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夹带寒风从洞口呼啸而过,两人沉默不语,一人昏沉不醒。
宁渟将携带的所有衣物都盖在了弟弟身上,她自己却冻得哆哆嗦嗦,她微微颤抖着将仅有的食物碾碎了喂到宁息嘴里,在用竹筒喂水,方便宁息吞下。
左农就这么一直看着宁渟时而给宁息喂食,时而探宁息的脉搏,时而给宁息按摩过劳的身体,一刻也没停下来。
而宁息的也从难受痛苦的表情渐渐变的平静,左农不知道宁息是如何与那只狼的元灵抗衡的,以他的境界还探寻不到精神层面的冲击,其实他的心情何尝不是忐忑的。
宁息醒来的时候是在日落之前,因为日落之前雨停了,他看到了投射到洞口外的夕阳,很漂亮。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宁渟看到弟弟醒过来既高兴又紧张,因为左农说过宁息醒来后是人是妖还要看宁息自己的意志是否坚定。
宁息看着到宁渟紧张的深情,他微微笑着说:“姐,我没事了,就是感觉刚刚好像要死了。”
“要死也要拉我一起,不能把我忘了。”宁渟眼眶红润却坚持着没让喜极而泣的眼泪流下来。
“身上痛。”宁息说。
“我帮你按按,疏松一下筋骨。”宁渟笑着埋头为宁息按摩手脚上的肌肉。
只是轻轻的触碰,却让宁息痛的面部扭曲,他忍住没有叫出来,“大叔!”
“什么?”左农自始至终微眯着眼,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没什么。”宁息想说,你不该跟我说点什么吗?比如我的身体状况?还有清醒前那种极度想吃生肉的感觉等,还有……。
宁息四周看了一圈,问道:“红尘呢?”
“剑还在原来的位置,你放心,距离我们不远,如果有人拿剑,铁憨憨肯定能知道。”宁渟安慰道。
宁息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躺着,一趟便是三天。
三天后,宁息全身的肌肉终于恢复了感觉,能随意的行走活动,但四肢仍有强烈的痛感,也还是会出现肌肉脱力摔倒的情况。
宁渟在洞口烤着左农打来的野味,宁息和左农两人却坐在一棵百年老树的粗大树枝上晒太阳。
“大叔,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宁息看着林子里翻腾的松鼠,心想能不能抓一只送给宁渟。
“那把剑,我知道你不会丢,但你不要碰它。”左农仰躺在树干上,四肢软软的垂下。
“好。”宁息点头,“还有呢?”
“你那天差点死了,救你的时候我发现……。”左农顿住了,他忽然觉得告诉宁息不适合修炼,是否有些残忍了。
“大叔,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爽快了。”宁息笑着问。
“你不适合修炼。”左农说道。
“什么?”宁息问道。
左农提高了音量说道:“你感觉你快死了,是你真的差点死了,是我将体内灵气输入给你让你不至于生机全无,当时我发现你的体质很特殊,你的经脉根本无法封锁灵气,也就是说,不论你怎么纳灵,纳入你体内的灵最终都会消散,就像冰掉入水中,迟早会融化。”
宁息反常的没有很失落,他开口说道:“大叔,这十多年里我一直知道自己很特别,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怎么流眼泪。”笑了笑,宁息继续说道:“村里那些人以前都叫我宁木头,他们觉得我反应迟钝,村力的孩子也经常欺负我,所以我从小就接受自己不如别人这件事,但我并不在意。有时候我就想,那些人为什么总是要跟别人比呢?我就从没想过与别人去比什么,所以我当时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看我的眼光,因为我只想每天和父亲姐姐在一起,我觉得这就够了。”
沉默了很久,左农以为宁息说完了话,可宁息突然又开口说道:“我现在想的,只是保护好姐姐,等到和父亲见面那一天,我不是一个很有主见和想法的人,幸运的是,有个奇怪的人告诉了我,接下来应该怎么走。”
“你那么相信那个身份不明的人?”左农问。
宁息慢慢的转头,看向左农,“大叔,如果我不信他的话,那我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呢?去哪里找父亲?如何躲避皇权的追杀?”
宁息回过头,继续看着天空说道:“其实那怪人的话就像给两个在黑夜里迷路的人指了一个回家的方向,至于那个方向最终能否回到家,都好过那两个迷路的人在黑夜里担惊受怕的坐以待毙,又或者胡思乱想的瞎转悠。”
左农明白了宁息的意思,宁息并不是坚定不移的相信那怪人的话,而是他需要先想办法抓住这根稻草,至于这稻草最终能不能救命,不重要,只有拼命游的人才可能不被淹死。
“还有一件事。”左农说道:“你从巨狼王肚子里掏出来的那颗四品灵元,现在在你肚子里,这颗灵元没有经过提炼,你要控制你自己,千万不要做一些禽兽的行为,把自己变成不人不妖的人妖。”
“那给我吃那东西的目的是?”结合左农前面所说,宁息猜到了一些原因,但他还是想经过左农亲口确认。
“为了锁住我输送到你体内灵气,修复你的伤。”左农说道。
“既然这颗巨狼的灵元能锁住你输送给我的灵气,那应该也能锁住我纳入体内的灵气?”宁息问道。
“你现在没死,说明这种方式可以尝试,至于到底行不行,试过才能知道。”左农说道。
“那你不早说?”宁息很后悔,自己给左农这个糙爷们儿用这么伤感矫情的语气说了这么多心事。
左农咧着嘴巴,仿佛憋了很久似的,哈哈哈大笑。
宁息没有打断左农的小得意,待左农笑完后,宁息问道:“大叔,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练剑?”
“已经教过你啦。”左农伸了个懒腰,翻身往树下掉落,却有声音传来:“我们什么时候到东海之滨?”
“往东走,只要方向,就一定能到。”宁息正在思索左农何时教的他,却听到左农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