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因为米拉的不够自觉,手机被她妈妈早早没收了,木木就去了校外的超市,想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也没有接,木木就挂了,想了想,又打回家里。
响了一会,才接通。
爹爹接的电话,他说:喂。
木木说:爹爹是我。
爹爹说:哦,木木啊。
木木说:我没啥事,就说下这星期我回去。
爹爹说:好啊好啊,你妈妈回来了,她请了几天假,周日下午坐车回去,你回来的时候她还没回去。
木木说:好。
爹爹说:你妈妈去你姥姥那去了,你打过去问问现在什么情况,我们也没法过去。
木木:我刚才打了,没有接,待会我再打一个。
说完之后,木木又拨打了一次妈妈电话,响了几声终于接通了。
木木说:妈妈,是我,大姨怎么样了?
妈妈说:前几天吃不下喝不下,就靠输点营养液,这两天好点了,能吃几口了。
木木:好,知道了。
妈妈:嗯,你不用操心,好好学你的习。
木木:嗯,我就跟你说这星期我回家,你要是在姥姥家,我就去姥姥家。
妈妈:哦,应该回你奶奶家了,我周日下午要坐车回去上班了。
木木:哦,好。
妈妈接着叹了口气说:唉,这次回来,我看你姥姥姥爷爹爹奶奶都老了,你姥爷炼猪油,一盆油没端稳,滚烫的油烫到胳膊腿脚了,皮都掉了,他也没跟我们说,也没法穿鞋,就穿个拖鞋,拖拉在地上走着,你爹爹奶奶呢,炒完菜总是忘记关煤气,进厨房都是煤气味,他们说闻不到,还说大多数都是烧大灶,不用煤气,唉,我们说是出去打工挣钱,一年到头挣什么钱了,年都不敢回,怕花钱,到头来亏欠了最不该亏欠的老人孩子。
妈妈在那头感伤着。
木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如果我们不曾被人安慰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人。
妈妈收拾了悲伤的情绪,说:先不说了,我刚给你姥姥姥爷把床单被罩拆了,把一些穿过没洗的衣服一些没洗干净的衣服都洗洗,还要打扫打扫卫生,家里是又脏又乱,昨天我来的时候给他们都洗了头,今天给你姥姥洗了个澡,她说好久没这么舒服的洗澡了。
说完,妈妈说:等你大姨好点,我回去,帮家里也打扫打扫,我给你奶奶也洗了头,给她洗澡她还不好意思,不愿意。
木木说:对,奶奶到现在都没去过澡堂,冬天也要在家里洗。
妈妈说:好了,我先去忙了,我回去的话联系你,还是打你同学的手机。
木木说:好。
结束了通话。
慢慢长大的自己看到了慢慢不同的世界。
放下电话,木木心里面一阵空虚,没由来的想狂奔,哪里有康庄大道。
原来的自己还是孩子,想的不多,想的又有点多,觉得不公平的对待源于自己是孩子,没有话语权,没有自主权,谁都可以评判,谁都可以干涉,但现在看来,是世界不同,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小孩有小孩的世界。
或许谁都没有错,谁也都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