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幾母子还在遥望着西方,谈论高人风范的陇西郡牛公子时,牛平三人已经骑马向东离开了杜陵。
牛平回首杜陵原的方向,心头暗想,杜幾,对于你们母子,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我把二十四孝的故事都抄袭给你了,以你母子的悟性,不难推陈出新,玩出花样来吧!
说起来,当初起点孤儿院的老师还真是变态啊,竟然给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灌输二十四孝的封建糟粕,以至于牛平至今都能够信手拈来。
往事不堪回首,牛平突然回忆起自己小时候曾经发誓要暴打那个教自己二十四孝的老师。
然而长大成人后,社会的现实让牛平混成了一个怂货,哪里还有打人报复的勇气?
还是现在的日子好啊!鲜衣怒马,雕弓宝刀,兄弟同心,家将成群,自己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不亦快哉!
哈哈哈~暂时将杜幾置之脑后吧,前方还有苏氏姐弟在等着我这个救命恩人呢!
在霸陵与家将们会和后,牛平带着众人马不停蹄,继续向着弘农郡进发。
终于要见张奂这个大牛级人物了。
……
就在牛平三兄弟将要进入弘农郡时,陇西郡狄道县境内,从南边来了一队彪悍的骑士,簇拥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直奔牛家坞堡而去。
虽然这队骑士看上去就是久经沙场,自带杀气,来历必定不凡,但他们在为首那个壮汉的率领下,却是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坐骑,不敢放肆的纵马践踏路边的庄稼。
道路两边,不论是种田的汉人、氐人,还是牧羊的羌人,远远的望见那为首的壮汉后,都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那壮汉在马上豪爽的大笑着,回应路边的众人,但却并不停留,而是骑着快马绝尘而去。
路边的众人见状,飞奔相告,消息很快传播开去。
然而,那壮汉归来的消息却没有他的马快。牛家坞堡的人尚未得悉此事,壮汉已经骑马直冲到牛家坞堡的大门外。
“济宽贤弟在家中乎?俺董仲颖前来拜访!”
壮汉在大门外勒住马,朝着牛家坞堡里直接大吼了一声。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牛平心目中的大魔王董卓。
董卓声若洪钟,无须牛家守门武士通报,他的声音就已经穿透数重庭院,传入了安故乡侯牛猛的卧室里。
“是仲颖兄归来了么?哈哈哈~俺来也!”
牛猛也是大嗓门,他惊喜的声音从卧室直接传回到大门外。
紧接着,牛猛提着裈裤,上身打着赤膊,光着脚就从卧室里钻了出来,急匆匆地向大门外冲去。
“夫君,披上袍子!”
卧室里传来辛夫人焦急的叫声。可惜向来最听夫人话的牛君侯已经跑得没了影踪。
沿途的几重院落里,看到牛猛形象的武士和家仆们都瞪大了双眼,险些惊掉下巴。
有心思通透的手下立时去解自己的衣袍,想要给主人披上。可惜牛猛如同一阵风卷过,眨眼就没了,让这些人没能拍上马屁。
“仲颖兄何在?”
牛猛健步跳出大门,就好似他的脚没有跛一般。
此时,董卓与随行的武士们刚跳下马来,正在将马匹交给牛府的家仆照料。
见到牛猛的这般模样,董卓和麾下的武士们都爆发出豪爽的笑声。
董卓更是大笑着,与赤膊裸足的牛猛拥抱在一起。
牛府大门口的牛家武士们原本憋着笑,此时见主人不以为意,也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济宽公,多日不见,何以潦倒如此?贵府缺衣少食,怎不去俺府中自取?”
二人分开后,董卓拍打着牛猛肩臂,戏谑地问道。
“哈哈哈~仲颖公,俺牛家的人多,怕是要将你府上的粮食吃空呀!仲颖公在边疆为朝廷效力,俺却抄了仲颖公的家,只恐朝廷也会怪罪俺呀!”
牛猛也戏谑地说道。
“哈哈哈~无妨无妨!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俺家的米帛,济宽公搬空了也不妨事。只须济宽公帮俺养好老母亲,给她一口吃食,莫让她饿了肚子即可。”
董卓哈哈笑道。
“仲颖公所托,俺敢不从命?不过,俺这也没到缺衣少食之时,就不去抄仲颖公的家了。俺这身打扮,乃是因为天气炎热,正欲去洮水里洗澡呢!仲颖公可愿同去?”
牛猛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大白天衣冠不整寻了个理由。
“好哇!俺离开故乡许久,早就思念洮水河了。这跑了一身臭汗,正好下河去洗一洗!”
董卓欣然接受了牛猛的邀请。
于是,在两家数十名武士的簇拥下,董卓和牛猛二人一起来到了洮水河边。
几十条壮汉脱掉衣裤,“噗通噗通”地纷纷跳入水中。
董卓和牛猛这两个铁塔般的壮汉,露出一身壮硕的肌肉,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依然是那么醒目。
牛、董两家的武士在河中四散开来,在牛猛与董卓的外围远远的围了一个圈,让自家主人能够安心的说一些私密事。
牛猛打量了一下董卓,开口说道:“仲颖兄,你这身上又添了两道伤痕,只怕是在并州和益州又经历了几场恶战吧!”
董卓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不以为意的说道:“俺这身子骨,济宽贤弟还不知道吗?些许小伤,算得什么?好在与鲜卑人、羌人数十战,俺都百战百胜,未曾折了我大汉朝廷威风!”
牛猛闻言感叹道:“如今俺们这大汉王朝内忧外患,四夷不宾,缺的就是仲颖兄这样的忠臣良将呀!今日仲颖兄能够回到陇西,可是朝廷将你从益州调回,要对你委以重任?”
董卓嘿嘿笑道:“济宽贤弟,俺的确是卸任蜀郡北部都尉了。贤弟不妨猜一猜,朝廷要将俺调往何方任职?”
牛猛望了一眼北方的天空,开口说道:“如今羌人已经消停了,北方的鲜卑人是朝廷最大的威胁。以仲颖兄之才,当领兵为朝廷镇守北疆,击破鲜卑。仲颖兄,俺可料中了?”
董卓微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着西边的天际,开口说道:“济宽贤弟,你此番可是猜错了。并州的差事,还落不到俺董卓的头上。朝廷下诏,调俺去万里之外的西域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