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愣了会儿,摇了摇头,“可是平常人都是根据他们的服饰来分辨的。”
“外在的那些服饰只是身外之物,你也知道那是辨别他们身份的东西,然而事实上,他们在本质上一个样的,都是一个头,四肢,一个躯体,大家都一样,谁也没比谁多一个头。”上官凤儿顺着鸢儿的话说下去。
“每个人来时两手空空,没有带任何附加物,”说着拉鸢儿坐下,认真地看着她,“这就说明,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一样的,都是平等的,明白吗?”
鸢儿坐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上官凤儿勾了勾嘴角,继续道,“我曾在书上看过一个谜题很有意思,你想听听吗?”
“嗯。”鸢儿使劲地点了点头。
“有两只青蛙,一只青蛙被丢入一个热水中,而另一只青蛙则被丢入凉水锅中,然而那锅底却在慢慢烧着火,你想那只青蛙会死?”上官凤儿依旧面带着淡淡的笑。
鸢儿蹙着秀眉,半响才开口,“应该是那只被丢到热水中的吧。”
上官凤儿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对,是那只原先是凉水中的,它在那里头慢慢地习惯了水温,麻木了,也学不会反抗,于是便被慢慢烫死,而那只被丢入热水中的,因为外界的压迫,下一刻便跳出热水,离了那热水,就算受了些伤,却是存活了下来。”她说着,缓缓站起身。
“人生就是这样,你一生下来就被放置到了不同的环境之中,就像两只青蛙一样,然而如果你不想去改变,便会和那只温水里的青蛙一样,慢慢被煮熟煮透,却还不自知。假使你反抗了,就算满身是伤,却能够摆脱命运的摆布。”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鸢儿说,还是对她自己说。
她觉得自己就像那只被丢入热水里的青蛙一样,一次一次被丢入热水中,又一次一次摆脱了,可是如今被丢入齐宫这锅温水之中,不知如何是好,想摆脱,却贪恋着李默然的温暖。
灯火似乎晃动着,她循着灯光看向那宫灯,原来那宫灯内照着一只不知从何处来的飞蛾,一次一次地扑向那火红。
心下诧异,“这冬日里哪来的飞蛾。”想着还是信步走向那宫灯,取了那灯罩,驱走了那飞蛾,不过半刻,那飞蛾却又飞到了另一只宫灯里头。
“主子,奴婢不明白,难道我们也要学那掉入热水中的青蛙一样吗,那样不是很煎熬吗?”鸢儿秀气的五官紧皱,依旧一脸懵懂。
上官凤儿转眼看向她,心下叹了叹气,看来还是说得太深了,鸢儿根本就不懂,她只知道日子一日日地过着,不需要想七想八,也许这就是她的生活方式,这样也好。
然而如今她与暮晟既然有了夫妻之事,自己总不能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想当场抓了,然后顺理成章地让那暮晟娶了鸢儿。
只是没想到暮晟就这样逃了,难道他就当鸢儿是那勾栏里的女子,甚至比那女子更不如,吃干抹净擦擦嘴就走了,因此上官凤儿心下对暮晟十分不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