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沉的闷哼了一声,拧开了热水器的水龙头,用双手捧了点水,拔在脸上,刚才的景象和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她像一只离开水太久的鱼,微微地张大鼻孔,她需要水的湿润和感受这水给她带来的麻痹和窒息。她宁愿沉溺在这水雾中不愿醒来。
水顺着她的头发和肌肤流下来,使她像摇摆不定的海藻。她微微颤抖着用手抹亮一条镜子,看到一个不完整的自己,她要美丽,她要年轻,她要纯洁,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他。
她又开始听到那个年轻女子低低的嘲笑声,这声音从水龙头里流出来,覆盖她的全身,一直流到她的耳朵里去。她看到她坐在她的床上,对着她床头的那张招贴冷笑。她和他在水泡中拥吻,她愿意窒息在这种幸福里,可是她开始感觉到那个男人要挣脱她,要浮出水面,她拼命拉着她,他脸上流露出一脸的恐惧和痛苦。
她看到一个像火柴盒一样的城市,一个在城市高空中漂浮着的单身公寓。
她和他躺在洁白的床上,他们富有激情,不断的沉溺在欲望中,然后他淡淡的说他受不了了,他太压抑了,他要离开她,这个城市开始让他感受到腐败的气息。
阳光照在她的眼睛上,她慢慢的醒来,喉咙里发出孤独的干涩的声音。
她尖叫了一声,传出玻璃破碎的声音,消失在城市的上空。
远处传来一阵鸽哨的声响,城市里车水马龙。
她说她想看看月亮,于是他们去了顶楼,在楼梯的转弯处小西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
好像晚上根本就没有下过雨,他们没有说话,头上有半片月亮,但没有月光。他们靠着坐在边沿,脚在空中摆荡。
他们坐在一片石头的森林中。
透过摇曳的烟雾看周围的城市。有一瞬间他们已经逃离了这座城市。
凌晨5点钟,正是人们欲望最强烈的时候。城市也开始烦躁不安,纵欲过度的霓虹灯失去了深夜的艳丽,开始变的肮脏,走到尽头的生命,露出浑浊的光可怜的残喘着。
下面的人都变的很小,像几只刚从地沟里爬出的老鼠,匆忙而警惕。
他们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以旁观者的心态打量着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物。
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她会用那半块锋利的月亮割开自己的动脉,像割开夜那样,可以看到白色的肉和紫色的血管。
他们一直没有说话。
寂寞没有颜色,它像空气一样将他们慢慢包围。是一种拒绝别人和自己的保护膜。别人无法侵入自己也无法逃脱。
她用力的咬着小西的嘴唇,她说这里是他最大的伤口,她可以在这里给他种上一朵玫瑰,用盐做肥料,用眼泪来浇灌。
她在小西面前站起来,转过身,慢慢脱下下自己的衣服,小西在背后看着她,这是他所熟悉的身体啊,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却只适合在这样的夜里绽放。她火红的头发披肩流泻在圆滑的肩膀上,平滑的背部肌肤细腻闪着光泽,肩胛骨因为紧张而微微鼓起,水蛇小蛮腰下圆满的屁股微微上翘,股沟呈一条好看的弧线向隐秘的黑暗处蔓延过去,腿部的线条更为优美,可以用目光感受到那柔韧的弹性。她的身子因为紧张而微微的起伏。然后她在自己的呼吸身中羞涩地转过身来,她的所有在小西面前展露出来,她真的可以为自己的身材感到骄傲,比一般人略微细长的脖子刚好完美地撑着她那张巴掌小脸,突出的锁骨处刚好可以现出她的骨感,她属于丰满型的身材,胸部坚挺饱满,乳头白嫩里透着粉红,从平坦的小腹旁边开始,有两条不明显的斜线向神秘的三角地带延伸,形成大三角的两条斜边。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白藕一样的手臂交叉抱在胸前,然后又自然的下垂,手指环绕交缠,刚好挡在那神秘部位的前面。
肉体,没有改变。
小西在她的身体上种下了咒语。
她的青春就如这昙花一现,消失不再。
她张开自己的双臂,像张开翅膀。她说,小西,当你发觉自己老去的时候,你就要为自己失去的青春做出相对的补偿。
她回头对小西笑了一下,小西看到了夜里最美丽的一个笑容,像在夜里绽开的昙花,冰凉的美丽。瞬间,永恒。他一生的记忆都要被这个笑容占据。他的快乐、悲哀都要带着凄凉的色彩。
他的身边一下子空了,风直吹过来,好像他只是一直在做着一个永远不该醒的梦。
梦醒了,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空中有一只蝴蝶一直往下面飘去,很翩然。
一片秋天的是树叶总要凄美的落下,回到她最该去的地方。而小西,不懂的悲哀。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眼睛空洞,里面有薄薄的苍白的月亮的影子,只有小西看得到的幸福和寂寞。她彻底的绽开了,世界上没有一朵比她开的更灿烂更红艳的玫瑰。
她在飘落的刹那,看到了她深深烙在阿浩脖子上的牙印,她满身是血站在他的身边,抱着他的头,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回到我的身边,你为什么要这样不停地伤害我,我们不要理想,我们什么都不要,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无法离开你,为什么你要在我的面前带她们回家。
她看到他微笑苍白的嘴唇,听到他说,我爱你。
黑紫色的玫瑰被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焚烧。
小西被带上警车回去做笔录的时候,他看到了人群后面一团比黑夜的阴影处更阴暗的影子,两条蓝光和绿光。比狼的眼睛更幽深。他的生活和它互不干扰,但它开始让小西不安,他第一次看到它的眼睛。
当小西失去自己的夜晚的时候,他像被榨干了灵魂,剩下空荡荡的躯壳,脆弱的,仿佛一阵轻风就能把他吹散。他需要在黑夜出现,他的身体里早已没有健康的气息。当他失去他习惯的生活,突然变的安静,他无法适应,他一下子瘫痪掉,轻飘飘的,没有依托。他只是靠肉体,靠习惯性生存着。
他是一个早已过期变质的罐头,被摆在乡村小卖部柜台的角落里,身上早已长出锈迹,落满灰尘。静静等待着被清理的命运。
昨天,今天,明天。都离他很近很近。在他面前无法触及的地方。
他是个午夜游民,他流浪在渐渐下沉没有月光的城市里。
他在等待一个在夜间潜伏着的妖精,一口一口地吞掉他的灵魂。
猫一样的生活着,猫一样的阴暗,猫一样需要女人的抚慰。
随时,身后都会有一个幽忧的声音幽幽的叫他的名字。
猫一样的毛骨悚然。
全被发现
小西:好吗?
