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叫洛歌—我对她一直没什么感觉,听说她刚来上班没多久就因为一个男人扔了一扎钱一口气喝掉了一整瓶的威士,我听着他们饶有兴趣地讨论着那个女生,我在一旁戏谑地笑了一声,嘲弄、讥讽。我想我真不该把她和齐楠联想到一起,哼,她怎么可能跟齐楠比。
我开始对那个叫洛歌的女生莫名地多出了一种嘲意,她真跟那些坐台的女人一样,给钱或许什么都干,我从心里鄙视这种女人,不过我几乎没和她说过话,虽在一间酒吧,可是我们几乎没有交集。
店里的一些朋友跟我打赌让我去追那个女生的时候我是立即就拒绝了的,但他们说出来的赌金我觉得相当的不亏损,于是我还是答应了,计划是赢了钱就把她甩掉。
她也是很早就来店里了,进门后随意拍了拍头上的水痕,和店里的人嘘味了几句就走去了吧台,这雨不小了,她连伞都不带。然后她趴在台上,估计是睡着了。我们继续无聊地说着话,他们让我去,我以别人在睡觉的借口推延了会儿。直到他们说她醒了,我才不由地准备磨过去。
“哎,小妞儿,做我女朋友。”老实说,其实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我们根本不熟,都可以扯上半个陌生人了。我这样流里流气地对着她说这话,赢的的几率更渺茫。
她随意地瞟了我一眼,然后侧头不知道看哪里,重新看我后,很干脆地只说了一个字。
“好。”
我有些被惊到,她答应了?这么简单?可我也没看出来她喜欢我啊!
然后我知道了她原来是知道我们的打赌才答应我的,而原因简单得比墙上的白漆更加的明显。原来仅是这样,我突然觉得有些自尊受伤的感觉,在她拿到功劳费伸手说拜拜的时候我竟然没有答应她的与彼无干,自顾笑了两声,扶住她的脑袋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她一脸茫怵地看着我,不再呲语。
我自以为齐楠是我年蔻及果后记忆里一直都不会泯灭的人,那段镌着有缘无份的爱被硬生生退还回了我的心。
我开始学着认真对待本来没会有的这一段恋情,开始了解洛歌真正的自己。
4月27日,齐楠的生日,亦或是齐楠的忌日。我哪里也没去,从早上起来一直坐在床上,枕头下有一方形的透明塑胶小袋,那年她送的深红蔷薇早已掰散放在里面,袋口已被封好,我想那种味道应该早已褪去,甚至连颜色都因褶干显得没有那么媚艳,我看着它笑了笑,然后感觉有人从我腰后环住了我,将头靠在我的肩,侧着脸在我耳下轻轻吐气,我觉得耳线有些微痒。
“还没起呢?”她问我,我微往旁倾头,靠近她的脸,双手握在她环着我腰的手上,然后整个人也侧了身。看到她轻靥的浅笑。
“什么时候来的?”我伸手揉了揉她垂肩的发梢,对她笑了笑。
“刚到呗,给你买吃的咯,咦?”说话间她看到了我手里的塑料口袋,伸手过来拿走了,口里喃喃道。
“这……蔷薇!呵……哎我问你?”她并没有拿出里面的花瓣而是抬起眼看我,同时拿高那个口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不懂她要干什么,所以一直没说话。
“谁在我之前跟你许过一辈子在一起的承诺呢?嗯?”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素面朝天的样子看着极其纯媚。
“啊?”我没懂她的意思,哽咽地只吐出一个字,还是疑问的。
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说。
“这个啊!怎么?装傻啊?说……她长什么样?”
我干脆话都没说直接摇了摇头。
“靠,白痴一个!这个……这,蔷薇,肯定是深红色的,虽然现在有点淡但绝对是,深红色蔷薇的花语—我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说,是谁送你的?”
