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四章论功行赏
第二天,早朝。
陆秀夫的身后站了一个新人,是主管土地丈量的,姓周名行安。
周行安是今天早上系统招募的,三星谋士。赵昰以陆秀夫有病在身为由,安排了丈量土地的差事。
周行安正在向赵昰禀报丈量的情况:“……合计,硇洲现有良田八千亩,中田一万二千亩,荒地四万余亩。”
赵昰听完问陆秀夫:“硇洲人口可统计清楚了?”
陆秀夫出列,说道:“禀圣上,由于人手原因,人口还未统计完全。”
赵昰喊到:“白爱卿!”
白起出列行礼:“臣在!”
赵昰继续说道:“爱卿需要在五天内找出军中各地的士卒,最少一人,配合左相和周卿的工作。另外,需要组成一只部队,专门处理瞒报,虚报和不配合的那些人。”
“遵旨!”
“陆爱卿,你们的造船进度抓紧一点,朕有大用。”赵昰突然想起造船的事,以后反攻用的上。
陆逊出列行礼,说道:“禀圣上,这次元军来犯的十七艘大船,经用计诓骗,已被捕捉十五艘,还有两艘,属下追赶不急,被逃脱了。”
“好!太好了!”赵昰大喜过望,道:“朕给你记一大功。”
散得朝来,没过多久,季莹禀报说,张世杰求见太后。
赵昰正在陪太后聊天,听见禀报,作势欲走,被太后拉住了。
“昰儿,张太傅来找哀家,准是为了田税的事。这两天,他没事就往哀家这里跑,话里话外都是让哀家劝劝昰儿取消田税,这国政哀家不懂,你在这听听,也给哀家把把关。”
赵昰点头:“谢母后,儿臣不走就是了。”
太后吩咐季莹:“去把张太傅请进来吧。”
“臣张世杰拜见太后,皇上。”
太后摆手示意:“太傅平身吧。”
张世杰站起身来,道:“臣没寻着皇上,特来求见太后。”
赵昰好奇:“太傅寻朕?何事这样急切?”
张世杰看了一眼太后,道:“硇洲大户联合起来,拒不交税。”
赵昰早有预料,这些大户不闹腾一下,就不是大户了。
古代那么多改革,都无疾而终,大部分都是地主阶级从中作梗。
中国政权从古至今,都是各大家族组成政权的上层建筑。可以说,家族是联系政权和个人的纽带。兄弟两人各侍二君的例子太多了,国人的家族情节决定了他们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最有名的就是诸葛三兄弟各奉一君,不管谁得了天下,都能保证家族经久不衰。
赵昰的田策,深深的损害了这些地主的利益。按照每户十亩免税的田策,家族就得拆分成一个个小家庭,才能利益最大化。
分散的家族成员不用两代人,就会忘记以前大家族的荣耀,家族也就烟消云散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特权的失去。
特权,才是大家族追逐的目标。
可是,赵昰会害怕大户们的闹腾吗?
以前大家族一闹腾,君主们不得不终止改革,只能对地主阶级妥协。盖因军队中,家族子弟占了太多的比重。
只要想想军队中,各家族子弟组成的基层官兵,君主们就不得不冷静下来。
君主妥协后,各家族更会变本加厉,形成恶性循环,只能任由帝国慢慢倒塌。
赵昰冷笑,现在军中大部分士卒,都是系统招募来的。
这些地主阶级也不知哪来的底气闹腾。
要是元军来犯前,这些地主能帮自己一下,说不准自己还会念着他们点好。现在跳出来,正好用来杀鸡儆猴!
想到这里,赵昰若无其事的问道:“那爱卿觉得,该怎么办呢?”
张世杰躬身道:“臣以为,撤销田策,以安抚各大家族为好。”
赵昰点头,假装不解道:“那民心怎么办?”
张世杰答到:“可以给予大家族一些补贴,以减少收取民众的粮租,皇上还可以发布罪己诏…”
“够了!”赵昰怒而跃起,指着张世杰的鼻子骂道:“太傅本是大家,一损俱损下,心向他们朕还可以理解,可太傅口口声声,让朕受着委屈,用朕的银子肥别人家的银仓,怕是忘了你在给谁当差!”
