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杨羿早先凌剑一步启程,祝宴当天,他来到南原镖局门前,此时天才刚微亮,大门仍未开,距离祝宴开始尚有好几个时辰,索性到附近林子里练剑打发时间。
步行了一会儿,就在南原镖局东南方处有一片桃花林,时逢开花季节,一眼望去,一株株红粉佳人绽得灿烂,春意绵延,不酒即醉。
一般人见得此景总忍不住驻足欣赏一番,杨羿却是不受影响,他抽出了长剑,开始练起前几日凌与天所教无旋千回斩的招式与步法。
一开始先运行脚步,接着逐渐带入剑势,杨羿越练越觉得顺手,到后来剑势挟带着风势而起,周围桃花受微风所拂,花瓣随风飘洒空中,时上时下,漫天飞舞,与杨羿之身形动作自然而巧妙的融合。
杨羿越练越起劲,长剑游走中不知不觉暗蕴了内力,长剑扫过之处风势也跟着增强,此时,耳边传来一阵阵恰似吹笛的鸟鸣声,忽然一道绿影闪过身旁,杨羿惊觉有异状发生,当下立即停止挥剑,定睛一瞧,一位身穿绿衣的年轻女子站立在他眼前。
杨羿尚不知究竟发生何事,正欲上前询问,但见那绿衣女子缓缓打开手掌,低头微笑道:“小家伙幸好没摔伤。”
绿衣女子施展轻功一跃向上,将手中之物放回树上鸟巢,落地之后,她转头朝杨羿微微一笑,没多做停留,随即施展轻功离去。
杨羿站在原地见得此状,他恍然大悟,原来方才自己练剑时导致幼鸟从树上掉落下来,幸好这绿衣女子发现,最后将牠安全放回了巢窝。
“方才练剑练得忘我,竟没注意到周围环境,不知那女子是自何时来到这片林子的?不知是否也看到了我练剑情况?”
杨羿想着,忽觉一阵脸红,他本想追上前去向那绿衣女子致意,又想到祝宴盛会即将开始,当下只得收起长剑,朝南原镖局方向走去。
另一方面,尽管昨夜与东宫展彻夜长谈,这日凌剑仍起了个大早。
阳光自天际洒落下来,逐步递进照耀,日光蔓延到街道上。
凌剑一边走着,同时一波波人潮涌来,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当中,寻常百姓仅占少数,多数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武林人士,有的人佩带刀剑,有的人提着长枪,棍棒、斧銊、长短戟、钩爪等各式各样的兵器尽现眼前,令他大开眼界。
不久,一座雄伟建筑矗立眼前,大门左右两旁各竖立有三面大旗,黄底布面镶上赭色滚边,旗子正央绣上一个明显的“南”字,凌剑一看便知此为南原镖局的镖旗,望着门匾“南原镖局”四个英挺大字,他满怀期待,举步进入。
整座建筑包含前、中、后进以及东西跨院,除各厅堂、灶房、马厩之外尚有百余间房,规模宏伟,难以一眼望尽,各厅堂之间皆有宽敞空地,通常是镖师平日习武所在或做行前准备之处。
而今,庭院里一改平时空阔之景,四周摆满了圆桌木椅,大开筵席,众武林人士在镖师们的引领下纷纷就席,南原镖局里人声鼎沸,客人如潮浪般袭卷而来,热闹非凡。
凌剑踏进镖局,见里头门庭若市,人群钻动,却不知杨羿人在何处,正抬头四处张望,镖师高宏远眼明瞧见他,走上前来,客气道:“阁下不正是那位挺身相救的少侠吗?昨日在客栈里真是多谢你了,当时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好好向少侠道谢,请别见怪。”
凌剑微笑致意,“小事一桩,不必客气。”
“少侠今日前来参加祝宴,想必是我南原镖局的座上嘉宾,不知少侠尊姓大名?是何门派?好让在下为您带位。”
“在下姓凌,名剑,家兄杨羿亦前来参与此次祝宴,我随着他一同前来,只是放眼望去人海茫茫,却不知他人在何处?”
