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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深藏于地下的萤火虫们

电话挂断了,白霜没有得到下一步的指示,她只好带着阿彦沿着过道向前走。脚步得加快点,她也不知道那些跟踪自己的人会什么时候追上来,电话那头的人说他们会做出不可预测的举动,想必也不是在开玩笑。阿彦虽然没有惊慌失措,但看得出他并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白霜没时间给他解释清楚,毕竟自己也还云里雾里呢,现在还是先找到那个给她打电话的人再说吧。

走到尽头,白霜打开面前的门,门后是一条小巷,看样子他们已经到了广场的背面,从后门逃跑了。现在该往哪边走呢?如果稍有错误,说不定就会被那些人追上来,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就会付之一炬了。该死的,这人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

白霜决定先离开这条巷子,她和阿彦刚走到巷子口,一辆面包车就在他们面前急刹停下。车门迅速被打开,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子探出身来对他们调侃道:“嘿,需要搭顺风车吗?”说完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白霜明白了,这大概就是那个给她下命令的男人,于是想都没想就抱着阿彦钻进了面包车里。

车子很快驶离了那条小巷,看样子追兵是很难再找到他们了。连衣帽客松了口气,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原来他是个戴着过时方框眼镜,胡子拉碴的理工男。他对二人说道:“呼,还好成功了。看来你们就是‘凤凰计划’需要的目标了。”

“凤凰计划?”白霜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听起来是某种秘密机构执行的绝密计划。理工男继续解释说:“你不需要知道这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F.I.D的人在抓你,然后我们救了你就行了。”对于F.I.D这个名字,白霜倒是很熟悉,之前在难民营和二号监狱的时候可没少听到它。不过白霜还是很疑惑,她急切地想知道理工男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以及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反抗F.I.D的行动。

“老实说,我们并不清楚你们是谁。”理工男回答:“但是最近我们获取的一份情报显示,F.I.D的人似乎急切地想抓到你,不包括你身边这位小朋友。而我们作为‘萤火虫’,当然是要尽可能破坏F.I.D的行动啦!”

“你说你们是萤火虫,那又是什么?”

“嘿,理查德,闲聊结束。我们好像被盯上了。”开车的司机对理工男喊道。理查德迅速抓起身旁的笔记本电脑,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一边自言自语:“哼,有两辆车,分别离我们有二十米和十五米,但是有车流挡住他们,还有机会。亨利,下个路口左转,再下个路口右转,我们甩开他们。”

亨利冷笑一声,对他们说道:“哈,各位乘客,坐稳了。亨利大爷要开始玩狂野飙车了!”刚说完,白霜就被一阵猛烈的惯性给压在了座位上,亨利急踩油门提上车速,后面F.I.D的车发现情况后也立马跟了上来。

又是一个差点翻车的甩尾,要不是白霜系着安全带还紧紧抓着阿彦,他们两人早就被撞出一头大包了。理查德倒是稳如泰山,他不紧不慢地操作着他的电脑,在一阵飞速敲击后,他发出了愉悦的欢呼声:“冰果!接下来请欣赏城市大堵车!”紧接着,十字路口的红灯突然变成了绿灯,正在等候的司机们一看,立刻踩下油门冲进路口,谁曾想另一个路口处的信号灯也是绿灯,两边的车流错误地汇成一处,只听一阵惨烈的金属碰撞声,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小轿车大货车们顺便变成了一堆废铁,塞满了整个十字路口,而F.I.D的车也被堵在了路上。

指挥室里,卡尔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场人为的惨剧,他很清楚这是“萤火虫”组织的杰作。他即刻命令道:“行动组,今天抓不到目标就不要回来了,全部等着离职吧。”说时迟那时快,一辆F.I.D的SUV立刻将车头转向了人行道,它疯狂地鸣着喇叭让行人避让,然后踏着人行横道顺带撞翻了路边的栏杆和灯杆驶进了左边的路口。谁敢用这种方式开车?也就只有F.I.D特别行动组的行动队长——奥托敢这么做了,他是出了名的为了完成任务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人称行动队猛鬼。

SUV暴力地开进道路,很快面包车又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奥托命令队员们向面包车的轮胎开枪,一名队员唯唯诺诺地问道:“队长,还没下达开枪的命令呢。”奥托瞥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上了嘴,打开了枪的保险,其他人也做好了开枪的准备,纷纷探出头举枪瞄准。奥托差点把油门踩进油箱才把这破车的速度提到了90迈,眼看面包车就在他们前方不远了,他的手下迅速瞄准轮胎开火。