张世杰被吓的跪地求饶,他这才发觉,现在的朝廷刚经过一场大胜,已经不是原来只会逃跑的那个朝廷了。
小皇帝也已经不是当初以他马首是瞻的那个幼童了。
赵昰被气的血冲百汇,看着张世杰已经磕破的额头,尤不解恨,大喊道:“来人!革去张世杰太傅职务,拉出去斩了!”
立刻有士卒冲进来,架起瘫软在地的张世杰,拉出了太后寝宫。
赵昰来回踱了两步,吩咐季莹道:“给周行安传话,那些人如果拒不交税,按律从严办理。该杀就杀,该抄家就抄家,如果他办不好,朕毙了他!”
季莹领旨,躬身而退。
隆庆酒馆,大堂里人声嘈杂。
“听说了吗?城西郅家被抄家了。”大堂一角有四位酒客闲聊着。
“这么大动静当然听说了,”有人接话道:“南城司家都被杀了好几个人了。”
“嚯,这动静比前连两天打仗的动静还大!”有人感叹了一句。
“那是你不敢出去,窝在家里,天塌了估计也就比放屁声大一点。”
“哈哈哈。”酒客们大笑。
有酒客卖弄:“听说打仗那动静也不小,元军三千人马全军覆没了。”
“这是真的,”有人知道的更详细:“我那天听见动静,跑去二十里外的战场看了,那一个个大坑里全是元军的俘虏。”
“你们说,这次朝廷抄家杀人,不会是这两家是元军的奸细吧。”
“不是!”有人立刻反驳道:“我表兄正好在税务司供职,据他所说,这两家带头抗税,还杀了一个税卒。”
“看来这田策,真的是要落实下去了,要是真的如此,实实在在的造福百姓啊!”
有人感叹道:“已经有地界在开展了,听说城西郅家撺掇一个老农,只虚报了一分田亩数,不仅十亩免税被取消了,家中男子还禁止入伍从军,这下子荣誉粮也没了,惨咯!”
有人嗤笑道:“这可怪不得朝廷,布告上明文规定,不能虚报瞒报,虽说老农是被撺掇,但他自己也是贪心不足,有此恶果怪不得别人。”
“郅家真不是好东西!”有人愤慨道:“要不是郅家撺掇这老农,也不会落到这下场!”
“这些大地主哪有好心的,前阵子元军来犯,没见到一个大家族站出来帮忙的,这下遭报应了,该!”
夜晚,赵昰寝宫。
赵昰正在批阅周行安的奏章。
随着田策的慢慢铺开,民众的积极性普遍高涨。
仅仅昨天和今天两天时间,报名参军的人数已经直逼五千人,算上归顺的降卒,赵昰手下已经有了七千士卒。
“呵,这些大地主也是纸老虎啊,一顿棍棒下去,俱都老实了。”看着周行安的奏章,赵昰心情愉悦。
想到这里赵昰吩咐季莹:“去转告白起,后天,朕要给士卒论功行赏,让他准备好立功的士卒名单,明天给朕送来。”
季莹躬身道:“奴婢遵旨。”
第三天,行宫南校场。
这里原来一片贫民区,自从实行田策仅仅四天,原来热闹非常的贫民区就萧条下来。
这里的人们都跑回原来的居住地,忙着占地去了。
赵昰按照白起的建议,批准了白起的奏章,把这里建成了一个大校场。
今天,校场里站满了排成一个个方阵的士卒,等着皇帝的嘉赏。
皇帝来的很快,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和自己的主帅,士卒们自觉的站直了松懈的身体,看着皇帝陛下慢慢走上前方的高台。
皇帝陛下是个七岁小童,这可让新入伍的士卒惊奇,就是这个孩子给自己家的十亩地,免了一切税赋,没了大地主的克扣,让自己家的老父亲每天笑呵呵的下地干活,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愁眉苦脸,还合计着等收了粮食卖了钱,给自己盖间新房,也好讨个媳妇。
就是这个孩子,率领着四百士卒,打败了来犯的自己。这几天的劳作,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歧视,还有老卒时常找自己嘘寒问暖,这在元军阵营里是想都不敢想。
脚下的校场都是他们参与建设的,朝廷来人说,他们这些降卒也会有军饷时,让他们之中很多老兵都喜极而泣。
这里只有平等,没有歧视,没有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