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大汉刚一转头,便听得身后“嗡嗡”声大作,随后又是“嘭——”一声,一张方桌不正不偏砸在了二人的背部。
那二人立即向前飞出丈许后才“扑通”落地。
方桌摔的粉碎,桌上的酒菜更是撒了一地。
半晌后,那两个大汉才酿跄爬了起来。
其中一大汉转过身蹒跚了两步后强忍着疼痛呲牙道:“你等着!”
说着二人便拿着兵器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店门。
若还是初次见面时的白晓,说不定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了。
但眼下,她的脸上虽有一丝波动,却也看不出太多的担忧和恐惧。
也许是她相信徐奉天的实力,也许是她经历了一些斗争场面后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
徐奉天拿出手里的纸团,展开一看,竟然是空的!
徐奉天凝眉沉思半晌后,嘴角微微勾起道:“好深的心机啊!”
白晓不明就里,将头靠了过去,一瞧后,略惊道:“空的?”
徐奉天微微点了点头。
白晓不解道:“这时什么意思?”
徐奉天刚准备解释。
这时,小二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一双惊恐的目光扫向徐奉天,颤声道:“客——官,您连他们都敢惹?”
徐奉天道:“是他们惹我的!”
小二道:“话虽如此,可是…”
徐奉天略加疑惑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就不敢惹他们?”
小二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道:“客官你能有所不知,方才那四位若是用‘凶神恶煞’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哦?”徐奉天有点好奇道、
小二接着道:“那四人自称是‘江州四麒麟’,是江州一带出了名的恶霸,到处欺男霸女、鱼肉乡里,那简直是比土匪还土匪。”
“如今进了刺史府,那还不是阎王爷放屁——神气到底了?”
白晓一听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二道:“小姑娘,你还别笑,小的真不是有意在背后捅人家脊梁骨,只是这几个人还真是混蛋他妈给混蛋开门,简直是混蛋到家了!”
“江州人平时躲都来不及,那还敢去招惹他们啊?”
徐奉天神色略淡道:“原来又是刺史府之人!”
小二叹了口气道:“小的见客官身手了得,只是现在你身处江州境内,惹了他们,今后的麻烦怕是少不了了!”
徐奉天扫了一眼小二,笑了笑道:“无妨!”
话毕,徐奉天留了些碎银子,便与白晓朝天宝堂方向而去。
天宝堂总店位于江州城中心,当处于江州城最繁华的地带。
正如店小二所说,这日的天宝堂门前真可谓是人头攒动、挨山塞海。
天宝堂门前的一个方桌前,人群主动排成两列。其中有鳏寡孤独废弃之人,亦有壮年艳女落拓之士。
此时已近午时,而天宝堂店门大闭,方桌之上亦是空无一人。
浩浩长空,烈日似火。
天宝堂门前的众人犹如刚过了水的蔫茄一般,两颊滚汗如珠,衣衫湿若淋雨。
如果炎热不加点漫长的等待,那将毫无意义了。
在那一个个热汗涔涔的脸上,看到更多的不是浮躁,而是焦虑。
命运可能会偶尔跟你开开玩笑,但生活永远会是那样的真实。
在多舛的命运及残酷的现实中,苍生永远都显得那样渺小。
无助的眼神是带不来祈怜的!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来说,那些如沧海一粟般的生命,就如同浮沙一般,根本就提不起他们一丝的兴趣,甚至还有些碍眼!
“今天不是交预药费的日子吗?都这个点了,天宝堂怎么连门都没开啊?”徐奉天遮手望了望朗空中的炎阳问道。
白晓春葱般的修手拭了拭滑落于脸颊的汗水,道:“平日里都是如此,这个预药费是由天宝堂的管家亲自接手的,而且听说这个管家又有赖床的毛病,所以大伙就只能等他起床之后才能上交预药费了!”
未拭干的汗水,在她红润的脸颊上若隐若现,使她本就美艳的面孔更添了几分娇柔之态。
徐奉天不由冷哼一声道:“一个药店的管家,竟都是这般托大!”
白晓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
这时,听得“吱扭扭”一声,天宝堂的店门缓缓打开。
由门内走出两个华衣男子。
其中一男子打了个哈欠后大声道:“大伙还需要再等一等,我们管家老爷还没吃午饭,等他吃完午饭后便给大伙办理凭信!”
天宝堂门前竟然平静如常,或许是他们都早已习以为常,或许是他们都不愿在无法改变的事实面前多耗费体力。
等待其实并不漫长,漫长的是你需要抑制胸中怒火时的那个过程!
徐奉天沉着脸,胸中早已硝烟滚滚,因为他又等了整整一个时辰。
白晓则是眯着眼,坐在一墙角的阴凉处。
又过了一刻多钟,天宝堂的内传出一阵惰惰的脚步声。
一华衣华冠、面如干枣的中年男子迈着无奈的步伐缓缓来到方桌前,他掩口打了个哈欠道:“东西都到齐了吗?”
旁边的一仆役躬身上前道:“回禀管家老爷,一切都备齐了!”
那管家半眯着眼道:“那就赶紧开始吧!莫要浪费了老爷我休息的时间!”
那管家的眼睛本来就小,此时他一眯眼,就如同是在皱皱巴巴的羊皮上用刀划开的两条细缝。
“是是是!”一旁的仆役连声应诺后,便大步上前高声道,“大伙提前备好银两,考虑好要交费的人员,莫要因为这些琐事而白白耗费老爷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