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小声问。
她冲我神秘一笑:“没事,有几个人要躲一下。”
我会意。这才注意到进来的是一家精致的杂货店,于是就近看起了身边的货架。
这个货架似乎都是文具,我拿起一本大大的活页本开始翻看,上面有不同风格的纸张,排版也样式各异,有的适合笔记、有的适合手帐、还有的适合记小短文,等等。
对于一个平时没事喜欢写点东西的编辑部成员来说,这个本子确实是蛮实用的。
“在这等我一下,我想买一下这个本子。”我对小太妹说。
“我去结账。”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我赶忙推辞,说着向收银台小步跑去。
“你应该是个学习很认真的人吧?”骑上车出了天轮她问我。
“啊?因为这个本子吗?”
“嗯。”她还像之前那样认真看着路,“而且看你的打扮也像是那种很听话的孩子。”
“其实还好,我买这个本子主要是觉着写东西的时候能用上。”我挠了挠头。
“写小说吗?”
“什么都写吧,没事的时候喜欢写点东西。”我答道。
“在正常的高中上学一定很幸福吧?”她又问。
“嗯。”我刚说完突然意识到跟她这么说似乎不太合适,赶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没再说话,我依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有风中夹杂的薰衣草芳香,当然还有那煞风景的垃圾桶气味。
那是大东区的一个高档小区,我在小区门口下了车。
“谢谢你的外衣。”她冲我笑了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也笑一下:“没关系。”
“还疼吗?”她又看向我的两颊。
她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脸上刚才被打的地方还是很酸胀,夹杂着并不是很严重的阵痛。
“好多了。”我说着伸出了右手,“话说回来…我叫杨路,很高兴认识你。”
“Doris,今天很谢谢你。”她握了一下我的手,“回去冷敷一下,不然明天可能会淤青。赶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哦。”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回想放学后这两个小时的经历,从东临街到天轮,跨越半个大东区来到这里,就像做梦一样。
附近很静,绿化的灌木丛就好像睡着了一样,站在这里还可以看到远处夜空中的天轮,让身边环境更显宁静安详。
“你这可算是弄完了,带我回家。”
“你又是从哪蹦出来的?”我被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哆哆吓了一跳,紧接着一副生气的样子盯着他,“还没找你算帐呢,那个小混混都打到我脸上了你也不帮忙?”
“额……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冲我嘻嘻一笑,“而且我知道她肯定会来救你的。”
我依然感觉他在找借口。
“什么特殊情况?”
提到这个他突然收起了笑脸:“我的侦测装置刚才接收到了一个特殊的反馈信号。”
“嗯?什么信号?”我问。
“反馈信号,类似于雷达的回波信号,再直白点说就是我侦测到了一个特殊物质。”他说着按了一下那个手表形状的东西,突然跳出了一个悬空的屏幕,“初步分析,这个物质不属于你们星球。”
我凑近看了悬空屏幕上我并不能看懂的图像:“这么说这可能成为你回去的线索了?”
“有可能。”他捏了捏下巴,“不过还要进一步分析这个信号。”
算了,先回家睡觉,这是我们俩快速达成的共识。
第二天一早,哆哆就站在我的床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起床啦!”
“昨天回来那么晚让我多睡一会儿好不好啊?”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但是你还有十分钟上晨读。”
“什么?!”
赶忙套上校服随手抓点能吃的塞进书包里,我便风一般出了家门。还好,卡着点冲进了教室。
晨读课下课后,我刚趴到桌子上打算补会儿觉就被拍醒了:“杨路,儿童福利院那个活动你报名了吗?”
我用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了和我一届的学生会成员龙涛。
“什么儿童福利院活动?”我懵懵地问。
龙涛看到我的脸突然惊了一下:“你的脸怎么了?”
“啊?”
我突然想起了小太妹昨天晚上让我回家冷敷一下的事被我抛到了脑后。难道说我现在脸上真的有淤青?!
“很严重吗?”我问。
“青一块。”他指了一下我脸上一个部位。
“行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话说那个儿童福利院活动是什么啊?”
