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他们还在直道上上驰骋。一路上植物越来越疏散，马蹄踏过之处伴随一阵狂风略过周围枝叶，发出沙沙作响。
旁边的副将回头看看士兵们却只能看清一个轮廓，提醒卫然：“将军，已是晚上，夜行太危险，要不休息一晚再赶路。”
卫然转头才发现视野已变得如此模糊黑暗。
“好，大家就在前方靠路边休整一晚。”
数从篝火在一堆树枝上缓缓升起，夹在树木间简易帐篷也随之搭好。火照亮温暖了围在周围的人。火种发出“啪啪啪啪啪啪”的声响，火星四处飘散。几个士兵主动拿出食物分给大家烤火食用。
交代完站岗放哨的任务，暂时没任务的人各自回棚睡觉。
第一段时间就是卫然、他的副将和其他两名士兵，他们手执武器站在营地两侧。随着时间拖长，他们开始渐渐犯困。
卫然和他的副将靠在树干上默不作声，静谧的夜晚成了他们最好的催眠剂。
卫然在微弱火光的照耀下依稀看见副将的眼镜开始忽睁忽闭，轻轻碰一下说：“聊会天？聊到感兴趣的就不会犯困了。”
副将在被提醒后瞬间回神清醒：“啊，嗷。”
“我们共事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前几天我突然上任，我都没来得了解你们。”
“将军，我叫陈小明。”
卫然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王小明，嗯——小明同学？这名字不错啊。”
陈小明好奇地问：“小明同学是谁？”
“这个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来话长，等到以后慢慢解释。”
“我们聊点关于感情的吧。”
卫然双眼直视前方直道的路面，眼神中显得一丝空洞。
陈小明赶忙摇头拒绝，说：“不不不，上下级有别，这种事情还是不聊为好。”
“为什么？就算真是这样现在又没人，敞开心扉地聊聊发泄一下对自己也有好处。”
“那将军都这么说了陈某陪聊。”
卫然转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陈小明不好意思地尴尬笑着说：“有一个未过门的未婚妻，是父母给我安排的。”
“那你喜欢她吗？”
“之前见过一面，觉得不错。要说喜欢的话也算吧。”
卫然低头用脚拨动草坪，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感觉我是信了。”
“难道将军已有心上之人？”
卫然凑到陈小明身旁，明知旁边没人却还要装作很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欢当今的公主。”
陈小明听到卫然说的这句话立刻张大嘴巴惊讶道：“那可是皇室的公主啊，将军您别开玩笑。我最近可是听说她要和当朝太尉家的少爷联姻啊。”
卫然立即敏感起来，想陈小明既然能够知道这消息必有传播来源，他于是想顺藤摸瓜，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从谁那知道？”
“这整个军中都传开了，还不是那少爷太高调了呗。”
卫然挺直的腰杆瞬间又低落下去一点，叹了口气说：“我不信，我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至于得不到那只是时间问题。我确信我的脑海中已经深深地留下了她，再无二人。”
“将军，这种事末将只能说几句，不敢多议论，还是换个话题聊吧。”
卫然突然对高通起来兴趣，问陈小明：“那太尉对军队的士兵怎样？”
“与太尉大人亲善的士兵可以得到他的纵容，与他作对的将会受到惨重的代价。当然我们虎贲军之前明受御察部暗受皇帝秘密直辖，所以我们中立。”
卫然拍拍胸脯说：“这个莫慌，你们只要还在我麾下一天，我绝不让你们受到他们的威胁。对了，你们之前的将军呢？”
“他被御察部的人查出与太尉大人私底下有来往，找个借口被革职了。”
“你以后别老一口一口叫那高通太尉大人，你好歹也是个副将军，多学学我，直接叫他名字慌什么。”
“那末将哪敢，将军前途无量，我终究只是个副将。”
卫然突然离开靠着的树干，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谁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记住我说的这句话，不要去惧怕任何一个敌对势力而放弃自己的理想。”
“末将明白。只是生在这个时代，感觉太累了。对了，那句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是你自己思考出来的吗。”
卫然竖起手指扯长嗓子说：“当然——不是我说的。其实是一位西方的帝国皇帝拿破仑说的。他曾经和我们一样都是统率军队的将军，他率领横扫欧洲各国接着建立起统一的帝国。”
陈小明好奇地问道：“拿破仑？为什么我没听说过？欧洲是哪里？”
卫然看着远方道路与夜幕交汇的地方，解释说：“前两个问题我也解释不了，也许会发生在将来吧。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要去的西方。”
卫然脑子突然闪过将来，他细想难道他同时拥有的是现在与未来的记忆？
······
“进攻，别停，继续进攻！”
一队队身披银甲的士兵攻入城门，穿梭在大街小巷。干道两边的建筑全部燃起，刹那间烽火四起。卫然骑在马上，挥剑带领士兵们冲向在路口布阵的黄甲士兵。突然城墙上围满弓箭手，一名身着黑衣的刺客也从阵中跃出使出快不可破的剑法。箭雨顷刻间布满全城的天空。卫然也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画风一转，卫然已经失去盔甲，只剩薄薄的一件衬衣。他爬向挨家挨户敲门。
齐正誉摇摇头无奈地说：“你快走吧，我也无能为力。”
卫延指着卫然皱眉咬牙切齿地说：“哼，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还有等等等等，他向他们去求助却都遭到拒绝。
此时大街上突然缓缓驶来一辆囚车，卫然瞪大眼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皇帝！
皇帝拼命地拉着木桩恳求说：“卫然，我知道你可以的，救救我，快救救我！”
突然囚车上出现雷谋，他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众叛亲离的一天，看看你的周围，还有哪个朋友肯救你。你再看看这是谁？”
雷谋把头一转，目光所向之处出现了太尉高通的儿子和公主。
这一个场景突然触动雷谋的逆鳞，软弱无力的他突然充满力量，拿起躺在地上曾是皇帝赏赐他的保剑，举剑冲向高通的儿子，大喊：“来啊，我跟你拼了！”
突然一剑从卫然的后背直穿他的前胸。他只是觉得胸口一阵阵刺痛，他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和他走最近副将的陈小明。
“卫然啊卫然，你也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吧。我打赌你肯定没想到，我要让所有的人都成为我的陪葬，哈哈哈哈哈！”
雷谋的笑声充斥整座京城，顿时雷声四起。
“我不服！你已经死了，不可能！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我跟你们没完！”
卫然说罢顺剑脱离，重重地跪倒在地上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