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躺着的夏冰漪听到齐景澜的声音,闭着的眼睛居然动了一下,嘴角也不自主的微微上扬。
不过害怕会穿帮,只能迅速收起表情,做奄奄一息状。
“漪妃,你怎么样?”齐景澜坐在榻前,牵起那双嫩白莹润的纤纤玉手。
漪妃口齿不清的呜咽着,眼中泛起点点泪花,委屈的要命。
“孤已派人前去为你取药引,你再坚持一下,孤不会让你有半点闪失!”齐景澜宽慰道。
夏冰漪确实要活下去,这个狡诈的女人不仅亲手葬送的父皇的性命,推翻了夏朝,还为了让自己在新的王朝有立足点,还不择手段拉拢了两位举足轻重的军机大臣。
所以,齐景澜若想朝臣稳固,夏冰漪是一颗举足轻重的纽带。
毕竟现在叛乱不断边疆难守,他还需要更好的时机将朝廷里的毒瘤铲除。
半晌,夏冰漪楚楚可怜道:“景澜,如果你厌弃了臣妾,就一尺白绫给臣妾个痛快吧!我实在做不到眼看着你对其他女人宠爱有加……因为,我真的好爱你!”
齐景澜听的走神,却还是把眼前的人揽在怀里抚慰,“孤何时厌弃过你?宠爱还来不及!这世上的珍奇异宝孤都寻来给你了,人血药引也不敢耽搁片刻……你还要孤做什么?”
夏冰漪偷偷旋着圆眼,哑口无言。
“漪妃,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孤带你赏遍漫山遍野的花,爱妃可喜欢?”齐景澜耐着性子,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多停留,只想尽快解决麻烦。
夏冰漪激动的猛然瞪大了眼,点着头,差点露了馅。
不等齐景澜离开华清宫,去大殿取夏雪倾血的宫女已经端着一碗鲜血回来了,差点撞在齐景澜身上。
“毛毛躁躁的!”丫鬟青儿急忙把装着血的碗接过来,谨慎的看了一眼齐景澜。
齐景澜看到那碗鲜血莫名的心悸,那女人跪在大殿上足足有两天了,大雨一遍遍将她打倒,如今又取了她的血,她……还撑过今晚?
李公公见皇上心烦意乱,试探性的问,“皇上,您是不是要去大殿上瞧瞧?”
“大殿?孤为何要去大殿!回养心殿!”齐景澜意味深长的朝着大殿的方向看了两眼,眼中的冷冽没有收敛半分。
大殿之上,寂寥之外又添了一份凄惨。
青石白砖上的血滴在夏雪倾四周呈现喷射状,她细弱的胳膊从袖口里伸出来,浸泡在雨水里,没有人知道她是死是活。
“公主!公主!”一串急切的叫声压低着在夏雪倾耳边响起。
“谱儿!”夏雪倾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气若游丝。
谱儿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才几天过去,公主竟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在死亡边缘挣扎!
谱儿将夏雪倾抱在怀里,努力给她温暖,不停的抽泣。
夏雪倾颤抖着双手去摸谱儿身上的伤,挤出一丝笑,“别哭,傻丫头,我还没死,洗衣房的姑姑还在为难你吗?你的伤……都好些了吗?”
谱儿摇着头再也忍不住,“齐景澜这个王八蛋!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夏雪倾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这里是皇宫!你不要,命了!”
“谱儿的命是公主救下的,谱儿这就给公主报仇,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连那个毒妇夏冰漪一起杀了!”谱儿激动的浑身颤抖,眼底已经充血。
谱儿被恶犬咬伤后昏迷了整整两天,醒来后就听说夏雪倾跪在大殿上受罚,想办法逃出来直奔大殿,没想到比她预想的状况还要触目惊心。
“谱儿,现在我们是这宫里最无助的人了,任何一个人抬起脚就能将我们踩死,即便我活不下去,你也要活下去……”夏雪倾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神经都麻木了,似乎真的命到了尽头。
谱儿听不进夏雪倾这样的话,热血直冲脑顶,咬着牙含泪道:“公主,等我救你!”
夏雪倾看着谱儿奔跑着消失在大殿的一端,心疼不已,不会再有任何反转了。
华清宫。
皇上前脚刚走,青儿就鬼鬼祟跑去偏房里,趁着四下无人,把那碗血端了进去。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空空如也。
夏雪倾身上抽出来的每一滴血都是青儿亲手在这个房间里解决掉的。
别说喝这么咸腥的东西,夏冰漪就连多看一眼都要吐了,只能秘密处理掉,除了青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