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这事你可不能背后来一手,我答应过……”
“好了,好了,大师兄你怎么跟师父似的了,改姓唐吧你。”
“……”
“行了”金子推着李卓:“收到,不去看。去吃饭!”
但是没过多久,还是发生一件很意想不到的事。
那天是放暑假前的一两天,大部分系的期末考试都已经进行完毕,大家在彻夜疯狂的一两周复习备考以后,这些天已经不是“胜利大逃亡”,就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了。诺大的北区校园里,只有李卓和金子为了在暑假多赚点儿钱,而选择留下来勤工俭学。这里好像变成了俩人的王国,空气变得很好。
上午下了一场太阳雨,雨后校园里显得十分清新,空气中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正负离子,即使是专门来找茬的英国人也不会戴口罩。天空中懒洋洋地飘过几朵白云,金子非拉着李卓去晒被子,说好容易小强兄走了,空气清新;还有这样的天气不晒被子,会长毛。
“长毛就长了,这不正符合咱们宿舍的情调,臭味相投的。”
“晚上摸着毛茸茸的,你不会被吓到?”
“靠,找点儿好理由先?吃饭去啦。”
“不会吧,这时候还想着吃饭。你难道不晓得我这儿找借口骗你上楼,再推你下楼吗?”
“哈,这就我的好兄弟。”
“感谢上帝,你居然也遇到了一位好兄弟?”
金子就是有这样的本领,不管李卓愿不愿意,他总有办法拉着他,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你这人是不是有控制癖呀?”
“哈,有点儿。”
“你是控制不了我的。”
“哈,知道。”
“你这人是不是变态呀?”
“哈,也许吧。”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嗯……有点儿,来亲一下。”
“去、去、去,离我远点,死变态。”
“哇咔咔,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这俩人就这么嬉笑打闹,背着被子,一路跑上了楼顶,出了楼门,突然间,李卓一下定在那里,就像钉子被猛然间砸进了木头里。金子一没留神,趔趄着一下撞到了李卓,顿时两床大被子,劈头盖脸地蒙住了金子。
“靠,你丫就损吧,不带这么打击报复的。”
挣脱了被子,恢复了视线,金子推了李卓一下,看他一动没动,完全没什么反应,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顺着李卓的视线看过去,自己也呆住了,一时脑袋也嗡的一声,心里想着:“坏了。”
李卓醒的时候,用力晃了晃脑袋,昨天也不知道是酒力作用,还是摔下楼那下太狠了,直到现在脑袋还疼。但是很意外地看看四周:斑驳的墙壁,简陋的书橱,为了节省空间而被罗置起来很高的储物柜……自己竟准确的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被推下楼梯……去酒吧遇到一性感的女孩……非得认自己是老公……去Laho喝酒……结果现在竟躺在自己的床上?
再晃晃脑袋确认了一下天与地的方位,李卓费了3分钟去找不知道跑到何方的手机,这惟一的联系方式就躺在一条性感透明的黑丝蕾边内裤旁。揉揉脑袋,李卓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带回家了。
原来都是在梦中,也许只有穷人的梦才特别精彩吧?
想到这,李卓笑了笑自嘲道:“呵喝,你丫玩得真疯。”拍拍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刺痛。
“哎呦,疼。”
昨天的记忆仿佛很模糊,但又透着那么真实。“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李卓笑着摇摇头,不过仔细回想起来,居然有些许的遗憾。
“身材还不错。”
“不过,样子太一般了点儿。”李卓这样安慰着自己,自言自语地说。
“谁的样子太一般呀?”
李卓被这冷不防的问话,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看。只见昨天的那位女孩,又栩栩如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同的是,她用一条大毛巾裹着赤裸的身子,露着雪白修长的大腿,盥洗室里隐隐透着蒸汽,显然她刚洗完澡才出来。
“这儿有没有护肤品?”见李卓半晌没回答,女孩很自然地问道,又很自然拿起黑丝内裤,莞尔一笑。
“就在盥、盥洗室的脚柜里。”
见她准备回去找护肤品,李卓恍然大悟地问了一句:
“哎,那谁,你到底谁呀?”
“你说什么?”她停住脚步,回头问。
“小姐您怎么称呼呀?”想了想,李卓还是弱弱地补充了一句:“我没怎么您吧?”