高宏远略一思索,“凌剑...杨羿......少侠您该不会是凌与天凌大侠的公子?”
见凌剑点头,高宏远续道:“凌大侠退隐已久,今日凌少侠肯前来参与祝宴当真是咱们南原镖局的福气,我知道杨羿杨少侠他人在哪里,请随我来。”凌剑拱手,“有劳了。”
跟随高宏远穿越庭院广场,来至东跨院,一个熟悉人影出现眼前,凌剑喜喊:“大哥!”
杨羿眼光移向出声之人,当下既惊又喜,“小弟,你怎也来啦!”
“知道你欲参加南原镖局的祝宴,我便央求爹爹也让我一同前来,看是否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杨羿笑道:“我怎会不知你的心思,我看你分明是想借机出门,好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是真。”
凌剑搔了搔头,“果然还是大哥你了解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福老受了风寒,我俩便自告奋勇说要帮忙到大夫那拿药。”
“是啊,我也记得那一次,后来你还在山里迷了路,让我遍寻不着,你可知当时我有多么担心......”
“抱歉大哥,让您担忧了,其实那次我之所以走失,是因为我发现草丛里有东西正窜动着,我一时好奇凑过去看,没想到却因此愈行愈远,迷失了方向。”
“那时我心想糟了,你好端端地跟我出门,如今却不见人影,回去我该如何向爹爹交代?我在附近来回寻了好几遍,幸好最后总算找到了你,小弟,当时草丛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可有看见?”
“我跟踪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东西没了动静,才蹑手蹑脚地拨开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只受伤的小狼,算牠幸运,我出门前恰巧有带些金创药在身上,于是替牠上了药,之后我再顺着牠的足迹回到了原处。”
“原来如此,小弟一片善心,做大哥的替你感到骄傲,不过你也真是一股傻劲,若当时在草丛里的是一尾毒蛇,可就大大不妙了。”
“但这只小狼也是颇难伺候,一开始我接近牠,牠锐利的脚掌不停挥舞,还凶我呢!要不是我好声好气地安抚牠一阵子,牠恐怕不肯放心让我上药。”
两人谈得正欢,此时镖局内铜鼓锣声响起,高宏远走向两人,“祝宴即将开始,二位既然代表凌大侠前来,我南原镖局岂敢怠慢,正厅堂已备妥座位,由我带领二位前往。”
杨羿、凌剑双双拱手称谢。
群豪陆续就座,各桌人马畅怀聊开,一名老汉对着身旁的虬髯客道:“敢问阁下可是黄金铁刀金浩?”
“正是,这位老兄当真厉害,一猜便中。”
“呵,不是我厉害,是你身上的金刀太过醒目,让人不注意也难,没想到你也来参加这场祝宴。”
“那是当然,我这把金刀可是张南风所赠,它陪伴我闯荡江湖多年,这份情谊金某一直感念在心,别说是参加祝宴了,若是南原镖局有求于我,我必定义不容辞。”
“这张南风真不简单,为人慷慨又广结善缘,难怪每年的祝宴总是人山人海的,人人都愿意前来祝贺于他,老实说,这些年来南原镖局的祝宴我也从没缺席过呢!”
杨羿、凌剑穿越重重人潮,不经意听见他人对话,凌剑心想:“一个镖局能有今日盛况,足见张南风为人处事果真有一套,也难怪东宫展将南原镖局列入近来兴起的四大门派之一。”
再往前行,另一桌又有人道:“欸,听说东极门司徒掌门今日也亲自登门祝贺,张南风真是好大面子。”
另一人道:“是啊,今日我特地赶来,主要原因正是缘于此,自从段峰奇死后,司徒煌海的声望一路看涨,听说他人不仅武功高强,做人处事亦令人极为信服,若今日我能一睹司徒掌门之风采,那真是三生有幸了。”
“不仅如此,听说北武派掌门段承逸、白楚门副掌门楚晓凝人都到了,就连凄梅山庄也都派人前来参加呢!”
“这样看来,今日简直跟武林大会没什么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