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紫陌劈入了石柱中,但因为宁息力量不够的缘故,紫陌并未没入石柱中。宁息抽回紫陌,像砍柴一样再次朝着一个固定的位置用力劈入,紫陌又进入了一分,却还是没有完全没入。
宁息再次重复着手中的动作,用锋利的剑去劈坚硬的石头,慢慢的石柱上出现了裂痕,可紫陌始终没有没入石柱。
宁息本想切断石柱,让石柱滚落下去后,再想办法破开石柱,但此时石柱已经出现数条竖直的裂纹,窄小的剑身还未没入到石柱中。
短暂的停顿思索之后,宁息笑了,可惜宁渟没有看到弟弟的笑容,否则她也会跟着笑的很开心。
他没有再往石柱根部的地方继续横劈,而是倒提紫陌,往裂开的位置一次次狠狠的刺入,每一次刺入,宁息都能感觉到紫陌碰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宁息知道,那坚硬的东西是那把剑。两剑相互碰撞,震的他握住紫陌的手发麻,震的石柱上的裂纹越来越大,但宁息仍不知疲倦的一次次狠狠刺入。
塔顶有剑,印证了那怪人的话并非胡言乱语。以后,他能和姐姐宁渟一起再次遇到父亲,父亲还活着,他们一家还会团聚。
随着宁息一次次不知疲倦的刺入,两把剑一次次的相撞,石柱终于开裂露出了里面赤色的剑面,颜色像极了这片山脊的颜色,剑面上雕刻有一条条奇怪的纹路,延至剑柄处。
宁息扶着已经露出一部分剑身的石柱,顶着塔顶的大风兴奋的缓缓站起,将紫陌从已经发麻颤抖的右手换到了左手,用剑尖沿着石头与赤色剑身的接缝处往里凿。
剑柄处的石头掉落,这柄剑的真容已经现露出了三分之二,剑峰插入石柱中。宁息用颤抖着的右手握住黑色的剑柄,入手便是一种类似木头般温和的触感,他稍稍用力想要将剑抽出来,剑身却微丝不动。
宁息感到很诧异,他的臂力并不算小,至少提起一把剑的力量是有的,可这把剑好像重有千金,自己用力一拔竟然没能让剑身有哪怕一点点的动静,甚至不及他用紫陌用力一刺时的震颤。
深呼吸一口气后,宁息将紫陌仿佛袖间,双脚微微张开,右手握剑柄往上扯,左手握在剑格处向上抬,他全身肌肉绷紧,大喝一声猛然使力。
剑没有动静,宁息却感受到左手传来的剧痛,仿佛被什么咬了一口。右臂袖间的紫陌忽然变得异常冰凉,与此同时,左农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宁息被左农按住肩膀拉的往后踉跄,双手也离开了那柄赤色的剑。左农顶着宁息的后背防止他从塔顶摔下,声音冷冷的说道“这柄剑戾气很重,不适合你。”
宁息被左农拉扯那一下惊出了冷汗,以为自己会摔成肉泥,这时听到左农的声音,他才回过神,“你怎么上来了?”
左农抓起宁息左手放到宁息眼前,“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就被这把剑吸干了。”
“吸干?什么意思?”刚回过神的宁息还是没有明白左农的话,他感受到了放在剑格处的左手被剑刃割开,但他还未来的及反应就被左农拉开。
“你仔细看剑面上的纹路。”左农说。
宁息往剑面上看去,他的血正顺着剑面上的纹路缓缓流动,一点点流入到黑色的剑柄中,随着血液的流入,这把剑仿佛变得兴奋一般,正不停的抖动。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宁息再次吓得心惊胆颤,他侧头看向左农,发现左农手中没有持剑。宁息难以置信的问道:“这把剑在吸血?”
“嗯,这把剑你控制不了,放弃吧。”左农再次面色凝重的说道。
“不,那怪人说的都是真的,那这柄剑就必须是我的。”宁息盯着那柄颤抖不止的赤剑,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和宁渟遇到父亲。”
话落,宁息冲上前去伸手握住了剑柄,那柄颤抖的剑忽然停止了抖动,仿佛被主人抚摸后温顺的宠物。
看到这一幕,左农的脸色也有了变化,出声道:“你再拔试试。”
宁息点点头,紧紧握住剑柄准备一点点用力将剑抽出,奇怪的是,宁息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剑抽出,这剑忽然又轻的像一柄木剑。
宁息疑惑的看着左农:“大叔,这把剑……。”
“这把剑与你袖间的紫陌一样,具有灵性,它饮了你的血,现在认你为主了。”左农说完,忽然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屋顶。
“大叔,顺手带我下去啊!”宁息大喊,可是已经来不及。
顶不住塔顶的大风,宁息果断的趴在了塔顶,一点点的往檐角挪动,看到站在窗口神色焦急的姐姐宁渟,他兴奋的扬了扬手中的剑。
宁渟站在窗前听到了寒风的呜咽,却没能听清左农与弟弟宁息的对话,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焦急的等待,此时看到弟弟手中拿着从屋顶上取下来的剑,喜极而泣,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宁渟心里也很清楚,弟弟宁息取回来的不仅仅是一把剑,更是验证了那怪人的预言,未来可期,以后的路只要她和宁息继续坚强的走下去,他们一家人就还能相聚。
塔下,宁息仔细端量这手中的剑,不论姐姐宁渟怎么讨要他都不愿给姐姐碰上一下,倒不是他小气,而是他知道这是一把饮血的剑。
虽然这把剑在饮过他的血后变得温顺,但他的手背剑割破的那一瞬,手腕处紫陌散发出来的寒意,左农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将他与这把剑拉开,这些都说明了这把剑在那一刻对他来说是有危险的。
“哼,小气!”宁渟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想好给这把剑取个什么响当当的名字了吗?”
宁息微微一笑,“我已经有一把紫陌了,恰好这把剑剑身赤红,就叫红尘吧!”
宁渟点点头,眼神微微有些出神,浅吟道:“红尘紫陌,斜阳暮草长安道,是离人。”
“姐,你知道这首词?”宁息很意外,书院里的教学事实上很是枯燥,为了应付三年后的学院考核设立的应试教学,所学类容也仅限儒家经典,也唯有柳先生会带他和白言两人进入藏书阁让他们自主阅读而不设范围,所以姐姐宁渟会知道这首词让他很吃惊。
“柳先生的词,书院里很多姐妹都在偷偷传唱,水儿姐尤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