此时李卓的眼睛只盯住地面的那一条裂缝,脑袋飞快地盘算着,这种状况可能出现的N多后果。
1、讹钱。
2、讹钱。
3、讹钱,被胁迫犯罪,最后被送监……
“傻样儿,你丫继续装。”那女孩凶狠地径直走过来,猝不及防地从背后揽住李卓的脑袋,探头深深地吻了一下,昨夜那股神秘而恬淡的体香又扑面而来,这一深吻更加令人沉醉神迷。李卓好像瞬间被人施了定身的法儿,痴痴地不能动弹。
“这下想起来了吧,专闯女厕所的小混蛋?”那高耸的双峰距离只有一条浴巾的厚度,摩挲着李卓宽厚的肩膀,可李卓的思绪却被这句话,像电流一样击中。
“专闯女厕所的……”李卓又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小混蛋?”
大二的时候,正是考四级的关键时刻。教室一下爆满,李卓和金子俩人不得不伪装成中文学院的学生,混进了首大美女如云的中文系大楼。
世界上只有惟一的国家,能把外国的语言和文字提高到如此高度,甚至可以凌驾于本国的语言和文字之上,这国家就是中国。身为国家级大台的主持人,董小姐可以轻松地把“肱二头肌”念成“红二头肌”;着名的段解说也可以侃侃而谈地把“羸弱”读成“赢弱”,可是N多年前,着名演员方某就是因为在颁奖晚会上,背不出一段英语台词,从此就在演艺圈里销声匿迹了。
时至今天,英语已经成为大学里的“显学”。甚至有人打趣说,现在的大学就没有别的系,全是大英系的。
每到四六级考期,大学就变成最为繁忙的地方。这里甚至赶上了纽约证券交易所,所有人都想尽办法,绞尽脑汁地占座位,抢占有利地形。最初是课本,甚至是英文复习资料:不过,那真是肉包子打了备考的,正愁没地儿找资料呢,却送上了门。
鉴于丢资料状况的频发,学弟学妹们又想到了用书包或水杯占地,事后证明太贵;用大学生最受欢迎的随堂读物:漫画?事后证明太费;用报纸,事后证明太轻;用A4打印纸,事后证明不行,于是这时候的团队性得到了很好的验证,事实证明:俩人去上自习,和一人独自去自习相比,就是不会饿肚子。尽管如此,位置最好,又通风的地方还是被人早早地“摘牌”,但要是你饭票给的合适,也不是不能商量。
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区别,对于李卓和金子俩人来讲,饭票是何等宝贵。因此,除了上课,自习时间就从未染指过这样的区域:这地方就好像是伊拉克的绿区,李卓们就是被怀疑绑着炸弹的当地人,这两种属性的物质根本就是禁止接触的。这就像是宇宙的定律一般:存在正物质就一定会存在反物质,两种物质禁止相溶,否则将是毁灭。即使这种毁灭你不一定能看见。在被称为象牙塔的大学里,这样的定律也在你看见或看不见的地方,尽职尽责地发挥着自己的威力。
好在金子的脑袋转得快。中文系是首大的重点院系,中文楼更是地大物博,地广人稀。美眉还多,都很斯文,不会像法律系那帮人,抢座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未来可能会代表了法律的尊严。
这栋大楼,李卓俩人也溜进来过两次,主要是为了看美眉。所以总体上说算是轻车熟路,何况首大所有的楼都是大同小异,只有几栋主楼,一看就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筑,房顶很高,不考虑什么经济性,但是有很宜人的风,很凉爽的空气,在夏天的时候都不用安空调。事实上,在李卓的学生时代,空调还没有走进校园。不像今天的莘莘学子,可以在装备了中央恒温系统的图书馆,喝着免税咖啡,利用免费的宽带,看着喜欢的漫画而不是参考书。
中文楼的教室都是南北向,即使是北边的教室,在夏天的骄阳灼烤了一天以后,也会像是蒸笼一样,就是在里头看闲书也会觉得烦,更不用说背单词记词组了。南边就更像是在蒸锅里了。待在里头就感到自己是包子,只能拼命的喝水,茶水、桔子水、矿泉水……凡是能找到的统统拿来喝掉,最终的你就感到自己成了灌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