余还是四处看了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神迹让我脱离危险。
是芬恩,芬恩用手拉着一根绿色的细线,这细线的另一头正系在我的腰间,就是靠这一根细线我才躲避了死亡这个最坏的结局。
“多谢!”
我由衷地说着。
然而芬恩并没有给我好脸色,而是对我说:“你能不能躲远一点儿?一边顾着你一边战斗很费事的,你懂不懂啊?”
芬恩此时完全没有在笑,而是极度的愤怒。并不是生气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是我这个对于战斗完全排不上用场的人实际上是一个很大的累赘。对于我这个累赘如此生气,我时完全能够理解的。
“懂懂!我现在就跑掉,可以吗?”
在空中的我说的话像是喊叫一样,也许是身体离开了地面,有一些不安,而且也为了让和我高度差近十米的芬恩听清楚我的话,所以我的声音要比往常大很多。”
“等下。”
芬恩像是在警惕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
空中的风太大,我听不清楚芬恩讲的话到底是什么,甚至因为我和芬恩是垂直于一条线上,我都无法看不到她的口型。
“我说!等一下!”
然后,像是电磁炮的能量将芬恩整个人都贯穿了,与芬恩连接的细线也失去了控制,我和那条细线一同坠向地面。
“哎?”
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坚硬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