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君一安静地喝着白粥醒酒,身上的睡衣也换成了萧瑾之那件没有穿过的黑色衬衣。
萧瑾之呢坐在她对面双手托腮面色如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里却有些懊恼,这件衬衫虽然没有之前那套那么……不可言说,但不知为何,宽大的衣服套在她娇小的身上,反而更生出几分莫名的可爱与诱惑。
“君一,”兀地,萧瑾之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君一放下粥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看向他,眼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气,睫毛不停扑闪着煞是惹人怜爱。
“我是认真的。”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直达眼底,深邃的眼眸中像是含着万千柔情。
君一愣了愣,终于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之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末了,收敛了神色,温柔地握住随意放在桌面上那双修长的手:”我何曾说过我不是认真的了?“
声音轻飘飘的,却似风铃般甚是好听。
“萧瑾之,你想听我的故事吗?”她眉眼带笑,一眼望去灿若星辰,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本就白暂的皮肤此时看上去有些不真切,但那丝释然与认真却是此刻最美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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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18日,君一的十五岁生日当天,老君同志做生意失败,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她满心欢喜地回到家,却察觉到父母沉重的神色,跟在她身边抱着生日蛋糕的沈修也僵在了门口。
母亲温柔地把他们拉到门口,让沈修带她出去玩一圈,早熟的她其实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这个时候父亲需要的是冷静与理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不知道,让父母不担心。
那天,沈修带着君一逛遍了S市的游乐场,带她吃遍美食街,只为了让君一能够高兴起来。
“一一,你别难过,叔叔一定会挺过去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呀,怎么说也得开开心心的。”沈修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安慰她。
君一倒是面色淡然,接过他递过来的冰淇淋咬了一口,然后说到:“我不难过。只是觉得,老君同志辛苦打拼了那么多年,他才该难过吧。”
她是真的没有多少伤心地情绪,如果说有,那也只是为父亲感到惋惜。那么多年,他们一家人什么苦没吃过,大不了从头再来,老君同志一直给她灌输的理念就是“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拼”,所以刚才回家,气氛虽然凝重,却没有多少悲伤的情绪。不得不说,老君同志独到的教育方法真的影响了君一一生。
“不过,沈修,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几天后的周六,S市一家机车竞技内,君一扛着拖把在打扫着车手休息室,沈修则双手环胸紧跟在她身边。
终于,君一忍无可忍一拖把甩他脚上:“你有完没完了,周末没作业吗,老跟着我!”
沈修耸耸鼻子有些可怜无辜:“一一,君叔叔要是知道我介绍你到这里来兼职会扒了我一层皮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训练场老板知。老君同志不会知道的。”君一一边拖地一边回他,“再说,他扒你皮之前有我顶着,你怂个什么劲儿?”
于是,在几番巧舌如簧下,沈修因为有其他事情被叫走了,君一终于清静下来。放下手中的活环顾一圈,眼神被放在角落里的一辆崭新的墨绿色色机车锁定了目光。她好奇的走过去,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那光亮的车身,眼底泛起光芒。
原来这就是货真价实的机车啊,她小时候一直对这个有兴趣,但对它的认知只停留在电视或书本里,如今真真切切摸到实物还是有些兴奋的。她让沈修介绍她来这里做周末兼职其实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她需要一份工作减轻家里的负担,恰巧这家竞技场孙老板是沈修父母的朋友,可以照顾点她;二来是她自己一直想近距离接触机车很久了,所以这份工作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毕竟老君同志反对不是一天两天了。
君一打扫完休息室后,正在认真观摩着那辆蓝色机车。就在这时休息室门开了,进来的是竞技场老板。
“一一,沈修那小子说今晚有事,所以不能来接你下班了。所以等会你早点回家吧,女孩子大晚上不安全。”孙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身材微微发福,但一笑起来就和眉善目,是个非常好的人。
君一点点头笑着表示感谢:“孙叔,你们这里平常都有些什么人来啊。”
孙老板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这个嘛,有业余爱好者,也有专业的车手。我这个竞技场比较小,所以平时也就用来训练什么的,专业比赛还是不能用的。”说到这里,他神采奕奕的环顾一下四周,“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把这里扩大,做成一个专业的训练场,最好还能够组建自己的车队,为国争光!”
君一听得也有些热血澎湃,看着孙老板那充满希望的眼神,笑道:“一定会实现的。”
孙老板倒是有些好奇地问君一:“我说你个小女孩子,去奶茶店餐厅做兼职都可以,怎么就跑到竞技场这全是大老爷们地地方呢?听沈家小子说你对机车有兴趣是真的?”
“了解过一些,不过没现场见过机车比赛。”君一点点头。先别说她才十五岁,就是看一些关于机车的书籍都会被老君同志骂不务正业。
孙老板一听如此,高兴地笑道:“那正好,今天来了一个蛮有天赋的少年车手,正在外面和别人pk,有兴趣去看看吗?”
君一怔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笑话,现场的机车比赛怎么能错过!她运气也是不错,刚来第一天就碰上赛事。
看台上,孙老板站在君一旁边,用手指着赛道场上那位甩后面车手一大截的穿绿色机车皮衣的人,语气比她还兴奋:“看那个绿衣服的,就是我和你说的天才机车手。他现在刚满十七,比你也就大两岁,还在读高二,所以一般也就周末过来训练。如果坚持这项竞技继续下去,未来一定不可限量。”
君一目光定定地看着赛道上那个绿衣少年,虽然没有实践过机车,但光从速度和技巧上,连她这个半吊子都可以看出那个少年是真的厉害,他就是赛道上的王者。冲过终点的那一刹那,周围欢呼声响起,震耳欲聋,这就足以肯定他的实力。
“对了,你刚才休息室见到的那款墨绿色机车就是他的。”孙老板补充道。
君一眼睛亮了亮,这简直是偶像啊,虽然年龄小了点,但技术了得,而她从来都是以实力判人,至少目前生活中这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机车技术超群的人,沈修那业余的完全没法比。
“孙叔,那个少年叫什么呀?”
“嗯……他一直没说自己叫什么,不过大家都叫他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