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和誉枫边聊边洗,忙活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洗刷干净了,碗筷放好,酒杯晾晒好,齐活了。
刚洗好脱下围裙,家里电话铃声响起来了,奶奶在那边喊着,木木过来接电话,你同学。
木木过去接起电话,是方格打过来的。
方格那头很失落的说:唉,木木。
木木说:怎么了!
方格生气的说:他们不出来了,他们是不出去拜年,可家里都来了拜年的人。
木木听出她语气的失落,说:我家里也来了拜年的亲戚,不过他们吃好饭都在聊天打牌,我不用在家里陪着,你要是能出来的话,我们俩见面好了。
方格雀跃的说:好啊,我收拾下就出去,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我们俩都往中间骑过去行吧。
木木说:好,我戴个手套,一会也骑车出去了。
方格说:好,我去换换衣服,拜拜。
木木挂了电话,对着手心哈着气,又搓了搓脸,真的好冷啊,如果不是觉得方格很失望,木木也不想出门。
此时,大人们的牌桌又摆了开来,男人们在屋内打着牌,女人们则把小桌子搬到院子里,边晒着太阳边打着麻将,冬日的暖阳让小院子的人脱下了羽绒服,老人们聊着天,小孩子们看着电视,初三高三的学子关着门安静的在屋内写着作业。
太阳由东方移到南方,由南方偏转到西方,阳光略过高大的树枝,略过两米高的院墙,略过院子里的石榴树,一点点弱化了热度,为了沐浴在阳光之下,享受冬日的恩赐,打麻将的人把麻将小桌不断的挪动着位置,好让几个人一直能晒着太阳。
木木和方格通完电话,走到院子里,爹爹正坐在那里,木木和爹爹知会一声出去会。爹爹点着头说好,早点回来啊。
爹爹在牌桌人数够,不上桌打牌的情况下,总拉个凳子坐在院子里,他戴着黑色帽子黑色眼镜,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看着小辈们打打闹闹,嘴抿着,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爹爹是个喜欢热闹的老人,更是喜欢家里热闹的老人,不管谁来,他都开心,哪怕一个游走在各个村庄的算命先生过来,他也会热情的邀请别人一起吃顿午饭。
爹爹也是个善良仁慈的老人,“树先生”宝儿的妈妈出门带不了他的时候,求助爹爹时,爹爹总是一口答应“树先生”来家里玩耍,管水管饭。还有几个上不起学的学生,爹爹也帮着垫过几个学期的学费。
阳光明媚,爹爹微眯着眼,他乐呵着看着小院子里的小辈们,他慢慢的合上眼睛的次数变多了,合上再睁开眼睛的时长变长,不一会,他打起鼾来,扯起呼来。
木木一直记得这个场景,那是一幅又静又闹的画面,老人的心是静的,眼里看到的是闹的。
他对这个世界来说,是个老人,对子女来说,是个家,对这个家来说,是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