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要去找那个什么什么简的尸体?”
斯丹特很惊讶的问艾布纳和亚伦,“外出可不是闹着玩的……降温随时可能来,而且卡特琳娜那边的观测还需要你们呢。”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杀掉一个弱不禁风的学者。”
艾布纳面色凝重,“这其中绝对有什么隐情。”
“既然艾布纳要去,就让他去嘛。”
艾格斯突然出现在门外,靠在门框上点起了一根劣质香烟,“怎么?你信不过亚伦还信不过我的枪法?”
“行吧……我给你们开条。”
斯丹特最终还是磨不过艾布纳,只得妥协,“不过我先说好,六点之前必须回来,那个地方听说是狼群狩猎的地区。”
短暂的准备工作之后,艾布纳三人又踏上了营地外的白雪。
艾格斯打了打手势,示意艾格斯和亚伦跟着他。
一路都是白色,偶尔有被暴风连根拔倒的树倒在地上,只有半截露在雪外,破风声透过玻璃头罩传进耳朵里,寒冷也在四处寻找缝隙,企图钻入温暖的衣服里。
不远处突然出现的几顶墨绿色的帐篷骤然缓解了眼睛的不适,同时也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艾格斯回头指了指帐篷,然后滑雪杖往地下使劲一戳,突然加快了速度。
“这里就是当初他们扎营的地方了。”
艾格斯摘下头罩拿出地图看了看,“你们先找着,我去那边的森林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说着就带上头罩拿起枪,划着雪橇走了。
“你去找那边的帐篷,我看这里的就行。”
艾格斯指了指其中一侧的帐篷,“找到尸体就叫我过来。”
不过艾格斯倒是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们似乎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群人……拿的真干净。”
艾格斯无奈的摇了摇头,“背着那么多东西能走快了才怪呢。”
“艾布纳!我这里有尸体!”
亚伦的喊声引起了艾布纳的注意。
“来了!”
艾布纳也大声回复了一下,便冲出帐篷循着声音来源找了过去。
拨开帐篷的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具尸体——同样浑身苍白,肢体僵硬,但是还没有开始腐烂。
“简……还有安娜。”
艾布纳的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身体一阵踉跄,“真的是他们。”
“艾布纳……”
亚伦也慌了神,连忙扶住摇摇晃晃的艾布纳,“你先平稳一下心情。”
一阵沉默,沉默到只能听到艾布纳沉重的呼吸声。
“我没事。”
艾布纳缓缓推开亚伦,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稳定下来,“简身上肯定有些秘密,我们……先调查一下。”
仔细一观察,艾布纳这才发现简的表情十分愤怒,左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而脖子上的条状红肿暗示了他并非死于意外。
“他的手……好像紧握着什么。”
亚伦指了指简的左手,说完便试图掰开简的手。
“老师……请你原谅我的所做所为,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艾布纳在心里默默想了想,便伸手往衣服口袋里摸。
“咔哒”一声脆响,亚伦手上多了一节被冻硬的手指。
“这……”
亚伦也吓了一跳,“我没想到……”
“掰开吧。”
艾布纳冷静的说,“活人永远比死人……有价值。”
艾布纳也从内层衣服的口袋里翻出来一封信,没有署名也没有收信人。
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艾布纳打开了这封被揉的稍稍有些皱了的信。
“你好,陌生人。”
熟悉工整的字迹让艾布纳的眼睛忍不住蒙上了水雾。
“我知道这样开场有点老套……不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我的名字叫简,是一名蒸汽学教授,在剑桥大学工作,同时我也负责发热灯的研究工作。”
“发热灯的研究过程因为各种原因变得很不顺利,主要是因为热场理论的不确定和热场发生器的实验故障频发,不过好在已经有了相当一部分进展,我们本想进行阶段性试验,不过降温和暴动来的太突然了。”
“很多研究人员想要前往特斯拉城继续研究,可我终究自私了……我还有孩子和爱人,不能拿他们的生命犯险。”
“所以我潜入研究所带走了属于我的发热灯图纸——那上面有很多我记载的实验数据以及推论,尽管我十分小心,却还是被发现了。”
“我带上老婆孩子趁乱混上了蒸汽机车,但是我发现有几个熟悉的身影也上来了,我尽量掩饰我自己的行踪,不知道他们是否发现我了。”
“看到这里,你应该很好奇图纸在哪里吧?如果没有被抢走的话,那个图纸应该在还我的裤子里面,真是一个令人尴尬的位置。”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希望你能照顾好我的孩子亨特和我的妻子安娜,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毕竟他们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信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艾布纳的眼眶里噙满泪水。
“眼……眼泪会冻住的……”
艾布纳快速的擦掉了眼泪,红着眼圈问亚伦,“老师的手里握着什么?”
“一小撮羊绒。”
亚伦把羊绒递给艾布纳,“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啊。”
“克什米尓山羊绒。”
艾布纳用指尖揉了揉,“有贵族参与……至少有贵族支持!”
“你们好了没啊。”
艾格斯的声音由远及近,“这都快三点了,咱们回去还要两个多小时呢。”
“我说你们有没听……”
艾格斯见没有人搭理他,就直接推开帘子走了进来,突然看见了两具尸体,红着眼圈的艾布纳还有一脸阴沉的亚伦,“你们这是咋的了?”
“一会儿再说,先把简先生和安娜女士安葬了。”
亚伦阴郁的说完便抱起了安娜女士的遗体往走,艾布纳也和亚伦一样,吃力的把简的遗体扛起来,打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