我总算是可以有所反应,好像一场大雨无息淋了自己一身的忽凉,麻木着心。
深红色蔷薇的花语—我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轻扬起的下颌,微微的笑面,不动声色地,原来宣读了一场默心的允诺。
16岁。
默揣着自愚的暗恋。
一朵深红的蔷薇明了的暗示。
我没能懂。
17岁。
自落的放弃了。
一痕深红的血迹惘然的自托。
我没来得及说。
自以为无法到达彼方心站的名叫飘茫的车。
只是早已过了站。
她轻轻的转身。
终于懂得。
原来连背影我都看的那么不确定。
那一朵深红蔷薇未能诠释完全的悲哀。
一辈子。
传说原来没多远。
未子在我耳根儿旁跟我说着给我见识一下好玩意儿的时候我仅是无所谓的应了一声没兴趣,没想到他却绕到我的病根儿一直不停地咕罗。
我和她吵架了,起因很简单,她染了头发,她说那是酒红色的,老实说,我真的不喜欢,更不喜欢她把头发染成那种。好吧,我承认了我老古板思想作祟,身为90后的自己真是一个稀罕品种,更是奇特,我那样的工作居然还在介意这个。
她没甩我,压根儿没当回事儿,没染回黑色的,我突然觉得自己无力的失败,我跟她说我做不到宠你为所欲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说这种话,搞得自己跟她爹似的。然后她跟我翻脸,我也没说什么,自个儿生着闷气,僵持一个星期,还在继续。
未子把我拖到一个包间儿里,里边儿有着好几个店里的人,我以为他们只是无聊在这里混时间,准备出去却被未子拉住。我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人跟我说话。
“游一,女人嘛!有什么不得了的,过不了多久她自个儿就来求你了,犯贱是女人的天性,让她们犯贱是男人的本事,你说是不!”
我瞅了一眼和我隔着一个茶几的对面那小子,然后哼哼地笑了两声,说了句。
“对。”
那晚上我在那包间里没呆多久,倒是抽了不少的烟,也没见到未子说的那什么好玩意儿。
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洛歌会有可能来向我道歉,也没必要,晚上在酒吧我们隔着一个舞池加走道的距离,什么也说不了。下班儿后我是看着她一个人出的酒吧门,我当时就有一种冲动,就是跑上去把她抱住,可是我没有,我一个人晃回了我住的地方,歪在床边抽烟,没开灯,没开手机,就这么一根接一根地抽,在第6次感到有些冷后我决定去她家。
随手把床上的手机、烟盒拿起塞到裤包里就出了门。
一路想着一会儿敲门她开了我该怎么说,会不会话都不说直接把门摔上,又或者她会不会睡了。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靠,00:45我真可以。
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顺利,至少在一道,还吃不到闭门羹,因为她家的门居然没锁,我开始不要脸的以为她是知道我会来找她,所以没关门。
我进了屋,小小的客厅里没人,可是灯居然是开着的,还有那个32寸液晶电视也开着,正演着一个不知道什么台的节目,那电视机是林海送的,糖糖说过,我知道,他们在搞那种关系。可是我现在不关心这个问题,我寻摸着进了里屋,这里就一间卧室,她们俩住。
里屋没开灯,有着蓝黑色的暗廓,客厅里的灯照亮了些许的地方,可是那个范围我没看到她。
她坐在床角,侧着身子对着我,她在抽烟,一口一口的,间歇时间都那么短,她没看我,说了句话。
“糖糖,把外边电视关了,不想看了。”
她以为我是糖糖,整个房子都没看到糖糖,她肯定出去了,肯定是和林海。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床上坐下,在裤包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根开始抽,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没再甩我。
我说。
“宝宝,你抽烟的样子像个妖。”
我吸了最后的一口烟就向她扑了过去把她压在了床上,黑暗中熟门地滑到她的嘴,然后试图撬开唇齿。她没推我,甚至配合我到极致,这突然升化了我的欲望,我开始扯她的外衣,她里面穿着单薄的T恤,我从下衣口把手探到了她里面,准备往上游走。她终于肯出声。
哼笑了一声,对,她只哼笑了一声。然后我停止了手上的所有动作,起了身。
她也起身,然后开了灯,淡淡的眼神看着我,说了句特闷骚的话。
她说。
“我知道你不会碰我。”
我感觉还是我输了,即使她开始变,但我还是死心塌地爱着她来着,尽管她和齐楠完全不一样,但我记得的,是另一个名字了—洛歌。
我没发现,那好玩意儿,真的完全封杀了我。
我好久才知道原来我们老板林海居然还有一个女儿,叫林舞,是个初中生,在我看来就一小破孩子一个。
