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考试,周大广之所以得了个第一名,的确系周延生父子作弊所为!
闫鸿望走后,周延生急忙叫来心腹,要他去查唐若明家的住址。
他准备亲自去一趟唐家,探探唐若明对这件事的关心程度。
如果唐若明在这件事上真的“小题大作”,那也够他周巡抚父子“喝一壶”的。毕竟唐若明是个能近见皇上的人。
这一次给儿子作弊,如果第一名是无名考生的试卷,“丢失”了也就丢失了,他们也不会查出试卷的去向!
当然周延生也不会让他们查出。
说实话,他周延生不知收受过多少作弊考生(无论那次乡试考试,那些很想让儿孙及第的有钱人,拼命送银子贿赂周延生。)的银子,就连他都很难数清;那一个,查卷考生,不都是不了了之?!没有就没有了,即使去告,他们也找不到“衙门”。
现在,没想到,这个乡试第一名的刘琼,他的老师竟然是唐若明。毕竟唐若明不是普通人。
马不停蹄,让心腹带路,周延生去了唐若明家。
他要探探唐若明对这件事的看法。
见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唐若明,周延生心间的重石一下子落了下来——即使唐若明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不可能走至京城,更莫要说近皇上身边了。只要他见不了皇上,“丢卷”之事传不到皇上的耳朵,那他周延生可就高枕无忧了!
寒暄几句后,周延生道:“不知老兄家在省城,如若知道,早来探望,望先生恕不知之罪!”
“谢周大人!岂敢劳驾周大人!”唐若明知道他与宰相潘峰安是莫逆之交,向来对他没什么好感!今天来访,一定有什么原因!
难道是刘琼试卷丢失之事?!
如果他因此事而来,可以肯定,他儿子的乡试解元,与刘琼的失卷有关。
周延生关心道:“唐先生生活如何?需不需要帮助?”
唐若明:“我们生活得很好,谢谢周大人的关心!”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周延生始终没有谈及有关乡试科考之事。
他不说,唐若明也不好问。
又说了几句闲话,周延生站起来,道:“唐先生如果有什么困难,就给我提出来,我尽量给予帮助!”
既然周延生谈到帮忙的事,唐若明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拿不定主意,应不应该把刘琼丢卷的事给他说说。
考虑了好一会儿,唐若明还是决定不说为好,他道:“谢谢周大人的好意!”
话说到这份上,周延生见唐若明还是不肯说出丢失试卷之事,只好说:“唐先生,你先歇着,改日我还会来看您的!先这样吧,我告辞了!”
周延生走后,刘琼从他屋里出来,走进唐若明的屋间,开门见山道:“恩师,周延生来有何事?”。
唐若明道:“以前从没有来过我家,此次来很有些不正常!我猜测,很可能与你丢失试卷有关!”
刘琼:“他说些什么?”
唐若明:“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已经揣摩透了他的心理,他肯定是来探望消息的!见我重病在身,不能去京城面见皇上,他才放下了心!”
刘琼:“如此看来,试卷丢失之事肯定与他儿子周大广有关了!”
唐若明:“确凿无疑!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怎么会取得第一名?!”
刘琼:“恩师,丢失的考卷,闫鸿望能查出结果吗?!”
“我看很难!”唐若明道:“让他们这些官员去查,等于给他们应对的时间,到头来和往年官员作弊一样,等到的却是一场空!以我看,与其坐而待毙,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刘琼:“主动出击?!恩师的意思?”
唐若明道:“最好是面圣,把此事详细地告诉皇上。如果不是我这身子,我近见皇上最有条件!唉!”
唐若明叹了口气道:“现在,皇上招贤若渴,对增加的这次科考抱有很大希望!岂能容忍丢试卷之类的事发生?!”
刘琼:“恩师,即使我背,也要把您背到京城,面上皇上!”
唐若明:“我这病,怕是走不到京城,就一命呜呼了!”
刘琼:“那怎么办呢?!”
唐若明沉吟了一下,道:“司徒南回京城了吗?”
刘琼:“不知道,也许回去了,看榜单时,我没有见到他,他如果在公主府,他不会不去看榜单的!”
唐若明:“一般人想见到皇上很难!他如果回了京城,那更好!我给皇上写封信,你去京城找到司徒南,把信交给他,再由他亲手转交给皇上,这事就好办了。”
刘琼心中狂喜,一下子又看到了希望;他道:“什么时候去京城?”
唐若明:“当然越快越好!你先去公主府看看,司徒南回京城了没有,如果回了京城,你明天一早就赶路!”
刘琼:“好,我马上去公主府打问打问。”
在得到司徒南已经回京城的消息后,刘琼就回家打点东西,准备第二天就去京城,去找他心目中的“挚爱”司徒南。
唐紫薇一直注视着刘琼的一举一动,心里默默为刘琼去京城而担心。
她很想和他作伴一起去,但,苦于父亲身患重病,离不开她,况且他们没有结婚,怕父亲不让去。
吃晚饭的时候,她终于鼓足勇气,对她父亲道:“爹爹,刘琼自己去京城我放心不下,我想陪他一起去?!”
唐若明虽然惊讶,但,也在他意料之中。说实话,他重病在身,有女儿在身边伺候他,是他晚年的一种享乐。此一去,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更何况女儿还没有和刘琼完婚,他当然不想让女儿随刘琼走。
但,女儿想的对,刘琼一个人去京,毕竟不如俩人做伴一起去。
他迟疑了一会儿,望着刘琼道:“琼儿,你觉得呢?同意不同意紫薇跟你去京城呢?”
刘琼道:“她一个姑娘家,跟着我岂不是个累赘!况且,……况且我们还没有结婚,多有不便……再说啦,您这病也离不开她!”
唐紫薇道:“京城那么远,你一个人,我们怎么能放心得下?!我可以女扮男装,跟你做伴!至于父亲……有哥哥先伺候着!”
刘琼还想反驳,唐若明道:“琼儿,就听紫薇的吧,她与你做伴,我们也放心!”
刘琼面带难色,还想阻止。
唐英杰截住话头,道:“你们放心去吧,早去早回,家里还有我呢!”
唐若明道:“琼儿,此去京城,山高路远,你要倍加小心!我……我就把爱女交给你了!一定要……要凯旋归来!”
说罢,唐若明泪如雨下!
唐紫薇心中明白,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回来能否再见到身患垂病的老爹还属未知,她百感交集,禁不住搂住父亲,抱头痛哭!
唐英杰在一旁擦着泪道:“去吧妹妹!老爹这儿有我呢!”
刘琼也受了感染,他流着泪道:“恩师,杰哥您们放心吧!只要我刘琼活着回来,紫薇绝对没事!”
……