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迈进刘众老爹的房间。
“秦国使者见过长者!”范雎对刘众老爹行了一礼。
“嘿嘿!使者快请起,我老头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规矩,你在我这,也不用将就什么规矩。”
老头见了使者,就像马上要见到了刘众一样,心里高兴。
“那小兔崽子都让你带些什么话给我呀?”
老头有些急切。
范雎看了看周围的下人,“长者,刘子之言,只能讲给长者一人听,不能有任何人在场。”
“嘿嘿?还挺神秘,真不知道那小兔崽子会说些什么。”
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下人。
“你们闲下去吧,我跟使者聊会儿。”
等下人走了,范雎噗通一声跪在刘众老爹面前,开始痛哭流涕。
“长者,救救刘子吧!”
说完,拿出手中一条带血的衣带,那衣带上的血迹早已干了,皱巴巴的,上面全是箭矢射穿的箭孔。
刘众老爹顿时脸色大变,他们家的独苗,他唯一的儿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也就跟着去了。
“刘子在秦国征讨西羌,被西羌人围攻,大败,刘子也...呜呜呜!”
满脸泪水的范雎,哭的跟死了亲爹一样。
“狗儿怎么了?”
刘众老爹双手紧紧的抓住藤椅扶手,苍老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刘子身中数箭,命在旦夕,秦王四处寻医为刘子救治,可刘子,昏迷中一直在喊着,爹!爹!
秦国医术不如燕国,刘子又一直叫着您,秦王忍痛,让人把刘子送回燕国,但医治刘子之人说,若救治刘子,首先要让刘子见到心念之人。”
“狗儿在哪儿呢?”
刘众老爹慌忙起身,就想拉着范雎往外跑。
“长者,您且慢,刘子有伤在身,行路比我等慢些,按路程,此时应该在赵国境内,前往燕国的路上。”
刘众老爹听完,便向外奔去。
“长者,外面有马车可载长者前往赵国,长者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范雎擦拭了一下满脸的泪水,露出诡异的微笑。
秦王曾派人接刘众老爹,无功而返,而今,只要这老头出了燕国都城,便是他范雎手中之物。
“刘众,哈哈哈...!”
伴随着诡异而又阴冷的笑声,范雎大步走出门外,他要见燕王,也要见燕国贵卿。
苏秦对刘众的担忧,他要好好利用。
燕王书房内,燕王一脸疑惑的看着范雎,旁边是刘众曾经递交给燕王的纸张。
这种洁白又薄如蝉翼的纸张,他曾多次问过刘众,刘众多次转移话题。
贵卿的客厅内,范雎巧舌如簧,述说着刘众在秦国对商鞅变法的看法,述说着苏秦对刘众的担忧。
贵卿们个个面如死色,不管是刘众回到燕国学商鞅之策,还是苏秦所担忧之事,对贵卿们都是致命之击。
六扇门内也开始流传刘众被秦王赐婚之事,而赐给刘众的,是秦国公主。
谷负一颗心,也开始沉重了起来。
谷负了解谷倪,他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格,他懂。
刘众被赐婚,谷倪会好到哪儿去?
范雎离开了燕国,谷负便一天天的消瘦下来,整日愁眉不展。
而刘众老爹为何去赵国,谷负一概不知。
“接下来,是秦王了,若连秦王也遗弃你,那便是你刘众的死期。”
回秦国的路上,范雎在马车里自言自语。
前往秦国的马车内,刘众的老爹一直问到了哪里,而赶车之人却一直称还未出燕国,焦急的老头一个劲的催促。
而马车,早已进入了秦国的领土。
咸阳城,刘众的老爹被请了下来,被关在一出院落里,整日有人前来送饭食,却无人再跟他多说一言。
魏国公孙衍的府邸,那祝由师接到范雎的邀请,让他前往秦国医治病人。
而来到秦国,范雎立即就带他去了秦王宫。
“大王,小的亲耳听到,刘众和公孙衍谈论如何谋害秦国。”
秦王嬴稷不置可否。
“大王,臣在魏国所受职屈辱,皆是公孙衍与刘众之谋,而被谋者乃是秦国,若大王不信,可派人前往魏国查探,
那须贾的家人,正被魏国好生安置着,须贾的门客之中,定有人知道此事。”
范雎言之凿凿,誓要离间刘众和秦王。
秦王嬴稷将信将疑,派人去魏国查探。
“先生,为何要害寡人?”
嬴稷不敢相信,但查探之人证据确凿,连须贾的门客都抓来了。
“范雎,寡人该怎么做?”
嬴稷似乎下了决心,向范雎问到。
征战西羌的刘众连战连捷,而今他查出了刘众要对秦国不利,嬴稷也很难决策。
“大王,刘众征战西羌,范雎认为,万不可惊动刘众,大王可派人犒赏三军,窥探刘众之意向,若刘众有心为秦,大王可用之。”
范雎一面向秦王谨言,心里却已经谋算刘众继续被用之后的事。
眼下,只要秦王对刘众产生间隙,他便有可乘之机。
刘众的老爹,可是很好的工具,他只需要进一步取得秦王的信任,然后慢慢的谋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