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一直在想缘分是什么,它真的是一件让人猜不透,摸不清的事情。然而身在其中的我们却完全被左右,丝毫没有回手之力。一个人越想忘记的事情,却往往记忆犹新,最难忘记。一个人越想找的东西往往找不见,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会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在你眼前,让你措手不及。
冯小柔。是个让我对她难以忘怀,却又充满悔意的女人。她永远停留在我内心深处。一个让我触摸不到的地方,却又让我无时无刻都能感到她的存在的地方。
在我辞职后的生活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黑暗,柴语瑶的父亲生了重病,急需要一笔五十多万的医药费为了给他生病得出父亲支付高昂的医药费,柴语瑶被逼嫁入S城一个富豪家庭。
在分手的那天柴语瑶趴在我的肩膀上抽噎着,用手擦去流到脸上饿泪水,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我心想是我对不起你才是。柴语瑶的抽咽声慢慢变小,我感到自己胸前的衣服都湿了,一种冰凉的感觉透过衣服传到我的心里。
这种痛苦的感觉让我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脆弱和无助。
我手中握着七凑八凑借来的二十几万,汗水都将钱打湿。我的手在发抖,我的心也在发抖。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这时我想到了那个同事,那个女朋友和别人跑了的同事。
柴语瑶离开的前三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房间里来,将这个她即将离开不再属于她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晚上躺在床上的柴语瑶紧紧的抱着我,我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别人女人的女人,当她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胸前时,我的内心却异常的平静。
平静的让人害怕。
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呆呆的看着眼部前这个我无力去爱的女人,我的眼睛湿润了,不自不觉的流出了咸咸的泪水。
我们一夜未眠,彼此心照不宣。
我们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但是我们却都清楚自己的明天会怎么样。
而我连自己的明天会怎么样都不知道。
柴语瑶走后,我就好像被抽调灵魂一般,足不出户,似乎与外界分离,似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留恋的了。
柴语瑶结婚的前一天,我接到她的电话。
我父亲的手术很成功,我明天就要嫁给他了。柴语瑶哭泣着说。
嗯。我说。
柴语瑶再没有说话,哭泣时越来越大。挂掉电话我给孔凡泽打电话叫他们出来喝酒。孔凡泽知道这件事情,也知道我为什么想喝酒,他过来的时候带了三瓶酒和下酒菜。
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他们一个一个都醉倒在地上时,我一个人流着泪还在喝。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他并不关心我的事情,也不会因为悲喜而乱了自己的阵脚。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它会磨平一个人身上的棱角,当然也会填平一个人身上的伤痕。
从此,我又变成一个废人,一个流浪汉,光荣的加入全国无业游民和光棍的行列中,无形之中也壮大了这两个“行业”,但是却拖累了Z城发展的后腿。在无数次的独醉和众醉后,我渐渐的明白,慢慢的从这段夭折的感情中走了出来。
似乎它是我成长过程中所必需经历的一劫。
人总是要“吃喝拉撒”,生活总是要继续向前走下去。我手中拿着报纸,看着上面的招聘板块游走于Z城的大街小巷,出没在各个招聘会和人才基地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游荡,我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一无是处。
每天到了晚上我便找一家网费便宜一点的网吧,坐在里面打发着这无聊的夜晚。走进网吧,一股浓浓的烟雾迎面而来,让我瞬间呛的喘不过气来。交了钱我走到一个坐了下来,打开QQ新消息的提醒声从扣在耳朵上的耳机上急促的传来,心态各异的头像在不断的闪烁,我关上QQ,一下子感到清静了许多。
一阵方便面的味道飘了过来,我扭头看见坐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朋友在吃着冒着热气的方便面。当我的肚子发出响声后,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有一天没有吃饭了。