她很有胆量的说出那句游一哥我喜欢你时,我觉得居然那么的好笑,然后我看到她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无知。
更搞笑的是她居然不知道洛歌和我的关系,还跑去问她该怎么办,够逗趣的我觉得实在是。受这样一个豆蔻少女的钦情,我想如果我是和她一般大的那些小男生肯定早就“芳心暗许”了来着,可是我不是,除了洛歌,我看哪个女的还真都一种态度。
我以为这样的自守会把我和她的爱情守护得好好的,直到我发现,不是,是后知后觉,她有一个很爱很爱的男人,一直都爱着的男人,那个人叫罗耶,出自糖糖的口中,那是她没能忘了的过去。
她说她妈妈的忌日到了,她想回去看看她,我知道了她的身世,她仅提了一次,但是我记得了,她不好,不是可以随便发脾气然后离家出走的那种娇纵女,原来只是简简单单。可是她对我们的感情为什么不能要那么简单的想法呢?想起吻她时,她脑子里想着另一个男人我就觉得可怕,然后开始担心,直到她从老家回来。
她回来了,我正坐在她的床尾,她一进来只会看到我的后背,所以我可以有一点点的时间来先调节我快要发疯而悲怒的表情。
她走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我没理会,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提起那个名字。
然后过了一会儿,我说了一句。
我问她。
“罗耶是谁?”这完全不需要考虑的问题,我居然还用问出来了。
她把包扔到床上,然后在我身边倒在床上,闷闷地回了我一句。
“不知道。”
我本想好好控制的情绪一下没了由理,我以为她会好好给我解释关于那个男人的问题,即使是骗我说她根本没爱过他也可以,可是她居然明胆着说她不知道。
在我失控拽着她的手她冷着脸让我放开后,我继续只生着闷气,坐在床边点了烟。
然后她起身蹲在我面前,轻细的音线,没了刚才的冷漠、黯然。
她说那个男人对她只是过去,我第一时间理解成了危机性的言辞,然后很闷琐地吐了一口烟,看着她,说。
“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的过去吧!”
我等着她再回答我,可是没有,她伸出她的手,抚到我的脸上,向我倾身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我,我突然有胜利者的那种得欲,很快成为了强势的主上,我想霸取她的所有的真情,即使,是在接吻上。
我自已地得出了结论。
这个女人她是爱我的。
未子告诉我,那晚上抽的烟里有那玩意儿—****。
好吧,我对那玩意儿没有一点概念,我只听说过******、******,他说的这玩意儿真是没有概念。只听他说的,这玩意儿其实不会上瘾的,那些明星都喜欢那玩意儿来着,没事儿。
我不知道是不是开始有变化,只是我自己感觉开始喜欢上那玩意儿了。
我没告诉洛歌。
不知道怎么说,我想改掉,只是好像,变得不可能。
还好,她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然后。
我知道“EX”内部还在做着包容、贩卖毒品的生意,或许这才是林海真正的生意。
我以为我听后会惊讶,或者说,唾弃一番后,带着洛歌离开这里。
可事实上,我没有,我一声没吭。
这种事都没有暴露,那说明林海不是一般有社会势力,我还是懒得掺合这档子事。所以和洛歌在一起时我从来不说这事儿。
我说不清那种东西在我身体会给我怎么样的感觉,那第一次抽的那支烟里,我没什么感觉,是慢慢后来越来越依恋。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的体质有什么关系,一直到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其实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而洛歌也顶多发现,我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
在她面前那一种很急迫的感觉来时,我会狂吸烟,那样感觉会好一些。但是看着她在我面前笑,我就会有一种特强烈的罪恶感,只是她不知道。我想过离开她,自己已经沾到了那个东西,那样的话,我会害了她一辈子。
我搅着心对她说出那句“我们分手”的时候,我装镇定地等着她反应。
她微愣了一下,目光变得木然,一个字不说,黑色瞳仁里没看到我的倒影,整个世界陷在她沼泽似的瞳孔里,一片黏缪,什么都没有似地。
一分钟后她转身离开,至此没说任何一句话,我站在原地踌躇,尽力让自己平静一点,这样做是为了她好。心里是抽扯的痛,第一次发现原来看爱的人离开的背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