信上的你怎么可以把姐姐描绘的如此美丽,我该情何以堪?小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才华横溢?
我在山里很好,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睡的很好,体重长了差不多有八斤了,姐姐变胖了,已不再是“杨柳小蛮腰”而是“水桶腰”了。
山里真好,没事的时候,可以穿着很漂亮的裙子,漫步山野田埂。可以和善良淳朴的乡民问候,买他们廉价的水果和玉米棒子。
初识你的时候花开的正好,而今,果实已有拳头那么大了。惹人怜爱,只可惜姐姐对芒果是过敏的,不然,就有口福了。毛主席他老人家曾说过,芒果是水果之王。姐姐的家乡盛产这种水果。称为“南国金芒果”。不知遥远的地方那可有这同样来自南国的果中之王?
姐姐的诗写的不好,却让小西如此开心,小西,你知道吗?你会让姐姐睡着了也会笑醒的。
昨夜,下了一场雨。清洗掉了空气中的污浊,一切都变得好清新,连心也和天空一样的纯净了。
小西,知道吗?小蛮姐姐有一个美丽的妹妹就要出嫁了,到时候,姐姐就可以下山了,看着她穿着美丽的婚纱走出我的视线,和她爱的人一起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姐姐是没有这个福气的,可是,小蛮希望你和所有爱我的人都幸福,快乐。你们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我想要一个明朗的天空。
小西,我为你在这山上种了一株叫做小西的君子兰,从今往后,这棵叫小西的草就可以和我朝夕相处,为我送来阵阵心香了。就仿佛你在我身畔陪我一样。
今生,姐姐有幸认识了你,天空开始变的晴朗,无论如何,我都要努力快乐的活着,我要所有所有的人都不再为我担心。
你的画好漂亮,漂亮的让姐姐嫉妒,你知道吗,在这山野之巅的斗室里,住了七个女孩,都为你的才华喝彩。小西,为着你的明天,好好努力吧。
每天和同样的面孔见面,微笑。人也开始颓废,不过,明天就是希望,不是吗?
小蛮
草于山间
Mellow Song成熟
I left my street我离开我的街道
I'm aguillotine我是一把闸刀
Pulling away拉开
In my machine在我的机器上
Where have I been,now?现在我在哪里
Not you不是你
Shooting stars in my left arm射击星星,我的左臂
A nalcohollow一声酒精的低叫
Giving away time to Casio时间让步给卡西欧
Sunisslow太阳是缓慢的
I got soul我得到了灵魂
Is this where I'm going to那里是我该去的地方吗
We'll see我们会知道
We'll see我们会知道
We'll see我们会知道
I kill this sleep我毁掉了睡眠
I'm the man in the moon我是月亮上的男人
Walking on sand on my home high noon正午走在沙上我的家上
In love with the moon,love you爱着月亮,爱着你
I left my street我离开我的街道
I'm aguillotine我是一把闸刀
Pulling away拉开
In my machine,在我的机器上
Forget where I've been before忘记我的曾经在何方
Forget you忘记你
Is this where I'm going to那里是我应该去的地方吗
We'll see我们会知道
We'll see我们会知道
We'll see我们会知道
小西在邮筒前站了很久,终于把那封信塞了进去。
人群中,有人跟他擦肩而过,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手指,转首间,竟像极了忧子。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子,总是擦肩而过的距离。
小西站立在那边,这样的场景,他好像经历过,那么熟悉,可是又明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这样遇到她。
小西回到地铁,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行人来来往往的脚步。
小妖姐姐:
半年多没有收到你的信了,还好吗?
我现在在北方,这里有好多人,每年二月份的时候,像候鸟一样从远方聚集到这里来,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
今天下了好大一场雪,把我们画室门口都堵住了,我们把手套拿掉,抓起大把的雪,好温暖。
姐姐,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喜欢一个人走在铺满落雪的小树林里,树枝被那大雪压的很弯。我一个人静静的走着,身后的脚印也很快就被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