面包车的屁股上一下多了好几个弹孔,如潮水般的枪声让周围的民众心惊胆战,坐在面包车后座的三人都压低了身体避免被打中。亨利努力地让面包车保持S型路线行驶,可惜它实在太过笨重,再这样下去车子肯定会变成马蜂窝,于是他对理查德喊道:“理查德想想办法!把后面那群王八蛋干掉!”理查德恢复了一点神志,他用电脑上的摄像头画面观察街区四周寻找解决方法,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大家伙,这或许能让后面的F.I.D喝上一壶。

由于车辆晃动太剧烈,手下们迟迟打不中面包车轮胎,奥托胸中的怒火已经快把肺烧炸了,他干脆吼道:“瞄着司机,把他们的司机给我打掉!”手下人听到他这疯狂的命令,都惊讶于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这要是把目标误杀了怎么办呢?可是他们也不敢违抗奥托,只好瞄准驾驶员的位置开火。

就在这时,对向车道开过来了一辆公路电车,它属于自动化交通系统,只在提前铺设的轨道上行驶,眼下它正在旁边的车道,奥托没有在意电车,而是专心致志地盯着那辆面包车。此时一位队员将手肘抵在车窗上,已经做好了瞄准射击的姿势。这下,我肯定能打中了,希望不要射到目标。他一边想一边扣住扳机。

突然,天旋地转。整辆SUV被撞向了空中,车玻璃渣和安全气囊飞舞在空中,配合在车内翻江倒海的队员们,像极了一出提前安排好的舞蹈秀。奥托被安全气囊震得头晕目眩,但在那一瞬间,他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左手边竟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什么?!他感觉不可思议,竟然是……

“呜呼!没错,没想到吧!就是我电车哒!”理查德兴奋地叫喊,可白霜却被吓得半死,她对刚刚的枪声还心有余悸,而阿彦虽然一言不发,但脸已经变得煞白。理查德安慰他们说,这就是自己和伙伴们每天都要经历的生活,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太刺激了,不过也没事,慢慢适应就好了!

另一边,遭到突然袭击的奥托一行人慢慢地从车子的残骸中爬出来,他们满脸是血,身上也受了伤,但最惨的是,他们一直盯在眼里的面包车此时早已不见踪影,而这也宣告他们的任务已经失败。“报告,我们跟丢了目标。”奥托用尽力气报告道。

指挥室里一片沉寂,卡尔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原本是很简单的任务,而且是上级特别要求的特殊任务,竟然就这样砸在了自己手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喝点水冷静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被子已经变成了碎片。算了,就那样吧。他对情报员们说道:“马上调出附近所有街区的公共摄像头,一帧一帧地给我查!找到那辆面包车立刻向我报告!”说完他走出了指挥室,自己的偏头痛又犯了,得赶紧回办公室吃两片止痛药。

与此同时,巧妙地改变了电车运行轨迹而顺利逃脱的四人把车停到了附近的一个废车处理场,在把面包车处理掉后,理查德和亨利带着白霜他们来到了废车场里的一间办公室门前。

“这里就是我们的总部了。”理查德说。

“这……”白霜难以置信地看着这间又小又破的棚屋,心中对他们佩服荡然无存。理查德不多解释,打开门走了进去,紧接着他从地上掀开一扇隐藏的活板门,从打开的洞口爬了下去。亨利让白霜他们先下去,自己在后面断后。

“小心点。”白霜让阿彦先爬下梯子,自己再跟着下去。只见地下并非什么秘密基地,不过是一般的下水道。理查德打开手电,让二人紧跟着他。走了一段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通路后,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哨卡,由几个简易的木条支撑着,几个人或坐或站地在放哨。他们看见理查德后,和他交谈了几句:“嘿,理查德,你把她带回来了?‘火萤’在等你。”理查德回头示意白霜他们继续跟着他,通过哨卡后,他们又连续碰上了好几个巡逻的人,看样子都和理查德是一伙的。

直到最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一扇低矮的铁门前,一个浑身肌肉的大汉看了眼理查德,为他们打开了大门。

一进门,风格就完全变了个样,到处是闪烁着灯光的机器,以及密密麻麻排列的电线和管道,一些男男女女正坐在椅子上敲击键盘,屏幕上不断跳跃的代码和文字简直让人眼花缭乱。理查德这才正式介绍道:“欢迎来到——萤火虫巢穴!整个辛维尔市最大的黑客聚集地,也是所有天才的派对现场!现在,我要去找一下老大了,亨利会带你们去休息室里休息,别忘了尝点小饼干,那可是一绝。”说完,理查德踩着轻快的脚步跑上了楼梯。

阿彦不知所措地拉着白霜的衣角,白霜只能尽可能地安慰他,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抓捕、萤火虫、黑客搞得她头昏脑涨,也许休息一下会好一点吧。白霜挤出一丝微笑,对阿彦笑道:“走吧,阿彦,我们去吃小饼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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