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年关,村子热闹起来,外出回来过年的人也一日比一日多,牌桌上吆喝声此起彼伏,声声响亮。
那也是爹爹是最忙的时候,忙着置办年货,忙着将买过来的烟花一堆堆的摆放在屋里。
还要忙着开始写春联,因为写的一手好毛笔字,村里的邻居都会拜托爹爹写,屋里摆放着写好的一幅幅春联,黑色的墨汁湿哒哒在空气里等着晾干,其中不乏让木木帮着写的,简单的“福”字,都是木木写的。
谁也没料到这个寒假,积累的伤口会一下都迸发,华丽周整的生活表象下,里面一地鸡毛。
一日,姑姑在了木木房间衣柜里找到了一幅画,那是许愿画的那幅大明朝。
姑姑对木木说:你和他离得远点,你初三了,不能搞这些谈情说爱的事。
说着叫来木木的爸爸。
木木的爸爸进来,扯过画,看了眼:上学就好好上学,跟许家小子离得远一点,他多大了你才多大。
还是更为年轻时候的姑姑,和许愿的妈妈少时是同学,考警校时,学校只有一个名额,最后选上了许愿的妈妈,当年其中的原委,谁都不好说!
后来姑姑一蹶不振,再后来嫁了人,想来姑姑还是幸运的,嫁给了上进的姑父,一穷二白的处境下硬是打开了一条道,变成了日进斗金的商人。
木木的爸爸也学着开始做起了生意,在姑父的扶持下,一切都朝着不错的发展方向,可惜最后失策投资,折了兵,赔了本,作为姐姐的姑姑拿出钱垫了不少,又借了不少,希望弟弟能东山再起,只是后来一直时运不济,借的钱可能都还不了了。
你看,这就是大人那一辈的纠葛,还有需要被动的感恩,不只是朋友,还有姐弟,最受伤的是留守儿童木木,爸妈不会知道木木洗过姑姑的毛巾,还要反馈给他们你懂得的“感恩”。
木木对爸爸说:我没有,送幅画就喜欢吗?不能是友情吗?
爸爸扯过画,打算撕了。
木木:你撕了我跟你拼了。
木木看着爸爸,牙齿打颤眼底要流出血来。
“呀呀呀,反了你。”说着就要打下来。
木木妈妈进来,拽下胳膊:你打她干嘛,你上学没写过情书没让女生帮你缝过被子啊!
木木:你打啊,从小到大打的还少吗?不吃葱也打,不吃青菜脚一下就踹过来了,考的差也打,黑夜里你接过闺女下晚自习吗?报名时你去过一次吗?
木木没有表情但还是红了眼睛,泪水滚落下来。
木木:你可以不听,但请你要学会倾听。
爸爸脸都红了,脖子青筋毕现,乖了十几年了的女儿怎么就开始武逆自己了。
妈妈拉住爸爸的胳膊对木木说:别说了,木木,也是为你好啊,初三了,我们好好学习啊,你姑姑也是为你好。
木木:妈妈,你要是觉得爸爸错了,就是错了。不要帮他说话成吗?你能不能有点主见,不要在你们两个吵架时,你才有主见。
木木眼底流露的都是绝望,没有人在乎她的大明朝。
姑姑听到:好不好都不知好歹,你爸妈不能说你吗,我们不能说你吗?
木木:我求求你,是爸妈欠你的,不是我,你对我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奶奶进来:木木,你这是怎么了,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怎么吵起来了?
妈妈在一旁小声的哭了,爸爸一看,一把将手里的画撕烂,扔在地上。
木木啊的一声,大哭起来,推开奶奶,将画拿在手里。奶奶踉跄了一下。
伯母这时进来指责木木:你奶奶多大年纪你也敢推啊你,你是白眼狼啊不知道孝顺感恩,白养你这么大。
木木看着伯母说:是吗,奶奶带大的留守儿童应该比媳妇来的要孝顺吧。
一切都乱了套,爹爹从邻居家下棋回来,来到屋里,看到此情此景,拿起鸡毛掸子打了姑姑和爸爸,我看你们都疯了,赶紧滚出去。
木木抱住爹爹腰间哭了起来,嚎尽了力气,泪流满面。
这个寒假,许愿真的没来,木木的生活在一场风波后,各自又演戏般假装没发生过,伤口还是伤口,谁都不能假装不曾发生过,张张嘴索然无味,索性都不在开口说话。
妈妈说,爸爸不是故意撕的,那个气氛下没控制得住自己,希望木木原谅他!
大明朝粘起来后,皱皱巴巴,木木将它放在衣柜里,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