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位置上,周廷鸾拆开一根棒棒糖,他竖到林雅慕嘴巴,“张嘴”
林雅慕听话,她含住棒棒糖,橘子味的甘甜浸入心脾。
周廷鸾看着她肿成核桃的眼睛有些无奈,“眼睛疼吗?”
“涩!”她声音黏黏糊糊的委屈。
“不涩才怪!”周廷鸾从包里拿出眼罩,“带上。”
黑色的眼罩遮住了眼前的光,林雅慕扯着周廷鸾的衣袖,“你想不想知道我爷爷的事情。”
“想,你说。”周廷鸾捏了捏她的耳垂,和她每一件有关的事情,他都想了解。
林雅慕坐在窗边,枕着他的肩膀开始絮絮叨叨,“我妈当初嫁给我爸时,姥姥姥爷就不在了,我的记忆里只有爷爷奶奶。”
“后来,我五岁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家里只有爷爷,五岁以前我和爷爷呆在一起的时间只有暑假寒假,但是我爸妈闹离婚的那段时间,是爷爷把我接回了老家。”
“那段时间,他天天陪着我,给我做饭,带着老花镜给我讲故事,他都70岁了,但是还是牵着我的手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童话书,爷爷以前是木匠,他做的东西可漂亮了,没有人不赞叹他的手艺。”
“可是,奶奶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动过手,可能因为我吧,他在那段时间从早上起来就开始每天敲敲打打,每天登门的人特别多,他为了我的以后重新捡起干了大半辈子的事情。”
“我知道,其实爷爷心里也清楚,他怕他走了以后,我真的没有人,他太了解他儿子了,也懂我妈一个女人的不容易。”
林雅慕有些庆幸现在自己带了眼罩,起码眼泪流出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
“我被我妈接走的那天,他塞给了我一个卡,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收起来,长大了再用。”
“我从来没有动过那张卡,因为我知道,那是爷爷一辈子的积蓄。”
“可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爷爷在我中考的时候去世了,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变了,变的很惜命,因为爷爷告诉我,我得平平安安长大,那样他才能一直在天上守着我。好在,爷爷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我平平安安活到现在。”
“原本我能一直守着那份约定,如果可以起码要留在一个家人身边的,我没有做到,我很努力了,可是我就是忘不了。”林雅慕伸手抱住脑袋。
“雅雅。”周廷鸾伸手覆盖在她捂着耳朵的手背上,“不,你做到了,你找到了我。”
“你说什么?”林雅慕哑着嗓子。
“我会成为你的家人吗?”周廷鸾的手指移动到她的脸颊,“你说。”
林雅慕一把推开他,“什么啊。”
周廷鸾轻轻一笑,眼神明亮,“我们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林雅慕的身体一下子变的僵直,她拉了拉眼罩,眼前重新恢复色彩。
没等她适应光线,周围鸾突然凑了过来,林雅慕只觉得睫毛被温润轻触。
他的唇瓣离开,林雅慕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
“别哭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抓住她的手往胸口上放,“我心疼。”
林雅慕脸颊一红,过道里传来脚步声,她拍了拍他的手,“有人呢。”
“那又怎么了。”
林雅慕轻咳了一声,“那个,我可能沦为乞丐了。”
“我说爷爷留给我的钱够上大学生费用其实是瞎说的,我根本不知道有多少钱。”
“……”
看着周廷鸾没说话,林雅慕拍了他一把,“你这是什么表情,嫌弃我!”
“不是。”周廷鸾拉住她作恶的小手,目光认真的看向她的眼睛,“我在想,养老婆这件事要提前提上日程了。”
“屁”林雅慕捏他的脸,“我才不用你养。”她挑了挑眉看起来很得意。
“怎么?”
“你还记得我上次获奖的那个比赛吗?”林雅慕提起。
周廷鸾点头,“记得,怎么了。”
林雅慕划开手机,一如往常的点开流量,反应了三秒,她想起来,自己已经把卡扣了。
“那个,给我开一下热点。”林雅慕抬眼看向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
周廷鸾和她微微拉开一下距离,食指轻触屏幕,“好了。”
只见林雅慕点开一个网站,然后周廷鸾就发现,她的信息赫然在册。
“什么意思?”
“比赛完了以后,我了解到这个公司还有旗下的杂志社,然后我就开始试着给杂志社投稿,现在成功了。”
“然后呢。”
林雅慕附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你猜。”
她咬了咬桌上酸奶的吸管,周廷鸾大概理解她作为一个理科生却报了历史系的原因了。
他压低声音,“当初你选择理科是因为?”
“因为我妈妈,她想让我报。”林雅慕毫不迟疑。
意料之中的答案,周廷鸾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你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其实,也不算糟。”
“?”周廷鸾不解,“什么?”
林雅慕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间,“起码,我遇到了你。”
周廷鸾哑然失笑,“对,因为你选择了理科所以才有机会遇到我。”
12点后,车厢里陷入安静,有些人在午睡,林雅慕和周廷鸾依偎在角落,两个人分享耳机看着老电影,好像一切不开心都得到了疏解。
夏婉回到家已经盯着窗外很久了,李文昌不敢贸然去打扰她,小家伙在他怀抱里拼命扭动着身子。
“把阿肃抱来吧。”夏婉终于开口说话了。
李文昌急忙走过去,把小家伙送到她怀里,他铺垫了一下语言,“你和雅雅吵架了,怎么回来了?”
夏婉摇摇头,“别说了。”
看着她疲惫的模样,李文昌立刻禁了声,“你饿吗,我把中午的菜给你热一下。”
“不用,我没胃口。”
夏婉起身抱着李肃朝卧室走去。
李文昌叹了口气,把她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拿了起来,口袋一角露出车票,他皱了皱眉头把它扯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卡片也掉落在沙发上,白色的沙发套上,黑卡片有些扎眼。
李文昌弯腰拿起手机卡,他朝卧室投去目光,眼神中流露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