“你昨晚没看QQ吗?”龙涛很奇怪地看着我,“各部部长都下了通知啊,说是学生会要有去儿童福利院的活动。”
“啊?”这么说我昨晚确实没顾得上看QQ,看样子差点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活动。
大课间,我又跑去找林学姐问了问才知道,学生会每年都会组织很多社会活动,而这次去儿童福利院就是其中之一,需要学生会成员报名参加,也允许一些非学生会的志愿者报名。
“你的脸怎么青了一块啊?”林学姐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也是这样。
我赶忙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当然要是真的说实话的话,估计也没人信。
“活动我可以报名吗?”我问。
“当然可以。”林学姐点头,“但是如果人太多的话,我们会再考核筛选一下,有些同学可能就要等下一次。”
刚和学姐说完再见往回走,迎面撞见了拐进连廊的钟学长和贺学姐。
钟海学长是学生会中生活部的部长,我不知道他的体形算是偏胖还是真胖,不过也正是这个体重让他经常露出笑容的脸显得更加憨厚。
“咋回事儿啊?”他也直接关注到了我的脸。
“额…不小心摔了一下。”我尴尬地说。
“什么时候摔的啊?”贺学姐关心地走了过来。
“昨天晚上。”
她伸出手用指肚在我脸上几个地方按了按,刚按第一下我就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躲。”她轻声说了一句后又把手指放上了刚才那个位置,“这里疼是吗?”
“嗯…一按就疼。”
“这里呢?”
“还好。”
这样按了几下,贺学姐抿了抿唇收回了手:“昨天晚上处理了吗?”
“还没。”我如是回答。
她看着我脸上淤青那个地方微微皱起了眉头:“还是冷敷一下吧,家里有冰袋吗,没有的话我下午帮你拿一个。”
“没事的学姐,我自己去买就好了。”我赶忙道了谢往高一教学楼走去。
还没出高二教学楼,踏着走廊的脚步就轻快了起来,没想到学长学姐们会这么关心我,我越发感觉当初尝试竞选加入学生会是对的。
看上去大课间的时间还够,我打算再去找一个人,不过神奇的是,刚回到班级门口就撞见了他。
“路路?”
“阿枫?”
“哎跟你说个事情……”我们俩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你先说。”又一次异口同声。
“你脸怎么了?”
为什么今天每个见到我的人都会首先问我的脸?不对,好像看到脸上有淤青不问才不符合常人逻辑啊。
“额……摔了一下。”我再次尴尬地笑了笑,“先说事情吧。”
“酒吧街下周末有个音乐节一起去吗?”
酒吧街有很多,不过我知道他指的是老城区石桥公园附近的那几条街区,也是我和他相识的地方。
当时刚初中的我和邵枫狂热地追求音乐,希望自己能成为年轻有为的音乐人;也是在那里,一些玩音乐的大孩子不嫌我们小,和我们组了一个“乐队”,让我们俩作为吉他手。
他是主音吉他手,我是节奏吉他手,不过因为乐队本身也并不是专业的,所以我们有时候会交换位置。
又因为我们正好在同一届,又经常在大大小小的演出中同台出现,所以常被各自学校里的人称为“两把吉他”。经过初三一年的奋斗考入同一所高中后,他加入了学校的吉他社团,而我则尝试了加入学生会。
所以…这个音乐节和学生会的儿童福利院的时间正好撞上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学生会的社会活动吧,这可是咱们之前没参加过的。”我提议道。
“不去。”邵枫快速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学生会的,跟着去干什么。”
“这次允许非学生会的志愿者去,报名试试呗。”
他又摇了摇头。
“真不去吗?”我问。
“你去你的学生会,我去我的音乐节,”他撇了撇嘴,“下次再说吧。”
他回去后我还站在原地发愣,但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直到哆哆又一次突然冒出来:“下午再陪我去一趟东临街。”
“你不怕我再被那群混混抓到啊?”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你看我现在的脸!”
他看了看我的脸,却又突然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记得早上看到的时候是另一边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