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帅就阿帅吧,反正不叫我徐元帅就行!”徐奉天略带尬意的笑了笑。
二人步态悠悠间已经来到翠湖园中一个跨溪而落的汉白玉亭子之中,亭子顶瓦凛凛、四角飞甍,亭内石桌石椅、四壁通透。
亭子名为忘忧亭!
二人相对坐于石椅之上。
“阿——帅,你喜欢老虎吗?”沉默良久后,白晓冷不丁的一句话打破了方才宁静的气氛。
徐奉天真想把脑袋拧下来,狠狠地踩上两脚后再按上去。现在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亦或者是脑袋的信息储存落后了!
徐奉天一懵道:“啊?老虎?我好像还没见过老虎呢!”
白晓道:“好像?为什么要加个‘好像’呢?”
徐奉天神色幽幽道:“我从未遇到过老虎,但在我的脑海里却总会隐隐地出现几只老虎的影子。”
“我之前潜意识地认为那只是梦里的记忆,后来那种模糊的记忆渐渐变得深刻了些,我才发现那也不算是梦。但我又说不出缘由,你说奇怪不奇怪?”
白晓清眸一颤道:“你说你的脑海里出现过几只老虎的影子?那你还记得那几只老虎的样子吗?有没有一只受伤的小老虎?”
徐奉天有点疑惑道:“受伤的小老虎?你为什么这么问?”
白晓迅速将期待的眼神从徐奉天身上移开道:“我——之前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只虎妈妈和三只小老虎,其中一只还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好在有个好心人救了它,还给它包扎了伤口!”
“那个好心人说他非常喜欢那几只小老虎!是我将梦和现实混淆了,让你见笑了!”
徐奉天微笑的点了点头,回忆道:“其实那几只老虎在我的脑海里也只是个模模糊糊的样子,甚至连大小都分不清,就更记不清是否受伤了!”
白晓眸色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和伤感。
片刻宁静后,徐奉天开口道:“对了,你此次来京城要住一段时间吧?”
白晓摇了摇头道:“我住不了多久,估计过两天就得走!”
徐奉天道:“你远道而来,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赶回去呢?”
白晓吃惊道:“我伯父没告诉你么?”
徐奉天愣了愣道:“梁阁老?他告诉我什么?”
白晓假怒道:“我这个伯父,还是老样子,一喝酒就误事!前两天还答应得好好的。”
“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放心,只要老夫一见到徐奉天徐元帅,我就将此事告诉他,他一定会帮你办的妥妥的!’现在倒好,一场酒后,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徐奉天笑了笑道:“梁阁老啊就是喝了酒后记性差了点,但他平日里的精神气,可是许多年轻人都是望尘莫及的呀!”
白晓欣然一笑道:“那是自然,到现在为止,我还觉得伯父像个大孩子呢!精力充沛得很!”
徐奉天道:“你刚才说梁阁老要找我帮你办事,是什么事啊?”
白晓低头思索,不知如何启口。
徐奉天神色一正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直说,能办的事我自然会尽力而为的!”
白晓道:“你应该知道江州吧?”
徐奉天道:“自然知道啊,江州乃天朝上州,可以说是物阜民丰、人杰地灵啊。可近年来,江州屡次传来暴民事件,这也令众人很是不解啊!”
白晓语辞略带凛冽道:“暴民?是啊,以前是没得选,现如今想做个顺民都难啊!”
女孩子的思维总是这么捉摸不透,至少徐奉天是觉得挺伤脑子的!
徐奉天有些不解道:“虽说如今的天下也算不上是盛世,但近来鲜有战事,民众也可温饱度日,蓦然你这是何出此言呢?”
白晓神色一端道:“阿帅,你有所不知,如今的江州已不是以前那个民众可以丰衣足食的上州了!官府飞扬跋扈、摄威擅势,对百姓更是敲骨吸髓、压榨之际,今年又降天祸,民众已是苦不堪言了!”
徐奉天有点错愕道:“压榨?但江州刺史曹韵德屡次上奏,说江州一带匪患猖獗,暴民更是聚众闹事,多次抢劫官运物资,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白晓坚定了一下神色道:“物先腐而后虫生,鸟先亡而后毛衰!所谓的匪患猖獗、暴民闹事是不假,但那些都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而奋起反抗的顺民,他们为了不被活活饿死而占山为王,为了自己的亲人不被活活打死或病死而予以反抗!”
徐奉天又是一惊:“病死?为了不被饿死而占山为王,为了解救亲人而进行反抗,这些都很好理解,但你为什么还说为了不被病死而予以反抗呢?”
白晓双眸幽幽道:“江州刺史曹韵德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徐奉天点了点头道:“这个曹韵德听说之前只是一介平民,但近几年来他功绩卓越,不到两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小小的县尉升到了江州刺史!”
白晓叹了口气道:“他之前不仅是平民,而是还只是个小道童!”
徐奉天更加惊讶道:“小道童?”
白晓点了点头接着道:“说起这个曹韵德,他的故事还真是充满了许多传奇色彩!”
白晓的目光开始渐渐变得深邃了起来,她回忆少许后便开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