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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散文
散文5：年末。
作者：于望。(QQ:1349902536)
1、
提笔的时候感觉自己会写成年终总结。
最后一个月里做了什么，遇到了哪些令人欢喜的人，听到了多少动人的歌和话语，拍了多少照，写了多少字，离理想还有多远。好像前进了几步，好像又是停滞不前。有的事恍惚得不似真物，而自己能做的，除了低头看看脚下的石头，环顾身边的人，就是踮脚望望前方的小道，哪怕大雾弥漫望不尽路途。
春天是采集植物标本的好季节，那些含苞的，亟待盛开的花骨朵儿，以及青绿浅绿的叶片，柔韧的有着用不完水分的枝桠，从现代汉语词典的这头走遍那头，顺带拈几首小诗搁在花草间，轻易就拥有一整个春天的温柔。
等待，是一一年夏的唯一姿态，等一场夜晚迟来的电闪雷鸣，等一场迟来的夏日午后的暴雨。不是翘首盼望，亦不同于守株待兔，只是等待，好像周日清晨等一辆开往海边的大巴，不慌张的往下一站走，偶尔回头看看。你知道，我错过一一年唯一的大巴，略有遗憾，却从未有过悔意。我来到这座小城，靠着江水而生，与故乡极像。回忆是比溪水还要柔软的东西，拂过石块，抚平悲鸣。没有雪的冬天格外冷，但我尤爱它。嘴里一阵阵呼出白气，说话时，吃饭时，调皮吐舌头时，白气覆盖视线，而后小城便落在这样的潮气里，阴冷之际又温暖至极。街边梧桐的空枝倒也存有许多希望。
感慨的话不知觉又写好多，笑。生活人人都有，我只是带上些许情感看待它罢了。之前提到冷治夫的一句话：“纪录片成功的背后，是真实；真实的背后，是人；人的背后，是观念。”于我而言，人存活一世也不过如此，就在自身如何对待。
2、
有的时候会异常善于言谈。
有次拍一个学校的活动照片，半天时间便结识几个谈得来的人。
这种感觉总很怪，轻薄的以言语来与人交流，需要时记起那人存在，不用时相待陌生，不知这是否为人与人步入社会潜在的规则之一：待人真诚却无须深交。
越觉得自己不再单纯。
就快了，到新的一年，早早的尝试烟酒，涉入过爱的领域，将比以往懂得宽容。
我们都知晓，年轻不会有第二次，思想却日积月累愈加成熟，亦是我最珍惜的。
3、
最近在家重看NANA，不记得第几话里，反正是很早很早的时候，那时候奈奈和伸夫都还没开始拥抱，和巧才初次会面，那时候娜娜和莲刚刚和好，那时候真一还会笑着说“如果和蕾拉做 爱绝对不收费”的话。
奈奈心里说着：呐，娜娜，我们曾经肩并肩，站在河边，欣赏河面闪闪发亮的波光。那时候随口哼出来的曲调，我好想再听一次。嘿，娜娜，当时我拼命追求的东西，就是跟某人紧紧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绝对解不开的结。但是，人与人之间的牵绊，不是来自於纠缠打结，而是来自彼此相系的心灵，绝不能让牵绊成为束缚。
而娜娜想对奈奈说的这句：虽然你可能已经忘记了。可是，我真的曾经想过，建一座有大花园的豪华房子。在看得见海的高台上，有最新式的厨房和地下录音室。在你房间里的衣柜里，永远有最齐全的流行服饰。好让总是被男人弄哭的人，不论何时都能重展欢颜。
亲爱的，每回你给我说的爱过的男生我大都忘记了，而在习惯恋爱的生活里，你真的快乐么。爱了那么多次，你还能分辨谁是陪你走向未来的他么。我身边的她或者她，都已经不再相信爱了，她们冷眼看爱情电影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心酸，不能为情节而落泪或欢颜，是怎样的心情呢。我现在回想起和他的种种，已经可以笑着看待了，我是不是也看清了些什么呢？比爱重要的，是我们的心，别让它千疮百孔。
亲爱的，还在复读的友人改了签名，写着：让我们忠于理想，让我们面对现实。我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想了呢，我想过要做很优秀的摄影师，我想写出比村上还要有趣的短篇，我想去大兴安岭去西藏，还想和你在丽江开一家书店，每天写一首短诗。我希望这些话在明年的时候还有底气说出口，或者未来的某天就实现了呢。珊瑚说她要去英国念书，凌子说她明年要进厦大，小钉很快就可以获得自由逃离这个大陆，我一点也不想落在后头，想要赶上你们的脚步，就和当初一样，这个想法从未改变过。
