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谁在颠倒黑白?
舒然叨念着,门外有人在敲门。
“进!”
刘仪从门口进来,见她躺在床上,坐了过去。
舒然心一紧,手无足措地往后坐坐。但是腿上无力,只能微直腰身,以免让她觉得自己不尊重她。
“外面凉。”刘仪一进门就感到屋里的凉意,空调调得也不高,贴心地将舒然腹前的被子往上拉。
舒然不知道她来是“有何贵干”。生怕沈之榭出事了。
“阿姨......”
“舒然,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是关于沈之榭吗?!
舒然手指深深地嵌入掌心。刻出几道指痕。
“您.....说。”舒然声音里不可觉察的微颤与担心。
“沈之榭现在的情况不太理想。”
什么?!
舒然红着眼眶,抬头向刘仪确认,刘仪咬牙点点头。
为什么啊?他部位撞得虽然比较重要,但这种程度,应该不至于啊!
“阿姨,您别难过......我相信沈之榭,他会醒的......”一定会的!
舒然伸手拍她的背,安慰道。
“嗯……”刘仪难得剥开内心柔软脆弱的一面,趴在舒然床边,暗暗抽泣。
舒然暗自下决心,不去B大,她要留下来,要陪着沈之榭,陪着刘仪。
次日,吴濛受季云耳之托,赶来送饭。
推门只见舒然侧身躺在床上。
他怕惊扰了舒然,轻手轻脚地将做好的饭菜放在她的床头。
舒然一直没有睡,昨晚刘仪的事情,让她一夜不安。
“吴濛?”
舒然只见过他几面,说不上相熟,他是季云耳的朋友。舒然立马知道是昨天那个嘴硬的,又麻烦别人来送东西了。
他应道:“嗯。”他还以为她睡了,没想到还精神着。
吴濛口不择言:“那个......是季云耳让你好好休息。”回想一下,这话似乎有毛病。季云耳昨天让他别告诉舒然是他让的。
但是他又怎么能说,是他吴濛自己想来看望她的呢?
既不同校,也不相往来。谎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
大不了明天告诉季云耳一声。
吴濛不说话,默默低头将包里季云耳嘱咐的东西全拿出来。
气氛异常尴尬。
“......”舒然就在旁边看着他一件一件的将东西拿出来,这个包像百宝箱一样,里面的东西简直应有尽有。洋洋洒洒地快要堆满桌子。
舒然赶忙叫停,从里面挑出一些自己需要的,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帮他塞了回去。
“我有事,就不陪你了。”
“今天谢谢你。”
“嗯。”
两人客套了几句,房间里又只剩下舒然。
季云耳明明说好的,不来的,却还是让人替他来了。
舒然又想,如果是沈之榭,恐怕他就算是食言也不会不来吧......
他一直对她很好,好到舒然眼里再也忘不掉他。
那天她去填志愿,想都不想,第一志愿填的是那个离医院最近的学校,说近,其实也很远,隔了一条街。
她终于还是没有听林容的话。
开学的军训,因为腿上的伤,也错过了。舒然就乖乖留在医院,呆在沈之榭的旁边。刚好刘仪她们工作,平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照顾他,她就陪着他。
就像以前一样。
舒然问过季云耳为什么刘仪会知道那件事情,他说沈之榭的父母自己查到了,自然而然就知道季云耳是在故意隐瞒。
生气还是有的。
但是一想到舒然的父亲舒意括,似乎又有点可怜她。
......
任常暖和好曼她们也如愿以偿进入了理想的院校,却因为车祸的事情,几个人也不再那么熟络。联系就少了。
季云耳去了北方,考上了舒然一开始最想去的大学。不是经常回来,舒然和季云耳几乎不再联系,但她偶尔会看他的空间,冬天的时候,他就会更新一些图片。
是舒然梦寐以求的雪景,舒然将手机放在沈之榭的面前,却得不到回应。
舒然的腿渐渐康复了,沈之榭的情况也有所好转,医生说大概就要醒了。
舒然每天上完课,推着轮椅顺便去学钢琴,她底子不好,但是她还是想在沈之榭醒来的时候给他弹琴,告诉沈之榭自己要向他求婚,她再也不要错过了。
只有孟夭和舒然常联系,每次舒然忙起来的时候,总是孟夭在照顾他,宗璟偶尔和任常暖来看看。
几个人的矛盾终于被时间戳破。
转眼,宗璟和顾萌要结婚了。
顾萌原来一直和宗璟有联系,只是藏在心里,瞒过了所有人。
舒然问她为什么这么早结婚,既然相爱,还怕宗璟跑了不成?
顾萌苦笑着答,宗璟再不和她结婚,家里就要撑不下去了。
她是爱着宗璟的,怎么可能让他为难,宗璟的要求也很简单:顾萌必须放弃表演。
说是家里人不喜欢女孩子抛头露面的。
任常暖家里根本不在乎这个,心想应该是宗璟自己的主张。差点提刀去看看她弟弟的脑袋里是什么东西。
要不是顾萌拦着,恐怕定婚宴都得糊。
顾萌的爱,被迫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