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萧瑾之和君一送走了朋友之后,就打算会君一家陪老君同志和君妈妈过年,不过嘛,在这之前还有些事情要做。
商店里,君一默默坐在沙发上,看着萧瑾之在选衣裳,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喂,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淡定了,又不是没见过我父母,搞这么正式干嘛?”
萧瑾之平常的着装都是偏休闲风的,结果突然跑来商店想买套西装,着实让君一感到不解,说好的淡定呢?说好的处变不惊呢?
“第一次上门见老丈人,怎么说都得穿得正式点。”
君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走过去指尖在众多衣服中间划了一下,然后停留在一件黑色西装前。手一抽,把那件衣服递给萧瑾之。
“这件,纯黑比较适合你,多了条纹反而有些俗气了。”
萧瑾之很适合黑色,相比起那些亮眼的色彩,反而纯黑能够衬托出他独一无二的气质。
他接过衣服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衣服递给服务生:“麻烦包起来。”
君一愣住了,拉拉他的衣角:“不试一下吗?”
“我相信你的眼光。”
逛完衣服店,两人又去商场买了些礼品,又为君妈妈挑了一件衣服,便开车前往君一家。
说起这车吧,其实是向闫旭借的。萧瑾之一直以来都开的是摩托车,不过老君同志对与这项运动很不友好,所以为避免节外生枝,闫旭的车子就被萧瑾之借来了,反正富二代不缺这一辆。闫旭表示,他冤枉啊,富二代再富也没有那么多车啊,这下好了,他和阿沁的自驾游泡汤了。
“喂,妈。”路上,君妈妈打来了电话。
“一一啊,你和小萧到哪里了呀?”
“在路上了,大概6点左右能到家。”
“那行,我做好饭等你们哈。”君妈妈挂了电话,看着旁边凑过来想说话又一直没说的老君同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水漫出来了。”她忍不住提醒,看着这目光呆滞,倒水都能溢出来的老头子,君妈妈表示无语,“又不是你见老丈人,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老君同志擦干了桌面上的水,倔强道:“你哪里见我紧张了!想当年我见岳父的时候也没有紧张。”
君妈妈瞪了他一眼:“是,没紧张,也不知是谁见到我爸第一眼连称呼都喊错了,伯父直接升爸,你能耐啊。”
老君同志脸红一阵白一阵,在耍嘴皮这方面,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行。
“不过啊,咱们养那么大的女儿,这么快就要成别人家的了,我这心里啊是真的舍不得。”君妈妈说着说着就叹气了气,君一这孩子自小就独立,不依赖他们什么,好像没怎么看着就长那么大了,时光真的不饶人哪。
老君同志目光一闪,随即冷哼了一声:“那萧家小子能不能过我这关还成问题,我君家的女儿,岂是那么容易就嫁的?”
这边,还在路上的萧瑾之莫名感到一股凉意。君一忍不住打趣他:“你说,以老君同志那脾气,他会不会想着方的为难你?”
萧瑾之轻笑道:“应该的,要是咱们以后有女儿了,我也不会让哪家小子轻易把她娶走。”
君一眨了眨眼,等明白他说什么的时候,咽了咽口水,一只手捂住脸掩饰自己的羞涩。诶,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在萧瑾之面前那么容易脸红,太没出息了。
“爸、妈,我回来了。”君一走在前面敲着门,萧瑾之则在后面提着东西。
门刚打开,露出的就是君妈妈灿烂的笑脸,君一立马扑上去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等她们热络完,萧瑾之和君妈妈视线对上,他才微笑着打招呼:“伯母好。”
“小萧啊,快进来,你看看你,来就来带什么礼物,多见外。”君妈妈见着萧瑾之那笑容就没合拢过,想当初在君一的公寓里第一次见着这孩子就特别喜欢,现在就被一一带回家了,真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君一一边走一边奇怪地问道:“老君同志呢?”
“哦,他呀,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出去一趟,说是借点东西。”
君一和萧瑾之面面相觑了一会,前者表示指定没好事,后者则一脸波澜不惊,大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
君妈妈去厨房做菜,君一本来想上前去帮忙,却被萧瑾之拉了回来,然后自己起身向厨房走去。
“你……想干嘛?”君一瞪大了眼睛。
萧瑾之则一脸理所当然:“没看到吗,向丈母娘献殷勤。”
……君一表示,从来没有人把献殷勤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君一成了闲人在客厅里盘着腿嗑瓜子,萧瑾之和君妈妈在厨房里忙活。原本君妈妈是不想让萧瑾之帮忙的,最后也不知他说了句什么,把老人家哄得特开心,于是两人一起在厨房有说有笑忙碌着,君一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等菜都快上齐了,老君同志恰好踩着点回来了,君一立马热情地扑上去抱住他:“老君同志,几个月不见,有没有想你女儿我?”