在最低潮的时候，也是那段几年的执着崩溃的时候，多庆幸有你。有你在的话，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我有一个梦想，和你一起飞翔。
如果失去爱的心情，要看见我一直在。我们还是并肩过马路，可以一起拼酒之后倒在马路旁谈天，你在电话里唱KEREN ANN叫我睡觉，你的信一直夹在日记本里，爱情什么的就让它消失吧，而我们之间距离靠一个拥抱就能填满。
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能够填满所有的距离。
即将又是一年了，我们还在一起。多好。
4、
寒假在家跟多的是赴一场宴，喝一席酒。
我知道彼时的少年已长满胡渣，此间的少女涂了大红的指甲，我们在KTV里点一首《当》，怀旧心正浓。
突然想起宿舍里那半瓶没有喝完的干红，从来一人独享，成长带给人的只有孤独。
这么多年我们竟未曾大醉一场，我欠你的、他的、她们的，烟与酒，一声“断了”就混账过去了。
她告诉我她大概爱了，和她先生准备婚礼，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前一个不甘心是因为她太年轻，后一个是她并非先生最爱。她说她一点儿也不贪心。
感情无需最爱，因为本没有最爱，男人不会只爱一人，你知道，你只能排在很多人之后，等着他爱情的恩惠。
好在如今我依旧在哭，依旧伤心之时大哭一场，亦常被感动得泪流。只是，我的哭究竟为了什么呢。
恐惧一种重复，有人对你真好，好到比那养花种菜的田园生活更割舍不了，那么好，却总会变得“不好”
。 那人会遇见新的人，如同当初他告别曾经的姑娘走向你一样，他将更加坚定地走向新的人，对她好。
重复着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曾经的好。唯一的区别是那人已不再少年、青年。
我羡慕那些说“以后若无法在一起也罢了”的人，亦羡慕现在十四五岁对着我说“不会改变”的少年。
一切的一切都与之前我坚定的不太一样了。自遇见他我变了，哭得一塌糊涂，厌恶自身的脆弱。
大概，这么久的思索和疑惑之后，我亦无法甩掉更多的不解。生活岂非是人能掌握的。
当所有的问题反复提出，而一个个被解决，那之后，我大概就真的走向那个人人都成为虚无的结局了。
我多么期待那样的一个结局。无论是否，此刻，我惶恐着不安着，经历人性里负面如嫉妒、怨恨的词语。
无论我多么爱你，又多么厌恶自己，
在夜夜梦惊醒时，捏自己的手臂感觉到疼痛，那一刻总归是热泪盈眶的。
5、
阿叙反复提起：“于望，你还记得三年前你的那条签名么。”
那条签名是“二十岁去上海闯”，它曾经刻进了我的心里。
南南离开时说：“于望，我在去南京的路上等你。”
只是喜欢那个地区的温暖气息，不吵闹。
而我的未来又会在哪里，我想出去走走，等好多年过去了，老了再回来。
很久了，感谢你们没有忘记我。
从那个六月直直穿过松垮垮的夏季，把雨水和丰满的树叶从天上抛下，今晚还想和你好好道声问候。
人常迟疑，忘记了自己应如何离开，该不该回来，我走着走着就走向了与你不同的道路，见着不熟的人，演技往往生疏。
其实他们无须懂我，人在这场年月游戏里懂自己就已不易，常常你为了河岸对岸的他们，反而失去了心。
你我果真不一样了么，我们是否还能有默契，你可不可以不要如此牵强。
拥有沉默着接受大多数的能力，为什么年少那么短。
我真想变成云，不是散去，就是降落。
6、
阿烁说不信任的沟通往往无益。正如不情愿的交心是浪费时间的虚假，我在和人交心方面仍旧不知所措，主动不起，亦不相信。所以才有这生活好似不归自己管的错觉，哪怕我能控制暴躁或孤独的情绪，却还是在失意的挫败中留下眼泪，言语刺伤他人早为常事。
木头说他已经觉得信不信任一个人都不再重要，别欺骗自己就好。我觉得自己问错了人。我想要的不是两败俱伤或孤芳自赏，人难免在社会里游荡，我不如他那般畅快地将外物抛之脑后。
若有那么一个人，尚未开口便彼此懂得的人，我只是假设，真有那么一人，即便遇不上也能在心里荡起涟漪，存在即是不易。
转眼已经是最令人难熬的冬天，藏着的希望让自己感动。这一路遇见形色的人，有一些乃曾经万分厌恶的姿态，亦不再鄙夷，在遇见新的生活新的困境时没有怨言，我着实为这样的自己感动。
而那些被留在故乡的人，过了这个冬天，到了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
于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