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荣说:“小子,还年轻,世上的水够你摸深浅。关系是人他妈谈成的,系关是妈他人搞成的。他们都渴望提前结束纷争,都又不想输面子。这个世界就需要第三者。要知道,官司永远没有人复杂,法院永远判不好官司,呵呵。”
阿爸乐了:“办吧,成了就付钱。”
张明荣说:“记住,无论是哪一方问,都说是我命令你帮忙,这可是中奖一样的感觉。”
阿爸说:“就当中奖吧。”
张明荣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说:“老汉,哎,你这姓是那个当官的改的?叫起来反感。赶快回去准备票子!汉今你就在农业局招待所住几天。”
第二天,张明荣带着汉今赶到法院门口等村长。
约莫九点半钟,村长才来,那一脸狗血色,老远就好比被人锤了一顿似的。
张明荣拉住村长,低头看脸:“来,有话问你。”
村长愁眉苦脸地走到法院的后墙边,张明荣不怀好意地问:“官司?打累了?”
村长说:“有点处下风,不累,但烦,妈的。”
张明荣变脸说:“叫你别起诉,不信,这鸟官司打锤子打,肯定是你输,到时得不到赔偿,还可能被倒打一钉耙,多付钱给对方还难说。人家老蒋的茶被你村民偷,差点没偷人了。”
村长说:“当初求你帮我,是为了在法庭帮我说话,居然唱反了风?”
“谁说没有帮,再说,那真就不帮了哈。你那个茶场就是个烂摊子,发茶期跟老母猪发情一样,又迟又不张扬,村民又凶,承包费比小姐要价还高。昨天,听说你快不行了,今天就给你捉了头猪过来,汉籽。”
村长忙问:“他?同意吗?”
“不同意,可是,有我喊,他敢吗?不过,他只愿付村费的空缺和法院的审理费,别的一分也不愿付。”
村长松了口气:“我满足了,输了官司,那就逼死我这老骨头。”
张明荣又说:“汉籽只愿付每年五千元的承包费,包期可以定十五年,你可别扯淡。”
“五千?少了七千不行。”
“那你自己去打官司,村民的现金你卖屁股去付,村长!哇,好大的官,要坐一百年。”
“酸我?”
“没有,官司在等你,快去。”
村长急了,站在路边反思,想那姓蒋的包他村茶场。
除了拖欠承包费,就是找他烦恼,这厮很烦很烦。
“头五年五千,后十年七千,可以不?”
“你在对我说话?”
“老张,你——”
“好好好,马上去撤诉,审理费让那猪帮你付,去办吧!我随后就来。”
村长果然走进法庭里撤诉去了,那背影很摆渡。
张明荣忙从腰间摸出两千元钱,跑到汉今这边来。
“快拿这两千去跟着村长,法院叫付钱的时候,就付,多了就退回来给我,两千足够了,我去找蒋场长说话。”
汉今捏着钱,跟在村长的后面。
张明荣舒了一口气,也进审判庭来找到蒋场长。
拉到厕所里才说:“撤了哈。”
蒋场长摸了一把胡子,样子是江湖因果,说:“肯定是赢家,凭什么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