父亲似乎也对我失去了信心,偶尔会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或者收到她那各种牵挂的信息。每次通话,母亲似乎也有意回避着那些让我难堪的话题,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家长话。每次挂掉电话后就会充满对父母的愧疚,这种思想上的包袱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找工作的过程让我对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除了每天泡在网吧里,我又开始去夜店。迷恋上夜店里的酒,灯光,音乐以及那里的脱衣舞女郎。
那里面灯光四射,伴着狂躁的音乐,几乎赤裸的年轻姑娘,那散发着青春味道的身体让我两眼发光,而血沸腾,内心的某种原始的欲望瞬间就被点燃。
城市里的夜,如此的充满诱惑,吸引着无数年轻人,这里的男男女女卸下每天的伪装,抛开世俗,放纵自我,消耗着自己仅有的一点资本。
在这种醉生梦死之间我找到了灵魂和肉体的解脱和归宿。
每次在半醉半醒之间,我看到了最真实的自己,每次醉卧街头被冻醒时,我看到了最真实的世界。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要经历一些事情,是不可或缺的磨砺,只有这样人生才算的上有意义。
那天晚上我从网吧出来,坐在广场的椅子上,专心的看着在广场中间那些年龄足有七八十高龄的奶奶跳广场舞。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大成,在哪里,等会一起去吃饭,老地方见。孔凡泽说。
好。我挂掉电话起身慢慢的像约好的地方走。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颓废的样子,我摇了摇头苦笑一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会发笑。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些疾驰而过的汽车和匆匆而过的行人,而我却依旧在等。绿灯过了一个灯时又过了一个灯时。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约好的地方,走进包间就看到陈小钱已经来了,陈小钱看到我后起身给我打招呼,并给我拉出凳子。我用拳头在他的胸口上打了一拳算。
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好久了。陈小钱捂着胸口笑着说。
孔凡泽和大卫怎么还没有来呀。我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孔凡泽,鲁飞和大卫。
他们过一会就来了。陈小钱说。
他们来了。刚说道这里,就听到王小燕说。
我们兄弟又是好久没有见面了,今天先把这酒喝光再说。大卫走到桌子前将手里的四瓶就放在桌子上说。
大卫,你怎么又偷拿你老爸的酒呀。我看了一下酒的包装,就知道它的价格一定不会便宜。
大成,我就要批评你了,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有水平了,什么叫“偷拿”,大卫拿他亲爹的东西能叫“偷”吗?孔凡泽听到我的话后急忙插嘴说。
孔凡泽所万大家都笑了起来,婉清老师和陈莉还有王小燕她们也都坐了下来,小孩在婉清老师的怀中不断的喃喃自语,喊时不时的将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放到嘴里吮吸。
好香的就呀。孔凡泽打开酒瓶,自己先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已经快要溢出酒杯的酒。
来,今天我们就合格痛快。大卫举起酒杯说。
来,不醉不归。孔凡泽说。
不醉不归。我也将酒杯举起来,在半空中一碰说。
几杯酒下肚,我的开始上头了。看着眼前这几个好兄弟,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真的情到深处。
最终我还是哭了。
我悄悄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坐在我身边的孔凡泽看到我的变化,举起酒杯示意我喝酒。我拿起酒杯却没有喝。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还是要向前看的。孔凡泽说完和我的酒杯碰了一下,仰起头一饮而尽。我也喝光杯中仅剩的半杯酒。
今后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干老本行还是改行干其他的工作。孔凡泽拿起酒瓶给我倒满酒后又给他自己倒满,将酒瓶放下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酒杯隔着那清透的玻璃杯似乎能看到现在的自己,我慢慢的将酒杯靠近嘴巴,抬头猛的一口喝光杯中的酒。一瞬间酒精麻醉了我的全部神经。
要不要来我这里,我们兄弟一起闯天下。孔凡泽对我说。
我依旧没有说话。看着孔凡泽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然后一口喝掉,我似乎失去理智一般,拿起酒瓶直接放在嘴上准备直接喝。
大成,不要这样,我们都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不能这样折磨你自己呀。鲁飞从我的手里夺过酒瓶说。
我转头看了一眼鲁飞想从他手中抢回酒瓶,到哪鲁飞将酒瓶藏在身后,我没有抢到酒瓶又拿起桌子上的另一瓶酒要喝,孔凡泽又将酒瓶夺了下来。在酒瓶被夺了下来的一瞬间有一种失落感占据了我的心头。
我用醉眼看了一眼孔凡泽和鲁飞突然间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