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卿九温了点水,用手帕仔仔细细的给小猫擦了一遍。那时候剩了点药,她挑着给小猫抹了些。小奶猫一直微弱的喵喵叫着,不知道是因为饿还是疼。小猫吃什么成了问题,卿九想着,这么小得喝点奶吧。
卿九想起来村西头有一个牧羊人,去他那里看看吧。卿九把小猫放到床上,用薄被子盖着,揣着钱袋子出门了。
找到那一户人,问了问价格,卿九深感羊奶果然是有钱人才能喝的,把身上的钱用完了也只够三天的量。二人约定好一天来取一次,卿九拿着竹筒回家,照着那人说的兑些水在喝。
小猫咪真是饿急了,小爪子不停的不停的扒拉着勺子,眯着眼睛,嘴使劲抿着。卿九看着它急切地小样子笑的开心。
晚上,卿九正逗着小猫玩,扶风直接推门进来,吓了卿九一跳,正想说你为什么连门也不敲。扶风就气急败坏地说:“你今天去未央阁了!”“……昂,出什么事情了么?”
“未央阁规模宏大,以前我一直以为是朝廷中哪个高官甚至是皇帝的,谁知道皇上一直命风畔暗守着未央阁,今天他看见你了,若不是他同你我均有交情,猜到是我偷偷救了你,今天这事儿都捅到皇上那里去了。”
卿九愣愣的,她没想到会这么麻烦。“麻烦你了,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今天就是去看看,我也感到那里的水太深,绝不止表面上那样子。”
“不如你走吧,离京城远远的,我这里有些积蓄,你全拿着。给。”
卿九噗的一下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紧张啊,我不想走,他当初给我扣了个内奸的帽子,还把我扔在大牢里不管不顾。他主要是不在乎我,只要我走了,他不会再为难我的。”
“......但愿吧。欸,这个是个猫啊。哈哈,让我看看。”
“你温柔点呀,我才给它上的药。”
扶风一只手就能捧着它,小猫喵呜喵呜的叫着,扶风喜欢的不行。
“它有名字吗?”“还没呢,没想好叫什么。”“看这颜色,黄黄?白白?黄白?”“边儿去吧你,人家这么乖,你起的什么名字啊。”
扶风不服:“那你说叫什么。”
“唔~崽崽吧,多可爱,是吧,小猫咪。”
“啧啧,也就那样。”
“呸呸,来乖,睡觉吧。”卿九结果崽崽,把它放到床上。
“我明天就去未央阁,你和风畔说一下,装作没看见我就行了。”
“好的。也亏得我们两个人和你最熟悉,换了别人,就麻烦了。”
“是啊,麻烦了,谢谢你啊。”
“你突然这么温柔的说话,我还挺不适应,哈哈。呀,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得赶快回去当值了。”
“去吧去吧,路上慢点儿。”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卿九就起床了,把剩下的羊奶煨了一下,小猫闻到奶香,皱皱鼻子,用爪子开始揉脸,甚是可爱。卿九照顾好它,给它扔了个毛线球,拜托柳若照看它,便去了京城。
来到未央阁,云陵看到她来,并不意外,请她去了二楼她的房间。
云陵拿出一份契约,隔着桌子推了过来,卿九看了看,条件还是很优厚的。十天内只要登台两三次就可以了,但是要保证在台上的表演毫无瑕疵。其余时间可以在后庭练练功,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薪酬也高。看了看契约的时间,只有一年。
卿九奇怪问道:“为何只有一年,一般契约时间都不会这么短的。”
“都是这样的,若是可以的话,姑娘就画押吧。”
两人弄好以后,卿九挺不好意思的,说到:“可以预支些银两么,唔,我最近有点......”
云陵听了,也没有为难,说道:“我先带你去见阁主,阁主要试一下新人的功法,带你下来我便给你。”
卿九点了点头,心下一震,未央阁阁主,自己马上就要见到了,很好奇是个怎样的人物呢。
云陵在前面带路,兜兜转转到了第四层,也是最高层,在一个门前敲了敲,毕恭毕敬的说到:“阁主,人来了。”
里面嗯了一声,云陵便推开门,把卿九带进去,又马上退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卿九站着,不敢乱动。隔着一层纱,卿九隐隐看到有一个男人在床上躺着,床靠近窗户,旁边小桌子上点着香,清新淡雅,甚是好闻。
男人挥了挥手,隔空把纱掀开,侧身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卿九。
卿九呼吸一滞,床榻上的男人太过吸人魂魄,一身红衣,黑发散散的落在红衣上,显得他的肤色愈发白皙。五官是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来的惊艳。姿态颇为慵懒,可眼睛就像万年寒冰,闪着冰冷的光。
卿九在容与身边待了很久,九五之尊,王霸之气浑然天成。可眼前男人的气势像是暗夜中最为美丽的花,引人注目而又冰冷危险。让人下意识想要逃离。
男人开口说话:“卿九,你会些什么。”
音色很低,带着磁性,甚是好听,撩人心弦。
“呃,古琴吹笛均可,于诗书上也略有研究。”
男人挥了挥手,“去试试吧。”
卿九旁边的架子上是一些乐器,均是由上好的材料做成。卿九取了琴,做好准备,谈了一曲十面埋伏。说实话,卿九在男人的注视下有些紧张,可慢慢的,她就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她没有看到男人死死盯着她的眼神,眷恋、深情而又小心翼翼,想在看着一件刚刚现世的绝世珍宝。
一曲完毕,卿九起身,男人也敛了目光,说道:“过来。”
卿九走了两步,到了帘子那里。
男人说:“再近些吧,不要离我那么远。”这句话轻轻的,像是一声叹息,带着无奈,转瞬即逝。
卿九走到榻前,男人坐了起来,领口松松垮垮的,隐隐可见紧实的肌肉,卿九有些害羞,瞥了一眼,不敢再看。男人笑了声,像羽毛一样划得卿九的心痒痒的。
“闭上眼。”卿九求之不得。
男人的手抬起,想要抚摸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的脸,却又慢慢放下,餍足的看着眼前人,痛苦挣扎深爱在他眼中交替。
阳光从窗子打进来,照在卿九脸上,卿九睫毛微颤,在脸上留下阴影。应了一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卿九感觉过了好长时间,忍住想要后退的欲望,听到男人说:“当真绝色。”顿了顿,“你可知我的名字。”“卿九不知。”
“楚暮,暮霭沉沉楚天阔。你要好好记着,别再忘了。出去吧。”
卿九走了出去。再?为什么是再?卿九不记得自己见过他。而且他的语气,像是经过在外漂泊多年,历经千辛万苦回故乡后,却发现物非人非,听着让人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