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然对杜前才来的突兀有些感到奇怪,一个少府竟然在前佑才有难时肯站出来帮,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卫然放下剑问:“你来干什么?”
杜前才看见了前佑才手中拿的花卷,又看见绣衣骑士队长正在盯着他,笑着说:“不知卫将军是为了那张画还是为了其他的事。”
“我都为了。”
少府淡定地反问说:“既然都是为了那先提这画,卫将军无凭无据如何说是你的?”
对于这种人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顺着杜前才的口气卫然也平静下来,准备冷静地应对。
“这画是我亲笔之为,我完成时就将这画放在我房中的桌案上,那怎会落入前佑才之手?那想必前佑才一定强闯入卫府或者派人来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吧。”
卫然说着说着把目光转向身后的前佑才,狠狠地盯着他看。
前佑才看到杜前才在帮自己说话,心中稍稍宽慰些于是语气强硬起来说:“放肆!我身为前府少爷怎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你又何以证明这画是你的,你刚才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谈。现在我给出证明,这画是我近日一直闭房所作,因见到万邦宴时郊外繁华的景象,处于感慨便把心中的所有思想感情全部注入到了这画中。”
陈小明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听到前佑才说的这番话,不禁为自己的将军担忧起来,这显然想要胜过前佑才这话必须费尽心思去想更令人相信自己的话。
卫然一声冷笑。他笑他无知,这画虽是描绘繁华景象可他知道当年真正作者的用心吗?能把理由伪造的看上去如此完美,也就他身前这位前佑才了。
卫然一直摇头说:“可有证据?”
前佑才嚣张地说:“我全府上上下下都是证据,就连画画的工具材料一应俱全,纸张都对得上号,你若不信我说这画我是十几天前所作,就连宣纸铺老板都可以为我作证我十几日前为了画画特地去他那买这号宣纸。”
“你全府?这前府是你的吗,你老爹还没入棺就开始说这种话了?行了不跟你扯了,我说我也有证据,我也有这文房四宝,我所在的卫府上上下下也能证明,你说怎么办吧。”
卫然毫不示弱本就理直气壮地他看向杜前才。
杜前才淡定地站在原地,显然在前方的他们已经杠起来。他是为了帮前佑才,必须先用清明上河图这一借口脱开卫然的注意点,他知道卫然的主要目的绝不是为了这一张画。
“既然双方都有证据,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为何二位不往御察部走一趟接受调查,何必在这大动干戈呢?”
卫然听到御察部就看向一直不做声的队长,仿佛他不说话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队长明白了卫然是想让他说一句话,于是说:“那就请卫将军和前公子随我走一趟。”
前佑才开始有些慌张,没了老爹为自己做主,去了御察部这种地方肯定招架不住。他不想去那里,说“为何,我若不走呢?”
“强闯前府,把你绑走。”
队长冷冷的八个字瞬间让前佑才一哆嗦。
杜前才马上在士兵之中强行挤过来,还不断说着让路。他停在前佑才身边,背对着卫然,头也不转地轻声说:“你就去,至于证据之类的我帮你。”
卫然知道这么一说肯定又是对自己不利的事。队长也明知道他们这样窃窃私语有失公正却不加阻拦。
卫然没有去管那两人,而是朝队长说道:“太尉他儿子呢?”
“我先把你们送到御察部,再去把他抓回来。”
卫然向陈小明交代完事情把剑一交便挺身走向队长。虎贲战士全部收回武器,整齐地列队开始撤回军营。
前佑才在杜前才的宽慰之下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走下府门,随卫然和绣衣骑士们而去。前府大门一关,杜前才站在大门望着远去的他们,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卫然再次踏入这御察部穿过重重砖瓦墙之间的石板道路,路过一排有骑士把守的房子,旁边传来阵阵嚎叫声,突然有几个血淋淋的人被拖出来,他看了突然发麻。他仔细看向他们的脸,看见那几个人正是刚才在街上围打他的人,心中所生的一丝怜悯消失了,反而还暗喜到真的解气,他突然舒服了许多。
前佑才看到自己雇的那些人一个接一个被拖出来生怕自己已经被他们出卖,正在行走的双腿开始瑟瑟发抖。卫然斜瞄一眼也没说什么,真相总会大白现在就先给他留些面子,以后让他败得更惨。
绣衣骑士队长在把人接手给其他人后带领手下再次前往太尉府。
太尉府还算中规中矩,不是装扮的像前府那样太过奢华,给人一种具有威严的样子。毕竟是太尉住所,太尉掌管军事,必然会影响到生活中的一切细节。
队长朝着紧闭的大门说:“立刻开门,御察部使者。”
门一下子被完全打开,门正中间站着太尉高通和他儿子,一群剑客站在左右持剑守护。
太尉的儿子站在太尉身后不敢直视队长,太尉无奈地摇头,说:“御察部的?你们有何贵干?”
队长扫一眼这些剑客,这样子摆出来铁定是不让把人带走,但他还是依照规矩说:“为何你们这么多人开门迎接,我只是想把贵府公子带去御察部一趟。”
太尉呵斥:“大胆!太尉府岂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吗!”
队长面对太尉的嚣张,内心毫无波澜,只是平静地应对。
“御察部直属陛下,三公之中的二公和九卿无权干涉,还请立刻交人。”
太尉强硬地回击:“交人?不可能,我就不信你们还敢私闯民宅。”
那些站在太尉的剑客做好战斗的准备,队长的目光从面罩之中透露出来,显出一副轻蔑的样子说:“就凭他们也想拦我?他们不配。”
那些剑客听到这些微微颤动起来。
绣衣骑士队长,在京城向来以做事果断,冷面无情出名。他身手极好,武功极高,在京城他若称武功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京城中一直广为流传绣衣骑士的组成人员都是面罩之下包裹着不为人知的黑暗。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没人敢追随他们,就连京城中人们的一举一动也都在绣衣骑士们的掌控之中。因此如有小孩哭闹,家长一定会以绣衣骑士的名义来吓唬小孩,小孩也不敢再次哭闹。于是绣衣骑士便成为了在历来小孩心目中最恐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