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入了腊月，联考早已考过，单考也都考了个七七八八，基本可以收拾收拾回学校了。
北京的学校只要是时间安排得开的，费曼曼都考了，合格的有不少；在北京设了考点的学校，也都赶场似的基本考了个大概。
周章参加的考试也有很多，两个人沟通过，只要能考，都试试。
北京今天下大雪。
考试基本告一段落，费曼曼坐在卧室，望着窗外北风卷着的大片雪花。
今天不用抓紧时间做乐理题，不用练视唱，不用赶着早去抢琴房，不用字斟句酌地给专业老师发信息。
但她心里却有点没着没落的。
就这么结束了，她想，当初来的时候还觉得会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煎熬或者修行，但时间就像长了翅膀，或是借了呼呼吹的北风，卷雪花一样的卷走了大半年的光阴。
-宝贝，行李收拾好了吗？
手机震了一下，费曼曼解了锁，看到周章发来的信息。
-基本都好了，想你。
-我也是，明天就可以见到了，乖。
费曼曼还没来得及回，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明天可以在车站亲你吗？
-车站人很多，
费曼曼回道。她现学现用，也开始大喘气，接着又发：
-而且厕所可能不会刚好就在旁边。
屏幕前的周章缓缓回神，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
手机大震，费曼曼拿起来，是周章发过来的语音通话。
“费——曼——曼！”周章虽然压低声音，但费曼曼还是听出了一丝丝羞愤在里面。
“嗯？怎么突然打电话？”费曼曼压着笑。
“你说呢？”
“我说什么？”费曼曼问。
“你刚信息里说什么你不知道吗？还问我？你学坏了你！”周章说。
“噢——”费曼曼拉了个大长声，“请问你还记不记得有一门学科叫生物？”
周章被堵住了。
第二天，费曼曼结了押金，还了钥匙，拎着行李离开了这个她住了半年多的地方。
临出门，她回头又看了一眼：不过多久，我又会回来，不过不是住这里，而是住在学校了，费曼曼想。
周章这边几个男生也七手八脚搞定了一切，出发去了车站。
几个人在车站会合，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之后了。火车下午发车，他们可以歇歇脚、聊聊天，吃点东西再慢慢检票上车。
两个多月后再见面，两个人又都有了变化。
男生正处在抽条拔高的年纪，这次来北京学习又换了水，现在身高直逼188了；不过费曼曼也长个了，基本跟周章长高的幅度差不多，所以两人的身高比例还是没变，只不过整个水平线往上移了一截。
费曼曼到的稍早一些，站在入站口靠边的墙边玩手机。
她今天穿的素，黑色加绒打底配一条黑色膝盖以上的短裙，脚上蹬着一双短靴，上身是加棉机车皮衣，马尾高高扎起，整个人往那一站就是个大写的飒。
周章估计是安了个女朋友雷达，进站一眼就看到了费曼曼。
不过他想逗逗费曼曼。
他把行李给了文子，自己轻手轻脚绕到费曼曼背后，想给对方一个背后抱。
哪成想，他手刚一搭上费曼曼的肩，费曼曼就反应过来，脚错一步，把他的手向前一拉，直接准备给他来一记过肩摔。
要不是他“慢、慢、曼曼”叫得快，估计他就得在火车站现场表演帅哥大马趴。
不过即便没摔成，也不影响效果，文子几个已经在一边笑得快厥过去了。
“啊！龙龙，你干嘛搞偷袭？”费曼曼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你这功夫没荒废啊。”周章摸了摸鼻子。
啪唧！
费曼曼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你没事吧？”费曼曼亲完直接挂在了周章脖子上，趴在他耳边小声说。
费曼曼不小心差点让她男朋友丢了面子，所以赶紧示弱又献吻，给他男朋友找补回来。
“没事。”周章摸了摸她的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卧槽我瞎了，我是昨晚梦游踹寡妇门了吗？一大早受这种报应！”文子说。
周章搂着费曼曼看着他笑。
“哎不过曼曼，你这啥时候练的，以前不知道啊！”同行的一个男生问。
“一直会的。”费曼曼说。
“完了，以后不能叫曼曼了，得叫曼姐。”文子臭屁道。
“不行！别把我叫那么凶，就叫名字！”费曼曼不肯，“我还是很温柔的好吗，我学这个是为了防身，又不是搞表演赛，别给我瞎宣传。”
“不然，”费曼曼丢下一记重磅炸弹，“我就给你女神介绍男神。”
“我错了我错了！”文子被人掐住了命门，赶紧告饶。
一行人玩玩闹闹，又吃了午饭，时间也差不多了。
检票、上车、放行李，一切收拾停当车也快开了。
他们的铺位刚好面对面，男生们把下铺留给了费曼曼，周章也就沾光睡了费曼曼对面的下铺。反正都是坐在一起玩，只有睡觉上去，睡哪都一样。
两对面六个铺位，他们只有五个人，还有一个男生也是艺术考生今天回家的，不过跟他们不是一个学校。
周章和费曼曼两个人在公共场合其实还是很注意的，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亲昵的举动，如果不知道的，会以为他们只是一起回家的同学而已。
费曼曼坐在边座上，看着火车缓缓开动，眼前熟悉的景物开始加速后退，横纵相间的交通，鳞次栉比的高楼，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一切，她都熟悉了；然而现在要回去，发奋四个月再次回到这里，这个承载了她的梦想和未来的地方。
昨天下了雪，现在的天碧蓝如洗，一丝云彩都没有，是个好天。
对面坐下一个人，费曼曼收回视线。强光晃得她有点视线模糊，几秒钟才看清来人，是那个唯一不跟他们一起的男生。
“你好。”男生说。
“你好。”费曼曼回。
周章的视线投了过来。
“我叫何越，学钢琴的，是铁二的，不好意思我刚刚听你们聊天，你们也是艺考的吗？”
“嗯，我们也是，现在都考完了，就一起回来了。”
“考的怎么样？”赵越问。
“还可以，正常发挥。”
“那，希望以后可以做校友咯。要不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吃个饭或者看个演出什么的。”
另外八条视线也投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