老君同志表示冷漠:“几个月了,你还知道回来看看你老爸我,也真是不容易。”
……君一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感情上次回S市没回家看他现在还在记仇呢。不过她眉毛一挑,注意到老君同志手上那盘象棋,瞬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盘象棋说起来源远流长,据说它是楼上张伯伯家的“传家之宝”。张伯伯有一个女儿,和比君一小两岁,不过前年大学刚毕业就结婚了。他的女婿是个极为优秀的律师,君一有幸见过一次,为人风度翩翩,谈吐优雅,看上去是个很有智谋的人。然后张家女儿带男朋友回家的第一天,张伯伯就和人下了一下午的象棋。最后也不知为何,下得喜笑颜开,当即就认了这个女婿。
现在两年过去,人家小两口恩爱如初,事业有成,儿女双全,羡煞了左邻右舍。据说这盘象棋是当初张妈妈的父亲考验张伯伯的时候用的,美其名曰,棋品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和风度。所以只要左邻右舍有有人要嫁女儿的,一定去借老张这副象棋。别说,还真有家人凭几局棋排除了一个渣男。
君一一直觉得老一辈人就纯属搞迷信,人老张女儿自己本身就优秀,看上的人能差到哪儿去?那个渣男也只是下棋的时候手机突然来短信,被抓了个正形。不过,见老君同志这气势汹汹兴致勃勃的样子,君一只好默默同情的看了萧瑾之一眼。
饭桌上,君妈妈止不住地夸萧瑾之:“小萧啊,你做得这菜味道真的好极了,是以前专门学过吗?”
“没有,只是一个人闲来无事,就研究了下菜谱。”
老君同志在旁边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慢慢嚼着:“一个大男人讲究那么多吃的干嘛,浪费时间。”
君妈妈瞬间黑了脸,敲了下他的筷子:“有本事你别吃,这些都是小萧帮忙做的!一天天我伺候你把你惯的。”
君一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老君同志有时候就是嘴欠,他说归说,行动还是很诚实的,不然他面前那盘糖醋里脊和鱼香肉丝是谁解决的?
“多学一些,以后一一的伙食我也好照料。”
萧瑾之的语气谦卑得当,温柔清澈,真的表现得君一都难得对他冒出了星星眼。君妈妈是看这孩子怎么瞧怎么喜欢,一一单身了二十多年,没白单身。(君一:???)
老君同志则默默闭嘴不说话了,自顾自吃了起来,虽然面上严肃,其实心里估计早就不平静了。
饭后,重要的时刻就来了,君妈妈很自觉地拉着君一就往外走:“一一,你张伯伯家女儿回来了,带回一堆双胞胎宝宝,咱们去看看。”君一只来得及在被拖出门前向萧瑾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无关人员”走了,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两个面无表情对视着的男人。
“小萧,记得上次见面我说过什么吗?”
“自然。爱护她,永远不要伤害她。”
老君同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把早已摆好的棋子拿到茶几上:“记得不代表会做。都说酒品见人品,但我不喜欢喝酒,所以陪我下盘棋如何?”
萧瑾之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和温润:“荣幸至极。”
这边,在张伯伯家的君一坐在沙发上逗着两个小宝宝,君妈妈则和老张唠着嗑。
“刚才老君到我这里来去了棋盘,怎么,女婿来了?”
君妈妈捂着嘴笑道:“是啊,可算来了,再单下去,我都得张罗给她相亲了。”
“一一这孩子优秀啊,她看上的必定是个不错的人。本来我都打算年后给你们家一一介绍我大哥家的儿子了,这下晚了一步,可惜了。怎么样,小伙子人不错吧”
“嗯,很招人喜欢的一个孩子,也是一一的福气啊。”
君一专心致志逗着那两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小朋友,叫姐姐。叫了就把糖给你们吃。”刚一岁的孩子能叫出来才有鬼了。
张家女儿笑着走过来递给她一个苹果笑着调侃:“还姐姐呢,一一姐,你要早点结婚小孩也该那么大了。”
君一忍不住掐了一把他们肥肥的小脸蛋:“别说,小孩子还真是可爱。”
“听说你带男朋友回来了?赶紧沾沾喜气,也生一对儿。”
君一突然想起萧瑾之路上那句“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女儿”,忍不住笑了,女儿吗?好像,也不错。
大约过了好一会儿,张伯伯家的们被敲开了,来人正好是萧瑾之。
“您好,请问君伯母和君一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